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沈大爷的见面礼
几日没有出门，等沄沄手上伤口好了，周二少却是吩咐他们收拾行装，准备回细柳镇。 沄沄便问红杏，“可是要回家准备给哥哥过生日？”她也知道，这事问秋香，自然不如直接问红杏。 “正是呢。” 沄沄低着头，有些犯愁，“可是——我不知道要送什么给哥哥当礼物才好。” 阿源正懒洋洋在窗下瞧着鱼缸里的绚烂斗鱼，“你是meimei，不用送礼物给我。”这斗鱼是阿岳巴巴的从他叔叔那里要来，送过来给沄沄玩的。这几****也没出门，说是沈大奶奶罚他在家里练字儿。 沈大爷尚未回家，所以沈大奶奶说请周二少过府做客，也就不了了之了。阿源倒不稀罕去沈家做客，只是不大乐意不能再出门玩。 “那……”沄沄费神想了一下，一脸讨好的对阿源说道：“那我把这个送给你！” 说着去桌上拿了一只锦盒出来，阿源看着她跑向自己，忙道：“走慢些！小心别摔着。” 那只锦盒正是前次李员外赔礼送来的礼物。当时周二少压根没去看李员外到底送的什么，阿源也没看，直接叫沄沄带了回房。 那锦盒也不是很大，沄沄一双小手将盒盖打开，就看见里面并排放了一排五只瓷制的人偶娃娃，虽远远比不上阿源那对魔合罗精致，但憨态可掬，细巧可爱，做工也好算的上精美了。 阿源看了一眼，一撇嘴，“这有什么好的？” 沄沄小脸一垮，阿源也意识到说错话，忙走到沄沄面前赔笑：“啊，我说错了，这个也很好，但哥哥是男孩子，总玩这些不大合适，还是meimei留着自己玩的好。” 沄沄见阿源晓得安慰自己，也乖巧一笑，“我知道的，哥哥事事都想着我，我心里很高兴。” 秋香便问：“这几条鱼要不要带回去？不带回去的话，只怕这里的丫头不好好伺候，白糟蹋了。” 阿源想了一会儿，“还是带回去吧。虽然麻烦点，可也是人家沈三叔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别给丫头们弄死了，怪可惜的。” 秋香应了，便出去吩咐小厮们另准备车子放置鱼缸。 沄沄很是欢喜，上前拉起阿源手，细声细气的道：“哥哥最疼我了。” “那是自然。”阿源又道：“那天李员外是送了两份礼物来，还有一样是什么？” 沄沄听他说这么一句，欢欢喜喜跑去桌边开了抽屉，又拿了一只锦盒出来。两只锦盒一样大小，一盒装的是瓷娃娃，一盒装了一匹衣料。 阿源见是衣料，又是一撇嘴，“这个李员外，好生小气。” 那衣料是极漂亮的海天霞色的缎子，平滑密实，显然是给女孩儿做衣裳用的。想来那李员外虽不知道沄沄逃跑路上受了伤，但就打算的一个孩子一份礼物，既不太贵重，又不太失礼——周家既是比李家有钱，也不在乎那些寻常就能买到的东西，只是这海天霞色颜料得来不易，价格高昂，所以一匹缎子也价值不菲，且不是随时都能买到的。 可见还是颇用了心的。 沄沄、阿源尚不知道此中考量，沄沄只是喜欢这海天霞色那种淡淡的娇嫩之极的粉色，阿源也道：“不过这颜色实在好看，meimei皮肤又白，做成衣裳穿起来，定然好看的紧。” 又过二日，便是动身回细柳镇的日子。 一大早，沄沄就被秋香叫醒，梳了个小女童的包子头，拿桃红、柳绿、天青三色缎带束了，垂下几缕彩带在肩头，端的是粉雕玉琢一个娇meimei。阿源一脚进门，见她已经梳妆好，忙上前拉起她手，“快，跟我来，阿岳来送我们。” 沄沄只得被他拉着往外跑。小丫头一叠声的喊“别摔着”。及到了厅上，却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与周二少说话，阿岳跟在那男子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态度恭敬万分。 沄沄不禁一怔，心道他居然还有能安安稳稳站着的时候……想必这个定是他爹爹了。就仰头看去，果然见周晋亨向他兄妹二人招手，“过来见过沈世伯。” 阿源放开沄沄手，沄沄跟在他身后，二人走上前几步，行礼道：“见过沈世伯。” 沈大笑道：“好，好。二爷生了好一对乖巧儿女，比起我家这个劣子，好得太多了！” 周二少也是满脸笑容，“阿源也是顽皮得不行，幸而沄沄真是个好孩子。” 沈大伸手自怀中摸出什么东西来，“我这回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就前次见这对小玉好玩，正合当个见面礼。”拿出来摊在手掌上，原来是一对小牛的玉钮，穿了红绳，可以束在手腕上。 沄沄一想，红杏说了，沈家没有跟他们两个同年出生的孩子，就是阿岳年纪相当，也大了三岁，因此这对小玉牛，定是特地买的。她不懂玉石好坏，只见玉石颜色柔润，白净小巧，红绳又极鲜艳，放在一起，倒真是漂亮。 周二少想来跟沈大甚是熟稔，压根没客气，当即唤过沄沄，给她手腕戴上小玉牛。一边沈大也给阿源戴上。两个孩子都伸出一截玉雪白净的手臂，衬着红绳白玉，当真好看得不得了。 阿岳虽在一边做入定状，但眼前忽然出现这么两只小手腕，眼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他看了一眼阿源，又看一眼沄沄，再看自己爹爹，嘴角就是不满的一撇。 沈家父子坐了一会儿，也就告辞了。三个孩子只匆匆说了几句话，阿岳想来是不能去细柳镇的，只问阿源什么时候再来。阿源心道你同我又不是玩得很好，为甚么那么表现热切？他倒没想到阿岳不过是想他来了，沄沄自然也跟着来。阿源固然是个“还可以”的小玩伴，但沄沄才是比较稀罕的那个。 沈大自携了儿子出了周府大门。阿岳见门口下人们不断进出忙碌，看了一会儿，表情多少有些黯然。 沈大摸了摸儿子头顶，“你到底是稀罕周家的小少爷，还是稀罕那个meimei？” 阿岳扬眉，“男孩子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屁股后面可不差他一个。” 沈大一笑，摇摇头，“那丫头不是周二少亲生的，来头么……不过你是小孩子，就是多亲近些也无妨。只是……要是周二少不乐意，你也别装看不懂别人心思，硬要带她玩儿。” “儿子知道了。” 父子两个往自己走去，等到了沈家门口，沈大忽然停下，转头看阿岳，“要不，把你小妹子给接回家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