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再升(昨晚忘记传了OTZ)
朱姑姑把玲珑领去正殿时,正殿的管事邢姑姑正与惠妃身边的宫女白檀在说话。白檀看见玲珑过来,对正殿的掌事姑姑道:“我身边正缺个人,瞧着这丫头挺合心意,姑姑可否让她跟我去,你放心,娘娘那里我会去回的。” 她开口要个小丫头,邢姑姑哪有不答应的,况且玲珑还没进到她所管的正殿工作,未分派差事调走了也就无需作其他安排,白檀那里又可担保自去请过惠妃,因此邢姑姑乐得作个人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看着玲珑多叹一句:“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样的造化,能被姑娘看中,是她的福气。” 因被白檀要去,今后所当差事十有八九是惠妃近前的,所以那管事姑姑有此一叹。 白檀与玲珑两人悄悄相视而笑。 玲珑就这样在正殿管事姑姑眼前转了一圈又出来了,临走时朱姑姑拉着玲珑的手,格外亲切道:“玲珑啊,以后跟了白术姑娘可要好好听话好好学,有空回来看看姑姑,”她拍了拍玲珑的手背,“你在香寮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姑姑会惦记着你的。上次那一回,不是姑姑不帮你,你也知道姑姑的难处,你心里可千万别怪姑姑啊。” 上回玲珑被冤枉抓走,向朱姑姑求救,本以为朱姑姑收过她的贿赂,至少能帮她说句话,朱姑姑却没理她。玲珑并不记恨这件事,但是朱姑姑完全不同于平常的语气让她听得浑身不自在。 玲珑墙忍着笑应着朱姑姑的话,再三地说自己没有因为被冤枉抓走的事情记恨她,她才放心离开。 朱姑姑走后,玲珑搓了很久,手背上的鸡皮疙瘩才见消。白檀把玲珑引到靠近惠妃寝殿的一个小房间,关了门,对玲珑道:“是娘娘让我把你带来的,这会子娘娘正在午睡,晚点我再带你去给娘娘请安。” 原来是惠妃有意把玲珑提拔到身边,正好借了这次机会,干脆让白檀去直接把她领来。 玲珑福身道:“娘娘厚爱,jiejie辛苦了。” 白术忙扶玲珑起身,道:“快起来快起来,我这也是在为娘娘当差,以后啊我们就能在一处了。你可知,娘娘为何要把你调到身边来?” 玲珑自觉并无长处,被逼急的时候,能瞎长几分胆子,除此外再无其他。 于是摇摇头:“还请jiejie指点。” 白术扶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笑道:“你从前是采女宁氏身边的宫女,本就当得这份差事,如今到了漪澜殿,娘娘看你也够忠心,不会委屈你一直当个粗使宫女,现在把你调到身边,你莫要辜负娘娘恩典。” 这一年时间惠妃果真是在观察她够不够守本分。虽不至于亲自查看,但玲珑觉得,如果她有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会对公主的身世透露了一点儿,惠妃一定会把她打发了。能被惠妃赏识,总比一直埋没着好。玲珑没觉得当个粗使宫女是委屈了她,但一直安于人群中当个普通粗使宫女,是绝对无法实现她所向往的结局的。 玲珑再一次福身,“承蒙jiejie关爱,jiejie多次相助玲珑无以为谢。今后一定不忘娘娘恩泽,多谢jiejie。” 白檀忙又去扶她,道:“唉,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举手之劳。” 晚些时候果真带玲珑去拜见过惠妃。 惠妃没多说什么,让她跟着白檀学规矩,其他一切,都由云清安排。如此,玲珑成了专门照顾惠妃生活起居的宫女之一。 