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再遇故人

    NOzuonodie,whyyoutry一路上，灵珠都想一口盐汽水喷死自己。本以为这是一个表忠心，刷好感的大好时机，没想到那人不按常理出牌，她生生把自己给坑死了。心中一万只***咆哮而过，面上还得挂起云淡风轻的微笑，马不停蹄地赶去巨剑门，她也是醉了。

    路上，她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他衣衫褴褛，坐在路边，像一个乞丐，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朝惜雪。碍于身份，她不能贸然与他相认，于是她大步行至他身边，将几块灵石放到他面前，问道：“道友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朝惜雪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灵珠知道，他认出她了。

    “我很饿，你要是好心，能请我吃一顿饭吗？”他收起地上的灵石，也没有与她相认。

    她猜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那事情也许与她有关。于是她装作放荡不羁的样子，笑道：“四海之内皆朋友，反正我有钱，请你吃顿饭当然不是问题。走走走，我请你去最好的酒楼吃一顿。看你就像一个非常有故事的人，到时候可要好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啊，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说完，她揽起他的手，领着他到了云天境最大的酒楼。

    最豪华的酒楼虽然贵，但贵有贵的道理。在那里，食客们完全不需要担心隐私的问题，无论是它外面的结界，还是里面的侍者，都是最一流的。灵珠定下一个包间，点了五六个菜，然后关闭了房门，命他们不得打扰。这时，朝惜雪才放松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深深地望着她，良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灵珠，三年了，我一直在找你。”

    灵珠心下一沉，皱眉回想：“三年前，我不是刚刚才将你们送回人间吗？对了，陆千寻呢？”自刚刚起，她就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原来是没有看见与朝惜雪如影随形的陆千寻。

    眼中划过一抹痛色，他用手遮住眼睛，将脸埋入阴影里，声音里是隐忍的悲伤：“千寻他，去世了。三年前，你把我们送回去的第二天，沐阳真人找上了我们。他问我们你在哪里，我与千寻感觉不对，就推说不知。”

    “谁知他笑了，他说，你们不用隐瞒，我都知道。那女孩身上是不是有一块水晶状的石头，可以设置幻阵？她身上还有一颗避水珠，可以隐藏她的踪迹。而你，他指着千寻说，你有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可以看破所有的幻境。你看，就算你们不说，我也全都了解。”朝惜雪的声音越来越低，“那个人不再问我们任何问题，他说，我留你们一命，但你的眼睛我必须拿走。之后，他派人挖去了千寻的眼睛，再也不屑看我们一眼，领着他的随从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千寻他刚刚治好腿疾，尚不及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又失去了双目，从此一病不起。那年冬季，他病逝了。”“千寻走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人。其他人害怕触怒仙人，直到他死，也没有再来看他一眼。”他的眼泪流淌下来，声音颤抖，“灵珠，我那时才明白自己是多没用。我好想找到你，为千寻报仇。”

    灵珠亦是哽咽，朝惜雪所说的话让她不由想起了小狐狸，让她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还和过去一样，无法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她握拳：“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为千寻报仇！”

    可是朝惜雪却摇了摇头：“三年前，我确实是希望你能为他报仇。然而，在来到云天境后，我听说了许多关于沐阳子的传闻。他太强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想要找你，只是要提醒你，小心沐阳子。如今见到你平安无事，我的心愿已了。”

    “朋友之仇，不可不报。”灵珠哭着说。

    朝惜雪揽住她的肩膀，劝道：“若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让我再次尝到生离死别之痛。你是永夜里唯一的光火，给了我和千寻活下去的希望。如果这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的话，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下去了。”他眼里的痛那样深切，刺入她的心里，让她感同身受。

    灵珠只好点头，哭道：“我会小心的，会好好活着的。”

    朝惜雪不愿过久地停留，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草草地吃了几口饭菜，他便要与灵珠告辞。灵珠不愿，她挽留他留下来，就算会被沐阳子找到她，她也不怕。可是朝惜雪拒绝，他说他想要四处云游，把曾经与陆千寻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那我在哪里能找到你？”灵珠问。

    朝惜雪想了想，回答：“我最后会回到灭天镜的冰封之地，那里虽然寒冷，终究有我们共同的回忆。”

    离开时，他扶着门发出一声长叹：“灵珠啊，仙人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呢？若有朝一日你修成了仙，能改变我们的命运吗？”那只是他的叹息，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她无法给出答案。

    走出酒楼，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看着满街的修仙者，灵珠突然觉得很冷。眼泪溢满了眼眶，她不让它们落下来。闭上眼睛，她轻轻吻了一下手腕上的玉珠，轻声道：“成碧，我只有你了。”

    玉珠闪过一丝幽光，轩辕成碧用那酷似她娘亲的声音回道：“嗯，还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