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凤轻羽
凤观楼十六岁成人之日，凤府大摆筵席，宾客不绝，高朋满座，都是玉京城里的豪门权贵，受凤家之邀前来观礼，以示凤家教化之风。洛水寒作为礼部尚书，赫然也在此列。 洛奇被凤观楼所废，洛水寒为此在神宗皇帝面前参了凤亭寿一本，不料神宗皇帝狠狠将他呵斥了一顿，言其教子无方，却只罚了凤亭寿一月俸禄。 洛水寒因而对凤亭寿和凤观楼更加怨恨，此番虽然是来观礼，但是洛水寒双目隐隐发红，几欲喷火，恨不得就将凤观楼生吞活剥，以消心头之恨。 突然，自此外面传来一声尖利的高叫：“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竟是皇宫里大总管李瑜李公公的声音，不敢怠慢，立刻前往迎接。随着话音，正是神宗皇帝一身黄金龙袍，已经走了进来，大太监李瑜紧跟其后。 “参见皇上！”在场众人，见了神宗，或跪或躬，立刻参拜。 “请皇上上坐。”凤亭寿诚惶诚恐，躬身行礼。 “嗯。”神宗皇帝点点头，突然看向凤观楼，但见凤观楼神态自若，虽然恭敬，却并不紧张。神宗皇帝不觉瞳孔不可查觉地微微一缩，继而恢复正常，问道：“你就是凤观楼？” “凤观楼拜见皇上！”凤观楼躬身又是一拜。 神宗皇帝高坐主位，不怒自威，打量了凤观楼片刻，突然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嗯，不错，是个少年英才！李瑜，赏！” “是，皇上！”李瑜躬身应命，转而面向众宾客，高声宣旨： “皇上有旨，赏凤观楼上品灵石一百枚，极品灵石二十枚；地底熔岩百炼金精离火宝剑一柄，位列上品灵器；洪荒古林赤焰龙王马一头，实力堪比修士高级大宗师之境。” “谢皇上厚爱！然犬子无功受禄，臣心中有愧！”凤亭寿代凤观楼谢恩，却是略有推辞。 “臣等附议！”礼部尚书洛水寒等几名朝廷重臣，相互对视一眼，尽皆起身谏言：“皇上，凤观楼寸功未立，如此无功而赏，有失公允，怕有不妥啊！” “哈哈，”神宗皇帝一笑：“爱卿等此言差矣！凤家上下，自先元帅凤景城，到帝师凤轻羽，再到凤亭寿卿，哪一个不是德率天下、才济苍生，有巨功于朝廷，凭此祖宗之功德，凤观楼为何收不得赏？” “皇上，若单凭祖上之功德而获封赏，实属无作为之举，凤观楼不敢收受。待日后凤观楼为朝廷立下功劳，皇上再赏不迟！”凤观楼虽然颇为意外，但却神色淡然，姿态沉稳，竟然也出言推辞。 “好！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果然少年有为，是可造之才！”神宗皇帝不禁多看了凤观楼一眼，似乎对于凤观楼的回答甚是满意，哈哈一笑，赞叹一声，同意道： “那就暂且将这些赏赐记上。正好十日之后，就是今年的禁军演武大会，朕就借此机会破个先例，允许卿等，各自选派家族后辈子弟，一同参与此次比武。当中若有表现突出者，朕重重有赏；若是哪个世家子弟，能够夺得头名，朕就封他一个侯爵之位。凤观楼，你虽然刚刚苏醒，但是据说实力非凡，也可以前往参加！” “是，谢皇上！”凤观楼应道。 “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万岁。 众宾客很是奇怪，为什么神宗皇帝会对凤观楼如此特殊对待，又是无功行赏，又是钦点参加比武，正各有所思，疑惑之间，神宗皇帝环顾四周，突然奇道： “凤爱卿，今日凤观楼成人之礼，为何不见凤老元帅与太夫人回府？” “回皇上，家父、家母已经从浩然书院赶来，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凤亭寿恭敬回道。 正在此时，凤府大管家，凤鸣，突然从外面走进，附耳谓凤亭寿道：“家主，老太爷和太夫人已经到了！” 凤亭寿眼睛一亮，起身向神宗皇帝告罪：“皇上，家父、家母已经回来，容微臣前往迎接。” “好！老师回府，朕需亲自前往迎接！”神宗皇帝起身，边道边走。 皇帝亲自迎接朝廷旧臣？众人虽然诧异万分，但谁敢停留而不跟随前往？ 凤府门前，一辆车轿缓缓驶来。 车轿呈白色，由四匹纯白的宝马神驹牵引。轿身、幕帘、车辕之上，或刻绘有一幅幅山川河谷、笔墨纸砚、琴棋诗书之水墨画作，或题写有一幅幅古往今来，名家名士的诗词佳对，画风朴素简约，笔锋苍劲生动，传神写照之中，皆是神来之笔，一阵阵书香浩然之气，扑面而来。 