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要你去死
金氏却只是搓揉着手中的帕子,一脸怨愤地说道:“嫂子您说的轻巧,那是因为您没有那些闹心的庶子庶女,要是大哥也给您从外头弄个妖精回来,再生个小妖精,您就能知道我的心情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当年我过地多苦,虽然那贱人死了,但我只要一想到她还有那么个女儿活着,我心里头就不痛快,当年她明明知道络儿跟安之是有婚约的,还那么不要脸地勾引安之,可恨那小妖精随了她娘,都生了那样一张惹祸的脸,勾地安之三hún去了七魄,差点为了她要和络儿悔婚,要不是我后来立马给那贱人寻了一个差不多的婚事,恐怕真还要让那小贱人得了逞,害了我络儿一辈子,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只要她还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不能安心!” 周氏看着金氏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颊,心中也多少有些同情这个小姑子,便只能无奈地说道:“那现在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按你的说法,皇上昨日亲自带了御林军去别院斩杀了那些暴民,还在别院留了一夜,连那贵妃娘娘难产都没有进宫,想来真是把那秋宛放在心尖上了,就皇上那锱铢必较的xìng格,恐怕定会要找出幕后主使之人的,他可是有怀疑你了?” 金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前几日,我派去的人看到王爷从那别院里面出来,想来皇上已经让王爷和那小贱人见了面了,我猜想着,皇上和王爷恐怕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周氏的眉头顿时拧地更紧了,“王爷竟然也知道了,那这几日他没与你试探什么?” “这几日我刻意躲着王爷呢,就怕他与我质问什么,但我感觉,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嫂子,我真的好怕,怕王爷就此厌弃了我……”这般说着,金氏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瞬间就大哭起来。 周氏本就是心软的人,看到金氏哭地这般凄惨的模样,立即好声劝慰道:“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了,你与王爷这么多年夫妻,他对你总是有感情的,应该不会听信那秋宛一面之词吧。” “嫂子您不知道,王爷对那小贱人比对我络儿还要上心呢!”金氏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着,面上的神情很是扭曲,“恐怕那小贱人说的话,他定是会信了个十成十,我这个正妻在他心里恐怕还比不上一个死人生的贱种呢!” 周氏皱着眉头,思忖了好一会儿,才与金氏出着主意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今日就先别回王府了,晚上等你大哥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现在这时候,就莫要撞到枪口上去了。” 金氏正有此意,便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大哥帮忙,我也就安心了,只可惜这一次让那小贱人逃过了,本以为贵妃娘娘那边能拖着皇上,没想到那小贱人那么厉害,让皇上连快生产的贵妃都不顾了……”金氏的脸上依旧满是怨愤,恨恨地说道。 周氏听罢,脸上的神sè更是严肃,一本正经地与金氏劝诫道:“小姑,我这边劝你一句,莫要再与那秋宛过不去了,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但既然她能让皇上这么护着她,就定不会是个简单的人,到时候若真惹怒了皇上,别说是你自己,恐怕络儿和振儿也会被你!” 被周氏这般一说,金氏的气势顿时有些弱,面上的神情纠结了一番,才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应道:“我知晓了,大不了这段时间先不去招惹她,我就不信,就她那卑贱的身份,皇上还会宠她一辈子!”这般说完,又很是不屑地撇撇嘴道:“大嫂,您也别太高看那小贱人了,不过就是随了她娘生了一张妖精脸,xìng子软弱无能,要不是以前王爷一直护着她,我早暗地里整死她了!” 周氏却不想金氏那般轻视秋宛,都说人是会变的,且那秋宛就算在闺阁之中是小心翼翼的,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有时候能屈能伸才是最聪明的为人处世之道。 