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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

    李老师是很神经质的,长得极瘦削,一副可怜相,脸色憔悴泛黄,两侧黑黢黢的太阳xue上,一根根抽搐着的青筋,似被切成若干的蛇段,在皮下蠕动。那张脸瘦得两颊凹陷,透着孤独凄凉,因久虑而显得阴沉,全无了光泽,恰似一座废弃的矿工城。李老师吃起来狼吞虎咽,总是不停地啃手指尖,说话结巴,有时又会因情绪激动而哽得说不出半句活来,身上处处发痒,又好出汗,嘴角常挂着口水。

    不过李老师的政治课的却没的说,他在课堂上那龙飞凤舞的动作总让我们兴奋不已,而他自己也是同样乐在其中,时不时的还有点自豪,因为他用中国的教育模式,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不学无术的废物,而这件事不是每个老师都能办到的,李老师自己多灾多难,实在是管不了其他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就拿那些噪声来说吧,即便是些很轻的噪声,也会让他勃然大怒。每当张英老师口含唾沫,咂咂地一口一口抽烟斗,或是丁丁当当做些修补活计,或是安涛玩二十一点或扑克牌时,每出一张牌总会摔得劈啪直响,或是隔壁宿舍的安晓鑫一边笨手笨脚、跌跌撞撞四处乱跑,一边喀塔地牙齿直打战,这种时候,李老师便会直冲着他们吼叫,直到把嗓门吼哑了为止。李老师患的是运动表象型兴奋增盛症,性情激动暴躁。静静的房间里,手表有规律的嘀嗒声,似酷刑一般,猛击着他全无保护的脑袋。

    “听着,小家伙,”一天深夜,李老师没好气地跟安涛说,“假如你想在这宿舍里住下去,我喜欢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每天晚上,你必须得用羊毛袜裹好你自己的手表,然后把它放在帐篷那头你自己的床脚柜的最底层。”

    安涛很不服气地猛抬起下巴,让明白,他可不是任人摆布的,于是安涛,便不折不扣地依李老师的吩咐去做了。当然李老师也是有爱好的他时常背着一架复杂精密的黑色照相机,着了魔似地东奔西颠,一直想拍些女人的裸体照片。可是从未拍出一张照片。他总是忘记装胶卷、打灯光,或是忘记打开镜头盖。说服裸体女人摆各种姿势,这实在不是桩容易的事,不过,李老师在这方面倒是颇有些诀窍。

    “我可是个大名人,”他总会这么大声说道,“我是《读者》杂志大名鼎鼎的摄影记者,想给杂志的大封面拍张顶刮刮的照片。没错,没错,没错!邢台的大明星。用不完的钞票,离不完的婚,整天跟男人寻欢作乐。”

    这世上,恐怕很少有女人能抵挡住这种甜言蜜语的劝诱。妓女总会急不可耐地一跃而起,只要是李老师的吩咐,不管摆的姿势有多怪,她们必定会全身心地投入。女人简直让李老师神魂颠倒。女性是他狂热崇拜的偶像。女人于他,是人间奇迹,美丽动人,令人赏心悦目,心醉神迷;是取乐的工具,威力之巨实在难以估量,欲望之强令人无法招架,造就得又是这般精美,不足道的卑劣男人是没资格享用的。在他看来,女人**了玉体任他摆弄,只是一个天大的疏忽——终究会迅速得到纠正。因此,他总是不得不赶在别人获悉内情匆匆把她们带走之前,尽一切可能以极短的时间,充分利用她们的rou体。究竟是玩弄她们,还是给她们拍照,他一直举棋不定,因为他发觉这两件事实在无法同时进行。其实,他开始觉得,这两桩事体他几乎一桩也干不了。原因是,他自始至终摆脱不了行事匆忙草率的积习,结果导致了他的办事能力极度低下,老是东一郎头,西一棒子。照片是一张也没拍成,到了手的女人一个也没玩成。

