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在赵昺偷空进行琼崖山地旅训练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对于各行各业发展的关心。 这段时时间,昌江的石碌矿也开始全面开发。 石碌矿位于石碌山,是一个大型而富有的共生矿。铁矿贮量丰富,而且还伴生有铜、钴、镍、银、硫等。其实,石碌矿最早就是当地人开采铜矿,后来被发现的。只不过,昌江是赵奇兵的家乡,他的父亲就在石碌矿工作,因小时候常去父亲的单位玩。所以,赵昺对这里太熟了,只画个简单的图,派宫勇挑选一些有经验的工匠过去,马上就能找到那个著名的露天大铁矿,捎带着把铜矿也一并开发出来。反正,这次又抓到了许多的俘虏。这些个壮劳力,赵昺可不想白养活着他们,一部分赶过去挖矿了,一部分留下修路。 赵昺在朝堂上给众位大臣们说明修路的理由时,就是那句最著名的话:“要想富,先修路。” 不过,对于俘虏,赵昺也不会只一味采用打压盘剥。他写个诏书对这些个俘虏宣读:汉族俘虏做劳工,五年后释放,还自由身,去留自愿。如果想留下干活,可与矿工一样领取等额工资。如有立功,可提前两年甚至三年释放。如果俘虏中的工匠有重大发明,可当场释放并安排合适的工作,还可以升官。 对于蒙古族和色目人就是另一套做法。色目人干够八年表现良好,遵纪守法,可以释放,除有特殊技能外,其他人原则上不予留岛,去行自定。蒙古军俘虏就得做够十年后才允许家族赎回。如劳动改造其间,态度恶劣,不遵守法纪,重者当场处死,轻者延长改造时间,加重赎买金。 对于这个政策,当时有许多人并不同意,还在朝堂上和赵昺顶牛起来。这些蒙古兵杀起汉人来眼都不眨一下,哪个手头上没有几条汉人的命?留着他们一条命还不如杀了解气。 赵昺也不生气,只是给他们算了一笔帐,让这些个人明白,留他们一条命还是有赚头。然后劝说道:“朕知道大家心里恨这些鞑子,但是,只一刀杀了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吧?如果把他们赶进矿坑里,在那些深不见底,暗无天日,时时有冒顶塌方危险的地方,替咱们干活,让他们多受点罪,多受点惩罚,不是更好吗?具体那十年之期,大家想想,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干着超强度的体力活,吃不饱、穿不暖,十年后,又有几个人能活下去?这样的活,大家总不希望让咱们大宋的子民去做吧?就是真有那十年后活下来的人,就那几个赎金,你想想,谁去要?还是谁来送?没人赎买,他还得继续给咱干下去。真有人来赎,咱也乐得拿了钱放人。干十年这样苦的活,那人也不知变成啥样子,就是领回家了成一废人,满身的毛病,还指望他能做什么?只怕是天天让家人养活着等死吧?所以,今后凡抓到的蒙古兵俘虏,都送到最艰苦的矿上去,让他们在矿洞里替那些被他们杀死的汉人赎罪。” 下面的那些个大臣,听着赵昺大大方方地说自己的险恶用心,个个为他的得意和狠毒不由得打个寒颤。这真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吗?这个小皇帝的心也太歹毒了吧?于是,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帝师陆秀夫。 陆秀夫在一片刀子一般的目光中突然满身冰冷,哆嗦一下,赶紧摇手表示否定,但马上又觉不妥,只好满面通红地低下了头。 台上的赵昺却不管下面如何的反应,只是又拿出一沓纸来,让小杜子分发下去。这是昨晚上赵昺让宫中几个识字的舍人抄了半夜才抄好的文件。唉,看来,这活印字刷术要马上进行改革阶段,毕升的活字印刷,要早点让人研发了。 文天祥展开一看,第一行就是大大的一行字:“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不禁愕然。 众位大臣也是同样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个小皇帝今天又要搞什么鬼了。 赵昺并不说话,只是示意大家先看完再议。 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赵昺才咳嗽两声,引起各大臣的注意,语调平静地说道:“我大宋现在孤悬海外,寄居于弹丸之地。如不思进取,反攻大陆,恢复中华之地先不谈,随时都有被灭朝亡国之险。要想立足海南,进取大陆,必先要建强自身,壮大国力,强化军力,才有自保之力,也才有夺回我汉人大好河山之盼。否则,还是如往日一般,不思进取,墨守陈规,后果大家心中一清二楚。所以,朕近日苦思冥想,要想让大宋国强民富,立足于列强而不败,必先改革体制,提倡革新,发展科技。众位可有好的建议,希望大家不吝教我?” 陆秀夫一听,首先觉得自己做为帝师,天天教授着四书五经,弟子怎如何想法?马上出列答道:“太祖、太宗立国以来凡三百有年,大宋各代官家恪守祖制,才使我大宋历代延续,经久不衰。现今陛下不思守业,心存改变祖制,臣以为大为不妥。臣以为陛下应思王安石之过。” 赵昺盯着陆秀夫看了好长时间,才慢慢说道:“老师此言差矣。经久不衰,难道我大宋现在居于偏隅之小岛,几尽失地亡国,还不算衰吗?总不至于还要东奔西逃,让朕再去海中游泳,才算遵守祖制,尽思守业吧?再说了,穷则思变,变则通畅,通则久远。朕并不是要全盘否则祖制,只是想夷为中用,古为今用,取长补短,去糙留精,这才是变通之术。而革除旧习,倡导新风,才能使大宋国运久远,经久不衰。” 