周氏安排金氏现在东厢的客房里头歇下了,便耐心等着金钟明回来,金钟明平日里都会在城郊校场练兵,直到晚膳十分才会回来,周氏等到酉时,那金钟明才回了府。 金钟明进到内室的时候,已经听说了金氏过来的消息,便问道正帮他脱铠甲的周氏:“青青是不是又与王爷闹了什么别捏,怎的突然跑了过来?” 周氏并没有马上回答金钟明,而是先替他换上了舒适的常服,这才回答道:“这事儿说来有些话长,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再慢慢告诉你。” 金钟明便也就没有追问,与周氏一起用起晚饭了,吃罢了饭,那周氏才将金氏的事情细细与金钟明说了,金钟明一边听着,脸sè便愈发难看起来,到最后更是重重地一拍桌子,出声骂道:“糊涂!当真是糊涂至极!青青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这等事情竟也做的出来,她自己不怕丢了xìng命,难道还不怕连累了络儿和振儿!” 周氏轻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也是这么说她的,可现在她做都做错了,咱们就应该要想个办法帮她补救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皇上下罪吧。” 金钟明yīn着一张脸,沉默良久,才又开口说道:“我倒是听说皇上昨日抓了一群和尚关押在死牢里,想来就应该是那一群闯入别院的和尚了,皇上留着他们没有立刻斩杀了,想来就是想让他们指正那幕后主使,一并入罪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真让小姑下了狱吧,想来她也是一时糊涂……”周氏一脸忧心忡忡地问道。 “她这一回真是太过糊涂了!”金钟明亦是一脸焦躁模样,来回踱步了好几趟,才打定主意道:“先把青青送到老宅去吧,父亲虽然说已经退下来,但总归曾经是皇上的老师,皇上看在父亲的面上,或许能对青青网开一面吧……” “那端王那里……咱们该怎么说?”周氏依旧不放心地问道。 “老宅那边早就已经送信过来了,说母亲这段日子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就以shì疾的名头吧,让青青去老宅待一段时间,最近我再看看皇上的反应,青青毕竟是我的亲meimei,不管怎样,我都是要护着他的。”金钟明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很是无奈,金氏因为是家中幺女,便一直十分受父母和兄长的疼爱,长大以后xìng子才会养地那般骄纵,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她从小到大并没有受过一点挫折,才会对那唯一一个让她摔过大跟头的董姨娘恨之入骨,连她的女儿也不肯放过。 周氏听着金钟明这般说,也知道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但其实也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毕竟老宅那边可是还有许多妯娌在的,老太太就是再想念小女儿,也断没有让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回去shì疾的道理,不过就是用来搪塞端王的说辞,到时候金氏到了河东,那里天高皇帝远的,皇上和端王就是想处置小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吧。 周氏立马将自己与金钟明商量的对策告诉了金氏,并想连夜送她去河东肃州,金氏乍听之下,心中是不愿意的,有些不情愿地与周氏说道:“我就这么躲了出去不是明摆着跟秋宛那贱丫头示弱了吗,那贱丫头还真以为我怕了她呢!” “那你还想怎么样,正要让皇上给你下了狱你才甘心吗!”金钟明重重一拍桌子,就与那金氏喝道。 金氏向来对金钟明有些畏惧,现在看他这般sè厉荏苒的模样,当即也不敢再反驳什么,只是弱弱地出声道:“我还不是怕我走了之后,振儿在王府无人照拂,会被人欺负了去吗……” “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振儿好歹是王子的嫡子,王爷也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总不会去为难一个孩子的,而且还有我这个舅舅在,绝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的,你就放心去吧。”金钟明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一些,与金氏保证道。 