    李老师平时也喜欢刺激,极度的刺激,每当他看到高速行驶的大客车冲过来他便迎面走过去,然后把车里的人吓个半死,这是他最高兴的事,不过他并不担心出车祸,因为他买了高额的保险。在以前他老以为保险是骗人的,是传销是诈骗,买的时候容易理赔比登天还难,有一次他就与保险推销员争吵起来了,几乎发生枪战,最后他还是用事实证明了一切,因为后来他当着营销员的面买了一份保险,然后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结果没有赔,因为保险还没有生效。

    的确很刺激”安涛老师每次看见总会羡慕的说道,于是他也想刺激一下,所以他也买了高额的保险。可是他忘了买不买保险跟发不发生事故几乎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毫无疑问他被创死了。李老师看到此情此景感到很难过,因为他不知道该把这个消息最先告诉谁,最后他决定告诉安涛的相好,一个高尚而又纯洁的妓女。

    事实上,安涛的死也差点送了李老师的命。在邢台,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安涛的妓女时,她发出一阵悲痛欲绝的刺耳尖叫,抓起一把削土豆刀就要把他刺死。

    “畜生!”她愤怒地、歇斯底里地对他吼叫着。他把她的胳膊扭到她的背后,慢慢地扭着,直到那把削土豆刀从她手中落下来。“畜生!畜生!”她敏捷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打他,她那长长的手指甲在他的面颊上抓出道道血痕。她气势汹汹地朝他脸上咋了一口唾沫。

    “这是怎么回事?”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困惑不解地叫起来。

    他使劲推了她一把,一下子把她推到房间另一头的墙上。“你要把我怎么样?”

    她又挥动着两只拳头朝他扑了过来。他尚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腕制服她,嘴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弄得满嘴血污。她的头发乱蓬蓬地披散着,双眼闪动着仇恨的怒火,眼泪哗哗直淌。她完全处于失去理智的狂乱之中。每当他试图向她解释时,她就一边粗野地吼叫着、咒骂着,尖声大叫着“畜生!畜生!”一边疯狂地、凶残地对他又抓又打。她的力气大得出乎他的意料,差一点把他撞倒在地上。她的身材几乎和他一样高。有那么一会儿,他心惊胆战地想象着,凭她疯狂的决心,她肯定能够制服他。她会把他踩倒在地上,残忍地把他撕成碎片,就为了某一桩其实根本不是他犯下的滔天大罪。他俩拼命地厮打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四只胳膊扭在一起,谁也打不过谁。这个时候,李老师真有点想喊救命了,终于,她的力气不足了。他这才能够推开她,求她让他把话说完,向她发誓说安涛的死根本不是他的过错。她又往他脸上啐起唾沫来,他又气愤又沮丧,厌恶地使劲把她推到一边,他刚一松开手,她立刻冲过去抢那把削土豆刀,他只好跟着扑到她的身上。两个人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他才夺下了那把刀,他刚刚吃力地站起来,她又伸出手来想把他绊倒,结果把他的脚踝抓破了一大块,痛得他哇哇叫。他忍住痛,单脚跳到房间的另一头,把那把削土豆刀扔出窗外。

    他这才觉得自己安全了,宽慰地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请让我把事情对你解释一下,”他哄劝道。他的声音慎重、理智而诚恳。

    她朝他的裤裆里猛踢一脚。哎哟!他尖利地惨叫一声,痛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侧身倒在地上,痛苦得膝盖顶住胸口,身体缩成一团。他感到恶心,感到迸不过气来。安涛的妓女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李老师摇摇摆摆地刚刚站起身,她就从厨房拿了一把长长的切面包刀冲了回来。他不敢相信地惊呼一声,双手仍然紧紧护着软绵绵、热辣辣、抽动个不停的小肚子,把全身的重量朝着她的小腿撞过去,猛地把她撞倒了。她越过他的头顶翻滚过去,胳膊肘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咯咯声,那把刀滑落下来,他抬脚把它踢到床底下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她还想扑过去拿刀,他揪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她又要朝他的裤裆处踢去,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使劲把她甩开了。她扑通一声撞到墙上,失去了平衡,把一把椅子踢翻到梳妆台上,结果梳妆台上那些梳子、发刷以及装着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全都给摔到地上去了。房间另一头一幅嵌在镜框里的照片也掉到了地上,上面的玻璃摔了个粉碎。