生活起居诸事,算是及其贴身的侍奉惠妃的活儿。 侍奉惠妃起居诸事的宫女,一共有十六人,其实她并未真正用得到这么多人,白兰等几人就能照顾惠妃一应起居,还有云清姑姑。而剩下的那些宫女,其实是为将来或有可能出现空缺时,替补白兰她们准备的。 白兰她们几个,算得上是惠妃的心腹,同是侍奉她起居的贴身宫女,白兰她们更得惠妃重用。所以将来若是她们有什么原因离开了,惠妃会从贴身宫女中挑选佼佼者补上。比如白檀,她就是当初惠妃把泽兰给了九皇子后,才替上泽兰改名为白檀贴身伺候惠妃的,后来渐渐成了惠妃心腹之一。 在惠妃身边侍奉的人,都是她细心挑选出来或是特别调教出来的。要对自己忠诚,又要要守规矩,心中还要明事理有成算,因为贴身侍奉,就意味着会知道她许多事情。 玲珑当初猜测惠妃留着自己是有他用,没想到她会给她这样重要的位置。 惠妃则看中玲珑的有情有义,且懂得克制,又把她放在香寮留意了一段时日,最终决定把她调到身边。 玲珑调离了香寮,自然也不能和紫缕珠玑她们住一块了。先前还议论如果紫缕珠玑都走了,留下玲珑一个人怪孤单的,没想到玲珑倒成了三人中第一个离开香寮的。不过即便离开了也还是在漪澜殿里,以后见面的机会尽有的。尤其是珠玑,她为惠妃制胭脂花粉,玲珑就在惠妃身边伺候,两人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至于紫缕,虽还不知道她会被调到哪里,但肯定是出不了漪澜殿的。 因此玲珑收拾细软与她们告别时,倒没什么离别的伤感。想她从前离开司衣房,和小姐妹们一别就难再见,好在和珠玑她们不是。从她进宫起换了几份差事,到如今感觉来去总是匆匆,好容易有相熟的人,总是没多久就要分别,现下还能时常见面,甚是欣慰。 惠妃让白檀给玲珑教规矩,这句话听起来很简单,可真到玲珑学起来,才知道有多难。贴身宫女随侍惠妃左右,时常会见到宫中的各位妃子,进宫请安的各府夫人,还有皇帝,因此要求举止要得体大方,礼数要周到周全。 从前玲珑在云絮斋跟着拢香时也学过一些,但要求并不严格,只要不失礼就行了,惠妃身边调教出来的宫女,不仅要行止有礼,还要温顺从容,放到外面去,虽身份不及,气度也不下一般闺秀,这样才能不失惠妃的体面。 玲珑要从一个粗使宫女,变成一个言行有度的闺秀淑女,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好在白檀相当耐心,利用当差之余不多的休息时间教她规矩,平时在她有言行不当时还不忘提醒,亏得她提醒时总是尽量不着痕迹,或悄悄扯她的裙带,或给一个眼神,给玲珑留面子。 还有一点就是玲珑的梳妆,从前看炉子不讲究什么梳妆,反正一天下来不糊个一脸灰蓬头垢面就已经算不错了,在惠妃身边伺候就不同了,头发不梳好样式,面妆不上,是及其失礼的,然而梳头玲珑只懂得扎双丫髻,上妆只知道把脸抹白,白檀还花了许多时间教她梳妆。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月,玲珑才算适应了惠妃贴身宫女这份工作。正月过后内廷就迎来了新一批佳丽,据上一次玲珑进宫时那一回,中间隔了四年。上一批的佳人或沉或浮,有被宠幸的也有被冷落的,如今还尘埃未定,又有一批丽人要被送进来。眼看着又是一回喧嚣尘上。 华昭仪抱她接养的二十皇子到漪澜殿玩耍,这位二十皇子单名一个钟字,华昭仪给她取了个小名叫阿继,宫人们平常就继皇子继皇子的叫他。 继皇子和绮公主被奶娘放在软榻上,周围放着许多娃娃玩具之类,继皇子被喂得胖乎乎的,小胳膊小手艰难地推了一个布老虎到绮公主面前,公主不鸟他,他不甘心地“恩恩”了两声,逗得奶娘宫人们咯咯笑,廖姑姑俯身站在一旁,把继皇子送过来的布老虎往公主面前推了推,公主才勉强抓了两下小老虎的耳朵,又丢开手,看来她真的不喜欢这个老虎。 玲珑到惠妃身边当差第一天时,就碰上廖姑姑抱着公主来给惠妃请安,她挑帘子出去时和廖姑姑了个照面,廖姑姑对于再次看到玲珑非常欣喜,玲珑亦然,当然更欣喜的是时隔一年头一次近距离看廖姑姑怀里抱着的小公主。
