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美女办公室
陈汉坤抬眼看着他们，他头发蓬乱，脸色憔悴，再加上一夜这样绑着坐在椅子上，浑身酸痛僵硬。 老板蔡复达四十不到的年纪，光头，皮肤黝黑，双颊虚胖松弛，一张大肚皮，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陈汉坤跟前低眼打量他，对他保镖说，“就是他啊，我想起来了，我们的劳动模范，创新能手，我给他发过奖金。” “对，就是他。” “长得有点形象，看着是块杀手的料，”蔡复达又说，“怎么连对人开枪都不敢。” 保镖嘴角露出讥笑。 陈汉坤两眼从蔡复达脸上转向站在一边的沈清菡，沈清菡正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既有好奇又有同情，好像还含着一丝焦虑，陈汉坤不敢与她对视，又迅速的把目光转回到蔡复达脸上。 保镖问蔡复达，“怎么处理他？老板。” 蔡复达说，“以前也有一个人不敢开枪的，后来怎么样了？” 保镖说，“他要求重新给他机会，我们给了他机会，他杀了七个人，最后在杀一个指定目标的时候被对方的保镖逮住了，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把你给供了出来。” “对，就是那个抢了我们东北区域那块地盘的人，害得我后来死了好几个兄弟，花了一大笔钱才把事情摆平，”蔡复达扭脸去对沈清菡说，“当时还惊动了你家老爷子。” 沈清菡“啊”了一声，两眼仍是看着陈汉坤。 蔡复达眼光转回到陈汉坤身上，嘴里说道，“这样的事还能让它发生吗，我特麻的脑子出毛病，重蹈覆辙。” 保镖说，“哪，是你亲自处理？还是……” 蔡复达没理保镖的话，他两眼看着陈汉坤，陈汉坤也回看他，虽然此时他心里虚慌，可他尽力的让自己的目光显出坚强，在沈清菡面前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害怕，他不是个软蛋。 蔡复达这样看着陈汉坤好一会，突然扭脸对沈清菡说，“这就是你要的人，你要让他做你的保镖？” 陈汉坤心里一震，这事她告诉过蔡复达。 沈清菡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蔡复达说，“这样的人你要他做保镖？一个胆小鬼，不说他不敢杀人，他还质疑我们的命令，到时候你让他干什么，他还来反问你，靠，这不是笑话吗，怎么保证你的安全，你要的应该是一个绝对服从的人。” 陈汉坤心里暗想，要我做她的保镖，我一定绝对服从，想必她也不是一个胡乱下命令的人，她看起来和蔡复达可不是一路人。 陈汉坤此时真想告诉他们，杀人并不可怕，但要看对象和目的，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这么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沈清菡轻声说，“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再说，人与人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蔡复达脸上显出诧异的神情，问道，“你还想让他做你的保镖？” “我想和他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这人由我来处理了，你别管了。”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沈清菡轻声轻语，却显示出一种不容分说的意味。 “你要和他谈什么？” “待会跟你说吧，让我先和他谈一谈。” “你不会是看他长得帅，要放他一码吧。”蔡复达这句话有开玩笑的意思，但也明显的带着酸溜溜不满的味道。 沈清菡说，“你说什么呀，你当时不是已经答应了让他做我的保镖吗，现在我要和他谈谈也不行吗，我想听听他怎么说，可以吗。” 沈清菡既带着娇嗔又含着些许的愠怒。 蔡复达怔怔的看着她，显然，他非常不高兴，但又不好发作。 沈清菡对站在一边的保镖说，“放开他，把他解开。” 保镖看看蔡复达，蔡复达无奈的点头。 保镖上前把拷住陈汉坤的手铐脚拷解开。 陈汉坤转动手腕，伸展双腿。 蔡复达问沈清菡，“你要和他单独谈？” “嗯。” 蔡复达犹疑一下，对他的保镖说，“走，我们走。” 沈清菡说，“让他到我的办公室去，我和他到那边去谈。” 蔡复达完全没料到沈清菡会这么说，他看着她，诧异又生气。 沈清菡轻声说，“你觉得你这里是谈话的地方吗，这人是我指定要的，你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蔡复达仍是看着沈清菡，仿佛在思考要怎么办，片刻，他后退一步，为陈汉坤让开路。 沈清菡扭脸对陈汉坤说，“来，去我的办公室。” 陈汉坤撑住椅子扶手站起来，他的腿脚麻木，趔趄了两下，支撑着跟着沈清菡往外走。 蔡复达的两眼看着他们在门外消失。 走廊里，沈清菡回过身来问陈汉坤，“还行吗？是不是两腿发麻。” 沈清菡的语声轻柔，让陈汉坤心里感到安慰，他咧嘴笑笑，停下脚步轮流挥动两腿，然后继续往前走。 沈清菡的办公室面积不大，但整洁有序，一面墙整个的是透明玻璃，这让房间里光线明亮，透过玻璃，看到的是一幢幢重重叠叠的巨型高楼，这些高楼遮挡了视线，这些高楼里塞满了人。 