陆秀夫最怕赵昺提及海中游泳这件事,虽说很委婉地说他背自己跳海,但这也是陆秀夫一生中自认为最可耻之事。现在赵昺又一次当面提及,老脸一红,低头再也不说话了。 文天祥一看陆秀夫不再出头,马上接过话题:“观看陛下文字间有改制军队,发展坚船利炮之语,臣认为,陛下做为一国之君,应以政事为主,此奇巧yin技之术,本非陛下亲临亲恭。臣希望陛下还是天天精读圣贤之书,多做帝王之事为正。” 赵昺皱一下眉,心想,文帅哥忠可忠也,这思想怎么还是如此顽固不化:“文丞相所言有道理。朕为一国之君,本应专注国事,这话很对。但什么是国事?发展国力不算国事吗?富国强兵不算国事吗?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军队不强大,何以保家卫国?军力不强盛,何以进取故土,图谋中原?文丞相建府之时,兵多将广,但空坑一战,结果如何?崖山之时,宋军船多兵广,还不是最终落荒而逃?可见这强军之事势在必行。再说了,朕可以专事国事,但这奇巧yin技,众位又有何人可替朕来做些事?如有超越朕之人,朕还乐得轻松自在呢。” 空坑和崖山两败,不但把文天祥堵了回去,也让本想说几句的张世杰也哑在那里。 赵昺说到这里,不由打个呵欠,这在朝堂之上,可是真有失君王之范,但赵昺马上就以此为话题,又来一番表功:“众位臣工,你们也看到了,朕一小孩子,正是长身体之时,但却为了国事,朝政繁忙,宵衣旰食,夙兴夜寐,日夜惕厉,心不能安,居不求安,食不念饱。白天要练军、朝会、指导工匠改新技术,晚上还得编写教材。难道我不想多睡一会儿多吃两碗,好好长身体?众位大臣,谁又能替朕做这些事,好让朕也有时间多贪玩一会儿?朕也想做一个快乐的好孩子呀。”
邓光荐看着自己的好友文天祥被赵昺驳得无话可说,咬咬牙还是站了出来:“陛下,臣看陛下文字间有倡导大办新学,这应是好事。可陛下为何要新学和武学同时举办?上次陛下就提议文武分立,自我朝始建以来,太祖杯酒释兵权,大力倡导不杀士大夫,以士大夫共治天下。从此,这武人必为文士所制,国家才保得平安无事。现今陛下重提武将独立,文人不得干预,臣恐怕武将坐大,必危及社稷安危,恐有不言事呀。” “邓侍郎呀,朕知你忠心可嘉。当初闻朕不小心落海,你也纵身入海追随朕,朕很欣慰。虽说你被元军强行救起,失了尽忠之路,但那也充分说明你是个大大的忠臣。”赵昺这次没有说自己跳海,而是给陆秀夫留了面子,说成是自己不小心落海。“朕本想这次新学兴办,就成立一个教育部,任你为教育部长,升你的官。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和意愿了。” 赵昺看邓光荐脸色有欣喜之色,接着说道:“邓侍郎今天说道我大宋有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之说,那我就这事谈谈我的看法。朕不觉得这话错在哪里,也不觉得不杀士大夫有何不妥。太祖倡导与士治天下,这个我同意,而且在我这里更是明确表示,武人不得干涉政事,只管军事。但文臣我也得说明白了,与士大夫治天下,这是崇旨,治天下可以,但要明白,这‘治’和‘有’是两个概念,你可以‘治’,但要明白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不是士大夫的天下,能治最好,别治着天下,就以为天下是自己的了,自己也‘有’了天下,想送谁就送谁,想降谁就降谁,天下之财想取多少就取多少,想如何获取就如何获取。自靖康之痛后,许多士大夫把天下当成了自家的,做出了许多令士大夫蒙羞之事。气节一说,全无一点可存。所以,今天我把话说明白,如果有人认为朕是昏君,你大可以义正辞严地选取‘择良木而栖’之态,如果你认为朕是明君,那就一心一意与朕来共同做好治这天下之事。否则,还如从前一般,认为这天下就真成了士大夫之家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那最好咱们一拍两散,好见好散。既说到这治天下,那就明明白白的去治,如何治法,这也是有说法的。那就是做好自己的的本职工作,不属于你治的范畴,最好不要插手。如这军事,你一个文臣,非得去插手武将的事,第一,你得是真有这本事,能干得了,第二,你是真喜欢去干,那你就转职为武将。否则,你最好绕开这个圈子。术业有专攻,不是你的,你就别去想,是你的,你就专心好好做。这就是我的要求。朕说这些,话虽糙了点,但理不糙。” 赵昺的一番朝堂辩论,说的各位大臣一个个再也不敢接应,都齐齐把头转向陆秀夫,心里都在暗自嘀咕:这还是八岁的小皇帝吗?陆秀夫教的好学生呀。可陆秀夫似乎也没有小皇帝懂得多呀。这是谁教的?难道这个小皇帝长大了?还是上次落海,真如陛下自己说的,自“脑子里进水”后就变得聪明了。 不过,坐在赵昺身边的杨太后却感到格外的高兴。平时,这些个大臣议事,只要争论过后,各方利益都能得到满足,定下什么条列,象征性的让自己过过目,然后拿出大印往官文上一按,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事了。就是平时自己有什么要求,还得低声下气地称一声“奴”才能让大臣们少点争论。现在,这个嫡儿子,也可以坐在龙椅上表述自己的政见,而且每次都是提出来,虽说明着是让大臣们讨论,其实就是说给他们听,让他们表个态来执行官家的政策。这小小年纪的昺哥儿,竟然也能高坐明堂,引领大家了。这真是赵家的福气,是大宋中兴的征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