但高兴归高兴,玲珑和廖姑姑都不敢有什么表示。惠妃敢留玲珑在身边,定是不怕她因难以自抑对公主表现出特别举动这个可能的,若玲珑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惠妃一定会有办法处理她。所以两人也只是点头而笑,便擦肩而过。 惠妃和华昭仪坐在榻上,一面做着针线,一面闲聊。 “我可听说,这回进宫的采女当中,有一位姓胡的采女,模样好得很。” 惠妃引线勾出新描的花样,漫不经心道:“哪个胡氏?哪一次选进来不是摸样俊俏的年轻女孩儿,值得你这样说?” 华昭仪不服气道:“娘娘不爱出去,没瞧见才这样说,那位胡氏生得确实是……狐媚得很,别说男人,就是同为女人,我被她看了一眼也觉得骨头要酥了。” 惠妃“扑哧”一笑,“真是年纪越大越发没规矩,这话像是一个昭仪说的?” “娘娘别笑我,有朝一日你见了就知道。胡氏不是什么大族出身,但一进宫,含象殿那边可格外青眼,这都还没侍寝呢,含象殿已经请过去几次了。” 惠妃一笑:“这倒像她惯会用的手段,想借着新人分一分欢祥殿的宠罢了。欢祥殿那边……” 惠妃顿了顿,若有所思,华昭仪接口道:“说起来除了去年避暑那会儿,贵妃娘娘倒不见有什么大动作了,这回新人来了,恐怕又有热闹看了。” 惠妃将针线一搁,像旁边摆了摆手,玲珑知道惠妃是要茶水,赶紧把茶奉上去,她轻啜了一口,把茶盏放回玲珑手上的托盘,才道:“热闹什么时候没有。经了去年夏天一回,整个内廷几乎都在欢祥殿掌控之中,贵妃娘娘若还有动作,那便就是……” 那便就是夺后了。一句不用惠妃说,两人心照不宣。 莫说她们两人,连玲珑都能看出,贵妃似乎已对皇后步步紧逼。 华昭仪皱了眉头,似喃喃道:“可是,可哪能这么容易。” 惠妃叹道:“是啊,连你都晓得没那么容易,欢祥殿那边……能不能沉住气,就看阮jiejie了。” 去年夏天阮贵妃明目张胆地换掉了皇后在内廷各处机要的人,皇后至今不见反击,可是以惠妃对皇后的理解,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且贵妃的举动已经冒犯到她至高无上的权力。 过了一会儿,华昭仪似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欢祥殿那边怎么样也是贵妃娘娘的事,有一件事我可得给jiejie提个醒儿,三皇子的母妃安昭容最近往含象殿那边也去得勤呢,听说年前皇上就把三皇子带在身边跟着理事了。那母子两人,这些年来都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他们真的病得厉害,没想到竟然会有一朝得意的时候。” 大皇子和五皇子去了,现在朝堂上又零零星星开始有了那么几声要皇帝的立储的声音,若论储君人选,眼下最有可能的人可不就是三皇子和惠妃的九皇子么。眼瞧着安昭容这似有投靠皇后的意思。 惠妃听了却神色如常,反而轻笑道:“呵,安昭容这些年过得也辛苦,三皇子若能为皇上分忧,有所建树,为安昭容脸上争光,也算对得起安昭容的养育了。” 华昭仪十分不解道:“难道jiejie都不着急?” “我有什么可急的,一切还早得很。” —————— 昨晚忘记传了,现在才发现OTZ,今天的还在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