金氏这才勉勉强强地应了,可面上依旧是满满的不甘心,眼眸流转间,心中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心想着那小贱人逼走了她,她也不会让她的日子那么好过,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顺利地进了宫去。 端王府那边,秋凌钰得知金氏从皇宫出来之后直接去了那金钟明府上,又是气地摔了一只杯子,也猜到了金氏知道自己东窗事发,便去寻了自家大哥帮忙,他一想到金氏三方四次地谋划婉儿,心中便愤恨非常,只想亲手打杀了那贱fù,好一泄自己心头之恨。 第三本高门寡fù的故事第二十八话 秋凌钰正盛怒间,又是接到了金府那边递来的消息,说是河东老宅的金老夫人病重,十分想念小女儿,便希望女儿能回老宅陪她一段时日,金钟明信中说的委婉,说是时间来不及,那金氏亦是等不及与他告别,就急急出发了,但那秋凌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切不过都是金家人策划好的,就是想护着金氏那贱fù罢了。 秋凌钰当真是怒不可遏,立马就想冲到那金府去与金钟明理论,可转念又是一想,这等家丑还是不宜外传,若是间接连累了宛娘那便是他的罪过了,气闷了好一阵子,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先去别院看看秋宛,心想着她昨日受了如此大的惊吓,也不知道有没有个好歹。 第二日一大早,秋凌钰便独自一人去了那许萝住的别院。许萝那时候刚起来,正在用早食,听说秋凌钰过来了,便立马去了那前院。 秋凌钰看到安然无恙,且气sè还十分不错的许萝,脸上总算是lù出了一丝笑容,并不让许萝行礼,便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一脸担忧神sè地问道:“那一日的事情我已经听皇上说了,还好你没事,不然父王真就再没面目去见你的娘亲了。” 许萝面上带了浅浅的笑容,轻声宽慰着秋凌钰道:“这也不是父王的错,您哪里会知道旁的人做下的那些yīn谋诡计,宛娘知道父亲心中是疼我的,就算娘亲还在也不会责怪父王的。” 听许萝这般说,秋凌钰面上的愧疚神sè越发浓重了,似又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一丝yīn鹜道:“那贱fù害了你,现在竟是又逃去了河东老宅,不过宛娘你放心,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我这就让皇上做个鉴证,休了那贱fù!” 许萝倒是没想到金氏跑的这样快,心中暗自冷笑,他们这一群人可真是将那孙子兵法的最后一招领悟地极其透彻啊,前头那胭脂和童建明已经早早溜之大吉,现在又轮到了金氏,当真是一群滑不溜秋的泥鳅,可惜他们就算是跑了又怎样呢,有种便一辈子莫要回来,只要他们还想回到京城,便要最好承受她报复的准备。 许萝的心思转了几转,才面lù为难之sè地开口道:“父王您要休妻?这……许是不太妥当吧,王妃终归是金家嫡女,金家又是那样位高权重的大家族,父王若是休了妻,恐怕金家的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吧……” 秋凌钰却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决地说道:“我会把她的种种罪行都公诸于世,到时候就是金之人也无话可说,这等恶fù,决计不能在姑息她了,不然下一次她不知又要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来,为父可不想宛娘你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许萝面上十分感动地看着秋凌钰,眼眶又是微微泛红了,语气却依旧满含担忧地说道:“可终归是口说无凭,若没有足够的证据,金家人恐怕也不会相信父王您的一面之词的吧。” “宛娘不必担心,为父已经派人去找那胭脂和童建明了,只要找到他二人,逼他们说出那恶fù的罪行,就是金家的老太爷恐怕也是无话可说!”
许萝却依旧摇了摇头道:“父王,这休妻不是小事,您还是三思的好,金家终究是百年世家大族,若是让他们因王妃的事情记恨上了您,对您也是没有好处的,且王妃究竟还是帮您生下了大姐和三弟,若是您真的休了她,他们二人恐怕也会对您有所怨愤的吧宛娘不想让父王您为难,父王着实不必为宛娘做到这一步的。”“ 那难道就由着那恶fù一直害你不成!?”秋凌钰虽厌恶金氏,但对自己的亲生儿女还是顾忌的,便很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许萝没有接秋凌钰的话,只是低着头,面上满是悲伤地叹息道:“若是娘亲没那么早死,定就能护着宛娘了,我也知道王妃为何如此恨我,我还未出阁时,王妃就总怀疑我与祁国公世子,可我一早就知道他是大姐的未婚夫婿,我怎么会不知廉耻地对世子有任何肖想呢,现如今造成这般的孽缘,也不知到底是为何这般……” 秋凌钰听了许萝的话,脸上的神情更是晦涩不明,心中涌动着一股子难以平复的郁气,他的卿卿那么年轻就去了,那恶fù却还好好地活着,现在还要来害卿卿的女儿,他怎么能够容忍,若是那恶fù也死了,是不是就算是替卿卿报仇了…… 秋凌钰的心中一直翻滚着这个念头,愈演愈烈,没有发现坐在对面的许萝chún角微微弯起的那一抹弧度。 