驾车者，是一名少年，只得二十一二岁而已。少年身作儒生装扮，面带笑容，谦恭纯和，温文尔雅，不带一丝世俗之气，虽然年纪轻轻，却隐隐已有一代鸿儒之风，必是一位天纵之才。 “律——”少年儒生轻嘘一声，勒住缰绳，宝马会意，齐齐伫足而立，将车轿停在了凤府门前。 少年儒生勒马停车，缓缓走了下来，轻轻掀开车轿门帘，微微躬身一礼：“师祖，师祖母，已经到了！” “嗯。”车轿之中，传出一声温和的声音，语带半世沧桑，沉稳平静，不紧不慢，似是一名长者。 随着声音，从车轿之中先后走出两人。前一人是中年人模样，也是一身白色儒服，手执羽扇，头戴纶巾，面有微笑，浑身散发着nongnong的浩然之气，让人如沐春风，样貌倒是与凤亭寿很有几分相似；后一人是个中年妇人，看上去刚三十余岁，竟也是一身儒衫，款款而下。 这二人虽然看似不过中年，实际年龄，却已早过半百，正是凤府老爷子凤轻羽，和太夫人姬青青。 “学生恭迎老师，太夫人回府！”神宗皇帝才出府门，便看见凤轻羽和姬青青下得车轿，立刻上前，微微躬身先行一礼。 神宗皇帝虽然年长于凤轻羽，却曾经拜凤轻羽为帝师，向其求学，询问修身治国平天下之道，留下了一段礼遇贤才、不耻下问的佳话。神宗皇帝以堂堂帝王至尊，竟率先向凤轻羽和姬青青见礼，一者便是因为如此。 二者，更重要的是因为，神宗皇帝知道，凤轻羽和姬青青虽然表面上只是浩然书院的教习先生，实际上，却都是鸿儒馆内部之人！ 鸿儒馆，乃原大陆儒门圣地，门下弟子无数，地位等同于太上教、正道门、孔雀山、桃源道场等等这些道门圣地、妖族圣地，飘然而立于世俗之外，都是拥有高阶大圣，甚至更高一级的人物坐镇的势力。 而巨鼎皇朝、日月皇朝、天罗皇朝，虽是原大陆世俗势力的巅峰，却还是不及儒门、道门、妖族圣地来的超然。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便是这些皇朝，没有高阶大圣坐镇。 “参见父亲，母亲大人！”凤亭寿与凤少夫人拜道。 “凤观楼拜见祖父，祖母大人！”凤观楼拜道。 …… “见过凤老太爷，太夫人！”其他凤家以外的人等，也都向凤老太爷和太夫人见礼。 “皇上快快不可如此，老夫乃朝廷旧臣，如何担得起皇上如此大礼？”凤轻羽微微侧身，让过神宗皇帝半礼，又上前一步，轻轻扶住神宗皇帝，这才又对其他众人道：“你们也都免礼吧！” “弟子拜见老师，理所当然！”神宗皇帝一脸正色，大有尊师重道之风。 “皇上尊师重道，实乃臣等楷模！”众臣子纷纷恭维。 “老师，这位是？”神宗皇帝看向旁边的少年儒生，眼中惊疑不定，因为这个少年儒生的修为，他竟然看之不透。 凤轻羽呵呵一笑，对少年儒生点点头，少年儒生说道：“学生鸿儒馆下浩然书院吕白尘，见过巨鼎皇帝。蒙师祖眷顾，学生得以跟随师祖身边，随行侍学，请教儒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快快去为我孙儿举行成人礼！”太夫人姬青青看向凤观楼，心怀大尉，眼看吉时将近，便开口催促。 众人重新回到府内，向凤家宗祠而去。 “老师，您看这个礼仪官，就让洛水寒来担任如何？”神宗皇帝突然建议，微微一笑。 “哦？”凤轻羽已经在凤亭寿的传信中，得知了凤观楼与洛奇之间的事情，闻言已知其意，略一沉凝，也就同意：“老夫替孙儿谢过皇上的眷顾！” “好。”神宗皇帝点头一笑，转而淡淡地吩咐洛水寒：“洛爱卿，尔身为礼部尚书，在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这场成人礼的礼仪官了，去吧。” 洛水寒正把凤观楼一家恨得牙根直痒痒，闻言不禁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虽然心中有一百万个不愿，脸上却不敢再留有那怕一丝异色，躬身应命：“是，皇上！” 成人礼的仪式并不复杂，无非是凤观楼先拜祭祖先，在束发加冕，然后聆听长辈们的教诲，等等。 不出一个时辰，仪式便告结束，众人自回前厅，一连三日，推杯换盏，自不必说。 ------------------------------------------------------------------------------------ （明日一更，4500字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