沈清菡让陈汉坤在一张长沙发上坐下，她给他端来一杯水，递给他，“喝口水，”她说，“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一晚上了。” 陈汉坤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沈清菡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放到他前面的桌几上。 沈清菡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两人互相看着，沈清菡像要说什么却没说，陈汉坤说，“会把我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他说是要按照规矩，我都不知道他的规矩是什么。” “昨天晚上，他们要杀了我，听老板刚才说的话，好像也是要把我处理掉。”陈汉坤带着掩饰不住的委屈，同时他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不论是昨晚上发生的事，还是眼前和美女的对话都让他感觉不真实，就像是在玩游戏，他怎么会在这儿和这个美女谈论自己的生死。 沈清菡又说，“以前发生过这种事，他觉得被人背叛了，认为签了协议就该绝对服从他。” “如果不服从呢？”陈汉坤问道，其实陈汉坤自己知道，蔡复达在自己的地盘里，对不服从他的人会怎么样，不要说他还签了什么协议。 沈清菡说，“你没听他说吗，上次有过一个人，他们让他重新去做了，却让蔡复达吃了大亏，虽然后来那个人是他亲自解决的，但他对这个事一直耿耿于怀。” “这么说，蔡复达要亲自解决我？” “你的事不一样。”沈清菡说。 陈汉坤看着沈清菡，那眼光仿佛要从沈清菡的脸上看出什么地方不一样。 沈清菡宽慰又柔情的朝他露齿一笑。 她的笑容真美。 陈汉坤开口问她，“那你也这样认为？认为我应该去杀那些素不相识的无辜的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协议的内容，如果我事先知道这样，我会阻止让你参加这最后一项测试。是我建议你去应聘的，我和你说过我要让你做我的保镖，其实，如果没有这个应聘，没有这一系列的考核选拔，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安排到我的身边的，现在正好有这次应聘，可以看起来名正言顺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吗？蔡复达他没有理由反对。” 沈清菡朝他妩媚娇羞而笑。 陈汉坤脸腾地一下红了，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说，她早就在想办法要把他安排到她的身边，这次应聘是她达到目的的一次好机会。 她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到她的身边，当她的保镖、秘书、助理，随便什么，为什么？陈汉坤这样问自己，但他的答案马上就有了，这答案就在他们俩平时对视的目光里。 眼下，望着沈清菡真诚的眼神，陈汉坤心慌意乱，原本灰暗低落的心情也消失了大半，一种无法抑制的情感在他的心中波动。 沈清菡又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乱来，但你这儿的工作有可能保不住。” “是吗，他要赶我走啊。”陈汉坤沮丧的说了一句，这不仅是他留在沈清菡身边的希望落了空，更因为他要失去工作。 没了工作，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怎么活，要知道这份工作可是他费了老大劲才弄来的，几乎花了他全部的积蓄，包括他老爸老妈留给他的相当一部分财产，要再去找一份工作，几乎没有可能了，几万人几十万人在抢一份工作呢。 妈的，每天有多少人为了工作为了糊口丢掉了性命，这下完了，差不多就是死路一条。 “你别太悲观了，”沈清菡说，“我会为你想办法的，我去问我老爸，如果你愿意，就到他那儿去工作，他那儿有很多事可以干。” 陈汉坤怔怔的看着她，这不是要让他混进黑帮吗，可眼前这种状况他还顾得里这么多吗，进了蔡复达保安公司又和黑帮有什么区别。 沈清菡说，“这样反而更好，要不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早就不在这儿干了，现在，我也回家，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到，要不我让我老爸给我开个公司，你过来，我们一起干。” 陈汉坤被姑娘大胆的眼神看得心慌激动，她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还要怎样表达。 陈汉坤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回应姑娘的话语，可他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令他不敢相信。 这美女已经在为他、或者说在为她自己、为他们两个做安排，是在两个人没有任何交往的情况下。 她也不问问我是不是愿意。 她当然知道我是愿意的，我平时看她的眼神就在告诉她，为了她我会去做任何事。 这样的一个美女，一个黑帮老大的女儿肯定是个霸道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