秋凌钰离开的时候,许萝让绮姗送了他出去,待她回转来的时候,看着她颇有些受惊吓的神sè,许萝便笑着与她问道:“脸sè怎么这样?” 绮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与许萝说道:“小姐,方才奴婢送王爷出去,偷觑到王爷的神情,着实吓了奴婢一跳,王爷原来都不会lù出那样的神情的,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要杀人一样……” “父王只是今日心情不太好,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许萝轻轻抿了口茶水,十分随意地说着,心中却是暗暗得意,看来那催眠术的技能她已是用地炉火纯青了,连秋凌钰意志这般坚定的人都已经受了催眠术的影响,想来那秋凌钰定会找机会,暗中解决掉金氏的吧。 金氏是连夜被金钟明送出京城的,因为走地仓促,收拾的行装也不多,随身shì候的丫鬟也是周氏派来的人,虽说都是机灵的,但终归不是金氏用惯的,她心中自然是颇多怨言。 金钟明派了几十个身手不错地shì卫护送金氏上路,因是晚上赶路,向来jiāo生惯养的金氏自然是叫苦不迭,怨声载道,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行人才好不容易到了一个驿站,此时竟是的脸sè已经黑地不能再黑了,对着身边伺候的丫鬟们一阵发火叫骂,撒了一通气后,才被丫鬟们扶下了马车,准备用早饭顺便休整一下。 金氏向来是金尊玉贵地被人伺候着的,那驿站简陋的饭食她自然是吃不惯的,只看了眼那稀稀的白粥,便对着一旁的丫鬟发了脾气,一甩筷子骂道:“这东西是人吃的吗,给猪猪都不吃,我要喝燕窝粥,快点给我去准备!” 一旁的丫鬟秋瑾瑟缩了一下,而后颇有些为难地开口道:“王妃,咱们出来的时候走的急,没带太多东西,这儿又不是京城,实在是没地方去买燕窝,您就先忍忍吧,等咱们晚上到了郾城,您想吃什么,奴婢们定是马上去帮您准备。” “那难道你要让本王妃饿着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去找些能吃的东西来!”金氏却依然十分蛮不讲理地骂道。 秋瑾无法,只能怯怯懦懦地应了,躬着身子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很是苦闷地叹了口气,转身便准备去找那驿站的掌柜去问问,有没有稍稍精细一些的食物。 最终还是秋瑾还是带着一众丫鬟亲自下厨,在厨房里熬煮了一锅鸡丝粥,细细撇去了鸡油,卖相看着不错,这才端去让金氏用了,金氏那时候也确实是饿了,虽还有有些微词,但总算是吃了,秋瑾和其他几个丫鬟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一行人用完了早饭,便又启程了,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是郾城了,领队的shì卫估计傍晚之前应该能进城,到时候再好好休整补给一下,改走水路,这一路便会顺畅许多。 他们一行人走地是官道,所以也并不害怕会有什么意外,毕竟这段路来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倒没有哪个贼人如此不开眼,敢去招惹他们惹不起的贵人,所以众人还算是十分放松的,却是在他们最为放松的时候,突变乍起。 一众十几个黑衣méng面之人从两旁的树上狂冲而下,直奔那最中央的马车而来,只因为他们的速度太快,那些shì卫们根本还来不及反应,黑衣人尖利的长剑就已经刺进了车厢,传来一阵阵刺耳凄厉的尖叫声。 黑衣人的剑飞快插入,又飞快拔出,几乎贯穿了一整个车厢,那剑尖上沾染着殷红的鲜血,昭示着马车里的人此刻定是非死即伤。 随行的shì卫们反应过来,立马拔出刀剑反抗,可那群黑衣人明显是专职刺杀的的刺客,身形快速鬼魅,剑法刀刀致命,很快就有七八个shì卫被斩落马下,那些shì卫们虽然武功也不弱,但还要分心保护其他不会武功的人,自然就顾忌极多,出手也没有黑衣刺客们狠辣,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趋势,那些黑衣刺客们也不恋战,在确定马车里的人都已经死透了,便立即抽身离开了,shì卫们自然没心思再去追赶,而是连忙开了车门想去救里面的人,可看到的却是瞪大着眼,歪倒在靠垫上一动不动的金氏,她的前xiōng被利剑穿透,xiōng前的血渗到衣服上,好似开了一朵极其jiāo艳的花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