第十二章 不明觉厉
童试作为科举制度的第一考，内容虽多，但其实难度并不是太大，只考一天！ 上午考经义，下午考诗赋！ 叶白端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摆放着整整十张考卷！ 大概看了一下内容，叶白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考卷不一样了！” 虽然第二世也曾经考过这一次童试，自己重生而来终究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了！ 第一世他在地球上曾经听过一种现象叫做“蝴蝶效应”，说的是某地上空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而扰动了空气，长时间后可能导致遥远的彼地发生一场暴风雨！ 而自己这只重生的小蝴蝶也已经使文武大陆发生了潜移默化地改变，这就意味着自己第二世的经验再也不能完全借鉴了！ 不过叶白只是一笑，没有太过在意！ 若心足够强大，实力足够强大，艰难困阻如同猛虎豺狼挡在前路，自己当如何？ 他这些日子一次一次这样为自己？ 最后他只得出一个答案，“无他！手持利剑斩杀之劈砍之即可！” 抱着此无敌信念的叶白不停翻着手中的考卷，在众多面色紧张的考生中，唯独他嘴角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 上午的考试是考文学经义，这是每一个读书人最基本的素质，也是童试的目的所在！ 试卷十张，三张考大儒文章，三张考圣人哲言，还有四张则是考最近百年出现的名篇名诗！ 这些都是些常规的内容。 但考试的方式却十分有意思,分别是几种考法，选择题，判断题和填空题，简直和地球上的题海一摸一样！ 文学经义的考题有整整一百道，不多不少！ 其中二十道选择题，有题目如下 君子不重，甲：和为贵；乙：斯为美；丁：居无求安；丙：则不威。 叶白看到这道题，微微一下，直接在试卷写了个丙。 这道题出自于《论语》十分简单，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已者。过则勿惮改。” 又有二十道判断题，二十道填空题，二十道简答题！ 其中最后二十题最为有意思，名为“断词”！ 所谓“断词”就是断开给出的词语，解释它的典故和意思。 看到这题目，叶白顿时又笑了，有一词为“始动然拒”！ 叶白略微思索，已然知晓答案！ “妖伐人间，周始畏之，鼓动其友李然归妖！李然严拒之，后亡于战！” 这一题出自五十年前梁国著名的大儒赵非的《百家文》一书，赵非大儒穷毕生之力，详细记载了百家争鸣时代无数学派的历史！ 其中有一则故事，有一个叫周始的人出身高贵，但却贪生怕死，在妖族即将要灭掉人族时，鼓动自己的朋友李然去投靠妖族，李然虽然贫穷，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最后在人妖之战战死！ 这个故事十分出名，就是为了告诫人们与妖族是死敌，见到妖怪一定要斩尽杀绝！ 有着智窍中的莲花烙印，无数典籍都在其中，随时可以查看，只要意念一动，立刻相应的知识就会从脑海里浮现，很是方便！ 这题目虽然有一百道之多，但对叶白来说并不是十分艰难！ 但对其他书生来说就不是如此，只见其他考房内众多书生面上表情不一，但大部分都是愁眉苦脸，显然如此多的考题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至于作弊就更无可能了！ 县学作为整个平县的知识教化之地，无数年来汇聚了无数书生的文气，庞大的文气犹如实质一般笼罩在上空！ 文气是人念头所花，十分奇妙，一旦考场内有人心念不纯，有了作弊的念头立刻就会有所感应！ 只有叶白有着莲花烙印的庇佑，才能肆无忌惮！ 洋洋洒洒，叶白笔头丝毫不停歇，行云流水一般将一百道考题答到最后一道，才停歇了下来。 他却是被眼前这一题给难住了，同样是“断词”题！ 这一题为：“不明觉厉”！ “何为不明觉厉！”叶白暗暗思索，“这一题到底是出自哪个典故？” 这些词通常是由考官自己总结而成，难度极高，但叶白肯定绝对是出自于某一个典故！ 脑海中各种典籍依次掠过，近五百年有名的书籍都一一翻过，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答案！ “难道是出自于某个早已没有流传的书籍孤本！”叶白心中疑惑。 所幸当回忆到一千年前著名半圣邹世缩写的自传《邹世本传》，他才寻找到答案。 “还真是孤僻的知识啊！”叶白暗叹一声，才在其上写出答案，却是邹世的一段自我叙述。 “吾少而丧父母，孤零于世，但求学心甚重，每遇书中之不明处，必问与师长，颇有打破砂锅之态，吾师觉我甚厉！” 这些话说得是邹世少年父母早亡，自己一个人在世上，但却十分好学，一旦遇到书中不明白的地方，就向老师求问，打破沙锅问到底也要知道答案，老师也觉得他太过厉害！ 《邹世本传》成书于千年前，虽然是半圣所写，但历经这么多年却是在世上流传不多，只有一些世家大族才有收藏！ “真是艰涩啊！这样的考题除了我估计没谁能答上来吧！”叶白暗笑道。 他想得不错，除了他完美的解答完一百题以外，在场的考生只有宋玉答得最多，整整九十五道。 除了这“始动然拒”、“不明觉厉”这两道题他没有答出，更是有三道题分别出自半圣律子的《法制》，亚圣嬴子的《国论》，还有宋国当代大儒李东然的《社稷三问》。 即使这五道题他也没有答出，宋玉已然在考生中脱颖而出！ 可惜有了叶白的完美一百道题，他必然要泯然众人矣！ 一百道题已经打完，叶白松了松已经酸麻的手脚，他面前赫然陈列着三张答得满满的答卷！ 看了看天色，还是早晨时分，日头还在东方倾斜！ 叶白估摸了时分，从答题到现在才过了一个时辰，上午的考试时间才过一半！ 他心中顿时有了想法，抽出一张白纸，竟然讲答案从头开始抄写起来。 这一次没了思考的负担，他将全部的心神用在笔尖上！ 一行行俊秀的字体出现在卷面上！ 瘦金体！ 其实叶白的字只能算中等，并不能算得上好看！ 既然时间还多，他不介意用瘦金体讲答案重新抄写一遍，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体出现在卷面上，让这个答卷十分的清雅，有着吸引人眼球的美感！ 最重要的是，每抄写一遍答案中的哲言名句，叶白都有种更深的领悟，似乎在记忆深处将这些道理一一镌刻！ 渐渐一道犹如云烟的文气出现在他的头顶，突然猛然幻化成一道雨幕垂落下来，淅沥沥下在他的头顶，让他耳清目明，思维活跃！ 文气降露！ 文气化成的雨露让他下笔犹如神助，整个答卷誊抄下来一气呵成，毫无停滞！ …… 监考台上，苏学正与赵县令正在谈笑，“贵县正是人杰地灵，前些日子小女平县字画街上从一个贫困书生那里换来两幅字画，听说是由他书生亲手所写，字体开创一代格局，颇有大家风范！” “哦，竟是有这等事！”赵县令听到也是惊讶，他也是个爱字之人，听说县里有如此才子，也是颇为好奇。 只见他转身朝着一旁的周院君说道：“院君，你掌管县里的教育，不知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周院君想了想，摇了摇头，“县学里虽然有几个书生文采很是不错，都作出过文气如风的诗词，但是在字画一道有研究的却没有几个！” “是啊！”赵县令也点头，“这太难了！书画之道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沉溺其中，才能有所成就！一介年幼书生要想有所造诣，却是很难很难！” “真是可惜！若是见到此人，定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身为府学学正，苏学正颇有不耻下问的味道，言语之中满是惋惜之情！ 一旁的县令和院君暗暗称奇，“到底是如何的好字竟然苏学正爱成这样，竟是有点食不甘味！” 赵县令轻轻一笑，劝道：“若此人真有大才，绝不会永远是无名之辈，说不明这次童试就有此人！苏兄，不必着急！” 苏学正听到了，也是点头：“赵兄，说的是！” 突然一声震惊到极点的声音，周院君手指一处，声音颤抖无比，“那是文气降露！” “怎会如此？”苏学正和赵县令一眼望去，顿时不敢相信。 不是二人没有见识，没有见过文气显形的境界，而是其中另有原因！ “这上午的考试只不过是靠文学经义而已，怎会有文气出现？”苏学生惊声说道。 “是了！这上午的考试只不过考验考生博闻强记的功夫，都是些死知识！”赵县令也是万分不理解，“难道还有人能将这些知识写活了不成！” 要知道文气的出现通常只在文人书生有着独具一格的成就时才会出现，按理说这场只靠经义的考试应该是不可能出现文气的才是！ 但事实就在眼前，他们不得不相信！ 此时他们站起身来看着文气出现的方向，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谁家书生，如此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