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图书馆
我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打扰，注视着魔法光源照射下的艾莎，突如其来的震惊粉碎了过往经验的光晕，陷入一种奇特的迷狂状态。 在晕黄的微光下，可以清楚看到牧师妹子的弧度优美的瓜子脸庞侧面、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透着稚气的细嫩绒毛。如太阳般的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用麻绳扎成整齐的辫子，由于此时并不是战斗训练课程，艾莎并未穿着精制的轻甲，一身洁白的牧师袍洗得干干净净，散发清新的肥皂气味。胸口处悬挂的魔法女神圣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银质表面擦拭得瓦亮，可见其主人对其是如何珍惜。 沉浸在阅读中的艾莎一副淡漠无情的表情。洁若冰雪，也冷若冰雪。一时间竟看不出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圣武士、术士与吟游诗人中的佼佼者往往有远超常人的性格气度、说服力、领导能力与外表吸引力，我私心以为，擅长多次运用正能量驱散不死生物的艾莎，如果就职这些职业，能得到不错的成就。 艾莎似乎没有发现我躲藏在一旁，仍然全神贯注地阅读。我靠近一点进行观察，可看见艾莎长长的睫毛、额头渗出的细小汗珠，以及白得惊人的肌肤。我在心里暗自比较，所认识的女孩子中，若论皮肤的白皙程度，艾莎是首屈一指──****烂蛋吟游诗人艾尔菲当然不算在内，如同秀吉的性别是“秀吉”，艾尔菲的真实性别当然是“艾尔菲”。 艾莎的白，是一种像是美玉一样的苍白，彷佛会日暖时升起轻烟；白得圣洁，像是一座冰雕，光是贴近就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过了好一会，我甩开无谓的思绪，开始与艾莎进行交流。 “呦，下午好！” 没反应。 “嗯？” 还是没反应。 “咿啊！是三无的小艾莎啊！” 依然没反应。 “……” 我决定静下心，再一次观察起艾莎：小艾莎仍在读书，宝石蓝的眸子反复地由上至下、由左至右地移动着，每过几秒就翻开新的一页，就这样，以很是惊人的高效率来减少砖头书剩下的页数。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郁金花香的清香，稍微愣了一下，在极短的时间内醒悟了这股陌生香气的来源之后，即便是像我这样的粉红法师，也无可避免地在眼下的粉红氛围中感到害羞起来。 不……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我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打断这难得的静谧。 第一招：帮她翻页。 “唰！”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手翻开书页。 “唰！” 不过，又被翻回来了。 “唰啦唰啦唰啦……” 这一次数也不数，一口气翻了好几页。 “唰啦唰啦唰啦……” 然而，马上又被翻回来了。 “算妳天然！” 来来往往数个回合的动作博弈后（我发誓未来要掌握更多插动作和多动作的秘密），我恶狠狠地抛下这么一句“狠话”。 我想，艾莎该不会把这当成是自然风造成的吧？ 第二招：戳她脸蛋。 看准了艾莎的腮帮子，使劲戳了一下。 艾莎不为所动。 戳，再戳，还戳。 艾莎不动如山。 这招用到最后，反倒是我率先可耻无用地在那软绵绵的布丁般触感前败退。再说，万一把艾莎的腮帮戳肿了，害她成为热火队老大怎么办？难道不会在比赛第四节施展隐形法术的我，要把天赋带到迈阿密作为赔罪？ 最后一招：去吧皮卡丘，不，我是说“米奇”。 米奇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艾莎死死地、“叽叽叽叽叽叽～～”地盯着瑟瑟发抖的老鼠魔宠米奇，那双蓝色的眸子给人的观感开始经历一种由“小书虫琴美”转变成“名侦探兔美”的转变，简言之，也就是宝剑开锋的过程…… 顺带一提，名侦探兔美的最大爱好是报警把班上的变态抓走……每当她抓到现行时，眼神都会变得很犀利，也因此得到了“她的眼神好恐怖”的称号。 真是的！熊吉老师曾经说过，男人变态有什么错！不如说男法师就该变态！变形学派中的变身术、变形术、恶意变形术、形体变化系列好棒好棒的。 神马变形海德拉加上谭森狮冲鬼击神能幸运浪潮配合魔宠多头多打的战术，我才没有听过呢！ “妳很喜欢动物嘛，虽然米奇现在的生物类型已将由动物转为魔法兽了。” “……算喜欢。” 不行，她话的长度还真是不超过稿纸的一行呢！完全没办法就同一个话题持续交流下去啊！ 我两手用力扯着头发，整个人跪倒在地，虔诚地对艾莎大萌神进行膜拜仪式。 盯…… “嗯？有话要说？” 我现在明白了，视线的聚焦是不怎么具有存在感的、像是不擅长与他人交流的高贵小猫的小艾莎为了突显自身让他人注意的一种方法，而这种方法光是目前就收集到了三种变体：“盯～！”、“盯！”以及“盯……”，照过去的经验来看，视当下心情而产生相应的变化。 “……亨廷顿舞蹈症？”艾莎轻轻把头偏向相反的方向，一手按在《耐色瑞尔帝国衰亡史》的封面上，一手轻抚下巴呈沉思者思考状。 “那是啥？” 艾莎双手交迭在腹部，以平板而专业的口吻解释道：“一种rou体腐败症状，症状是面部和四肢快速无目的地自主运动……” “才不是咧！不要说得我好像受到邪恶能量污染似的，又不是腐灵术士！” 我急忙打断艾莎越俎代庖的医疗检定，有一种自己正在遭受吐槽攻击的危机感。 艾莎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锲而不舍地向我展示她的渊博学问：“……拉穆森综合症？该精神堕落病状是影响患者的脑电波……” “都说了不是啊！” 我怒吼，虽然现在已经成功搭上话，但是……我可不要以“自身被吐槽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作为代价啊！ 不过转念一想，人的思考角度一转变，除了上帝会发笑之外，还往往会有了不得的大发现。我顿了顿，指着面无表情的艾莎meimei，激动得彷佛1361DR克戴尔船长（Captain_Cordell）发现了新大陆马兹特克一般。 这明明就是能成长为吐槽之王阿虚的生物幼体！而且还有三无和天然呆的天赋属性！当她成长为“三无天然呆的吐槽女王”时，是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御宅族（虽然眼下托瑞尔宇宙中只有一人）的巨大福音啊！ 凭着我和艾莎之间不言自明的默契，像******棒一样震动的胆小老鼠魔宠米奇被我塞到艾莎的手里，承受惨无人道的抚摸。 不同于我加强强韧的老鼠魔宠，艾莎的魔宠是一只能够增加主人生命力的蟾蜍魔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蟾蜍背上是有毒的。 由于艾莎的蟾蜍魔宠明显无法满足她亲近可爱生物的隐密愿望，一旦有了解决管道，艾莎总是变本加厉，翻倍从米奇这里寻求慰藉。 题外话，即使连结魔宠总是一个不坏的点子，却也有例外。个案：以“记忆力缺陷”换取“技能专攻：草药学”专长的巫师纳威.隆巴顿，显然需要放弃魔宠，争取成为一名用图片式记忆充当法术书的慧（茵）心（蒂）法（克）师（丝）。 接收到老鼠米奇传来的哀怨情感，我双手合十，为牠祈祷。 ──其实不祈祷也没什么，我已经想好下一只老鼠魔宠的名字了，根据我个人定下的“米”家族命名美学，就叫“米尔寇”，精灵语中意义为“强大的”。 米奇掐断了情感连结，已经提前默认了少年秃的悲惨命运。 通过果断卖了米奇，我得到和艾莎商谈正事的机会，一五一十地描述不久前在猪头酒馆中的经历。 我期待艾莎的响应，作为我的学习伴侣，她精练且睿智的言语总是使我受益良多。 “笃！” 艾莎轻轻地、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刀，然后不打一声招呼便起身把书归位，迈开小小的步伐。 “……”我愣了愣，随即快步跟上。 “嘛，艾莎，我都交了党费了！说点什么吧。” 我疾走，注意到艾莎怀中享受指压按摩的米奇在风中凌乱，恍若被玩坏的样子。 “……什么。” 艾莎同样加快了步子。 “不是那个意思，是要妳说些话的意思！” 我像野蛮人一般健步如飞。 “……些话的意思。” 艾莎提起牧师袍的衣角开始了小跑。 这应该算是艾莎在展示她幽默的一面……吧？我不确定，也不再接口，安静地陪伴艾莎穿梭一座座书架。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莎将所有借阅的书本归还原位，在图书馆门口处停下脚步。 艾莎转身，对我说：“阿尔，会照做？” “当然不会。”我摇摇头，决定忠实反映内心的想法，“不能按照兴趣来研究法术，算什么法师！魔法女神教导我们：要不断学习和制造新魔法。” 听到我的回答，不知是否为错觉，艾莎的冰块脸似乎在剎那间解冻，露出使我目眩神迷，充满魅力的笑容。 将米奇交还到我手上，艾莎兴冲冲地拉着我前往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