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组
孙以华出的不是大事，但对他的人生来说也不是小事。 他的留学名额被人顶了。 本来，以孙以华在T大的成绩和能力，他想要去国外留学那真是易如反掌，但他为了陪在夏美善身边放弃了两年的出国机会，包括他最喜欢的诺丁汉大学的邀请。 这次T大又有了一个去英国做短期交换留学生的名额，校领导班子研究后决定让孙以华去，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不去外面渡个金实在是太可惜了，有了这层经历再踏入社会工作会对孙以华有很大的帮助。 加上和夏美善分手后，有几天的时间里孙以华是过得相当浑浑噩噩的，虽然他不承认，但周围人都看得出他的失意。有了这个留学的契机，大家也都想让他出去散散心，因此同系的人都有意不去与孙以华竞争，这个名额也算是十拿九稳地挂在了他的名下。 偏偏在这种官方民间都有默契的时刻，跳出来一个捣蛋的。 说是捣蛋的，人家还是一个不偏科的天才。 冯哲，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考入T大数学系的新生。 很多人对他的入学感觉不可思议，T大是以工程系的强大闻名全国，数学系并不是它的强项，甚至连全国前十都挤不进去，冯哲以这么高的分数考进来，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多委屈啊！那么高的分竟然不去上全国数学系最好的学校。于是，T大的老师们沸腾了，纷纷对这个想法与众不同的天才表示了莫大的好感。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突然提出想要去国外进行跨学科交流，明确表示要和孙以华竞争同一个留学名额。 校方当然也不能任由他胡来，这要对他打开了一次方便之门，以后校园里任何一个学生都可以来个突发其想，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做个什么样的学科交流就要做个什么样的学科交流，那学校岂不是要出乱子了！ 综合各方意见后，校方特意安排了一场建筑学专业知识考拼，满以为大三的孙以华可以轻松把冯哲甩开十八条大街，结果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冯哲竟以高出孙以华二十分的成绩理直气壮的逆袭取胜。 关于这个冯哲，夏美善的印象仅停留在他是个奇怪的天才学弟的认知上，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对于这场比赛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她怀疑这是她重生后引发的蝴蝶效应之一。 因为自己做了退学这个突然性的决定，由此扇动了重生后的命运转轮第一下翅膀。 如果说冯哲和孙以华的留学大战在前世没有出现过是此生命运接受变动的第一个提示，那么她有理由相信重生的这一次自己有机会保住孙以华的生命安全。只要在孙以华出事的那天之前把他弄离S市，最好是能够把他带到国外去，到远离夏美善的地方去，就有可能把他的命运指针扳动方向！ 这么一想，夏美善对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 今天是2009年6月26日，距离孙以华出事还有182天。 《浪漫灰姑娘》的试镜在当晚九点准时结束。 导演组的人齐齐松了口气。 连续几周超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身体条件再过硬的人也快吃不消了，幸好导演没那么不近人情，收工后宣布了明天上午大家放假半天的好消息。 半真半假的抱怨了这有和没有一样的半天假后大家解散了。 “老李，一起吃个饭吧。”沈孟扬招呼着。 李欣呵呵笑着答应。 包间里，烟雾缭绕。 沈孟扬瞅着摊开在桌上的三份简历，狠狠抽了口烟。 “这三个人条件都不错，虽然表演都还稚嫩，演个偶像剧的女三号肯定是没问题。” 李欣边听边点头。 “基本路子对了，咱们上手琢磨也不会很难。” 沈孟扬一根手指点点桌面，“问题是咱们的女一号和女二号谁来演合适。” “打个电话给小方呗，他们经纪公司还能没两个女主角？”李欣出主意。 沈孟扬摇头。 “每次都从经纪公司找人，不靠谱。”一想到经纪公司硬塞进来的人，沈孟扬就想叹气，那些花瓶能干什么？当木桩子都不合格。 “你想都用新人？”李欣眉头一挑，摆摆手道：“老沈，这不行。你下来搞这个什么偶像剧我就不赞同，还要启用新人我觉得就更危险了，这多肤浅的东西，你看圈内有几个人搞？而且国内的条件现在还拍不好，限制太多。你在这行这么多年，可不要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你要真听我的意见，我劝你还是赶快找个理由把这烂摊子推了的好，咱们回去继续拍大片！” “老李，这你就目光短了吧。”沈孟扬给自己空了的碑酒杯添满，又给李欣加满。“来来来，咱们先端一个。” 李欣一听，不乐意了。 “我怎么就目光短了？老沈，你可不要在这跟我打马虎眼儿，圈子里的事情我不比你知道的少。” “你别急呀，我知道你知道的多，”沈孟扬打了个酒嗝，“但你不要光看眼前这几步路啊，你想一想，现在电脑网络和手机通讯多发达，以前咱们能想得出来吗？不能！未来这些高科技肯定还会更发达，以后的拍片技术也肯定会更成熟题材会更多元化，趁着离退休还有点时间，你就不想多尝试尝试新东西？你就甘愿被时代抛在背后？一个小小的偶像剧算什么，就这咱们还拍不了了？用几个新演员咱们江郎才尽了？就能被逼死了？” 他这段句话实实在在说到李欣的心坎上了。 这几年影视圈的发展日新月异，各类地方选秀节目娱乐节目纷纷称霸屏幕，两岸三地合拍影视剧的现象已经不稀奇了，多国合拍的动作也越搞越大，影院票房不断刷新历史纪录，观众的胃口也跟着被吊的越来越大，以至于像他们这些五零后六零后的老导演们有些已经因为跟不上时代的脚步而不得不选择了放弃这行业。 “那也不能胡来。”李欣找不到能站得住的观点来支持自己的论点，只能嘴硬地接着强撑，他承认其实沈孟扬的话有部分已经说动了自己。 沈孟扬笑着拍了拍老伙伴的肩，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式。“有你在我哪能胡来。放心，我心中有数。” “你真的要把三个女主角都换成新演员？”李欣还是不放心。 “嗯。”沈孟扬手指点着其中一张相片，“我看她演女一号就很合适。” “夏美善？” “对，就是她。她今天的试镜给了我留下了很大的印象，尤其是第一场戏里她在窗前走的那一步，那一步走得太关键了，叶婉柔的形象立刻就给她盘活了！还有第三场戏，从头到尾她的表情都很自然，我觉得这姑娘塑造人物内心很有特点，越是台词少的她的表演越是到位，这很难得。” 剧组做公开招募的这段时间，沈孟扬很少会对来试镜的人有好评，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显然是心中真的高兴。 对夏美善的演艺实力，李欣也是认同的。 既然沈孟扬有十足的把握拍好这部戏，做为和他搭档几十年的老伙伴，李欣当然是全力以赴地支持了！ 6月27日，夏美善接到了《浪漫灰姑娘》的紧急进组通知，但不是饰演她去试镜的女三号叶婉柔，而是女一号魏依。 夏美善二话不说，下午就拉着行李箱和剧组会合了。 这种送上门的机会除了傻瓜才不要。 与此同时，陆希言也接到了剧组的通知，要求他最迟明天一早就要进组。 “这么快？”方棠嘴角挑起，眯起的眼睛像只狐狸。“呵呵，大陆，看来沈导对你的演技不放心啊。” 陆希言不理会他的调侃，指挥着助理小唐把他的行李箱收好。 “他哪有那么好心能为我紧急集合剧组？”陆希言冷笑，“他是怕他挑的那几个女演员拖后腿拉了档期。” “哦。”方棠拉长了调子，眼珠一转，笑得jian诈道：“你说你看中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也是后腿之一？” 陆希言干脆直接把他当空气，加入收拾行李的行列。 方棠讨了个没趣，只好干咳几声。“我这不也是在为咱们的工作室考虑嘛，多一个实力唱将也能壮大门面。喂，你别跟我说你不在意夏美善的声线优势，这要是给死对头金乔唱音的那帮人知道，肯定又得折腾得伤筋动骨。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反正你接下来和她要在一个剧组里呆二三个月，我看有机会你就直接签下她吧。” 陆希言又是一声冷笑，“看来方大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的试镜蒲明泰也在现场，他回去会不告诉苏乔？我看搞不好今天苏乔就会带着合约登门了。” “哟，我还真忘记了，那小子昨天的存在感不强烈啊！”方棠一拍脑门儿，果断叫道：“那我们也得马上准备一份合约！大陆你动作快点，今天晚上你就去剧组报道！” “……” 就这样，夏美善抵达剧组的第一天收到了两份唱片合约。 一份来自业界数一数二的造星工厂金乔唱音，另一份则出自这两年声名鹊起的唱片界新贵维声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