    “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他既哀怨又气恼,慌乱地冲她叫喊道,“又不是我杀的他。”

    她抓起一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砸向他的脑袋,紧接着便又朝他猛扑过去。他握紧拳头,打算朝她的肚子猛击一拳,可又怕会真的打伤了她。他又想对准她的下巴颏狠狠打上一拳,然后趁机逃出门去,可又总是找不准目标。最后,在她朝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敏捷地闪身让过,顺势猛劲推了她一把,使她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另一面墙上。接着,她挡住了门,拎起一个大花瓶朝他扔了过去。随后,她又抄起一个装满了酒的瓶子冲到他面前,对准他的太阳xue猛砸下去,砸得他头晕目眩,单腿跪到了地上。他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脸都麻木了。而最糟糕的是,他觉得左右为难。她竟然打算杀死他,这使他感到很狼狈。他根本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必须保住自己的性命。当他看到她举起酒瓶又要打自己时,他从地板上一跃而起,趁她没来得及打之前,一头撞到她的肚子上。他使的力气很大,顶得她一路往后倒退,直到她的膝盖碰到了床沿,身体跌落到床垫上。而李老师则夹在她的两腿之间趴到了她的身上。她的指甲深深地抓人了他的颈侧,他则慢慢地爬上她那柔软丰满、胸部如小山般高耸的身躯。直到他完全压到了她的身上,伸出手抓住她狂挥乱舞的胳膊,夺下那个酒瓶扔到一边时,她才被迫屈服下来。她仍在一个劲地又踢又骂又抓。她大咧开粗糙而rou感的嘴唇,龇着牙总想狠命咬他一口,那模样活像一只正在发怒的饥不择食的野兽。现在,她已经被他制服在身底下了,他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如何行事才不至于再次遭到她的攻击。她那两条绷得紧紧的大腿向两侧分开着,不停地乱蹬乱踢。他能够感到她的大腿内侧和膝盖把他的一条腿夹得紧紧的,并在上面来回摩擦着。他突然生出一股**,不禁羞愧难当。他意识到,她那结实的、撩人情欲的少妇rou体就像一股滋润人心的甜美春潮,不可遏制地激荡着他的心田。她那高高耸起的双乳温暖、充满活力而又富于弹性,和她的肚腹一起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对他形成了一种既宜人又可怕的强烈诱惑力。她的呼吸炽热灼人。突然间,他感觉到——虽然她仍然在他的身底下疯狂地扭动,虽然她的拼劲没有减轻丝毫——她不再对他又抓又打了。他激动地发现,她非但不再打他,反而毫无愧色地高高抬起屁股,出于本能地、颇有节奏地颤动着身体,狂热有力地、**放肆地抵在他的身上。他惊喜交加地喘息着。她的脸蛋——尽管这会儿在他看来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那样美丽——此时因为忍受着一种新的折磨而变了形,她的面部肌rou微微肿胀着,她的眼睛半开半闭,蒙蒙胧胧,她全身心沉浸在渴望之中,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亲爱的,”她嗓门嘶哑地低声说。她的声音好像来自平静舒适的梦境深处。“噢,我的亲爱的。”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狂热地在他的脸上吻来吻去。他舔着她的脖子。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用热烘烘、湿漉漉、柔软而有力的嘴唇一次又一次地亲吻他,一边对他说着那些令人心醉神迷的情话,使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疯狂地爱上了她。她那只抚摸着他后背的手熟练地向下伸进他的裤腰,另一只手却狡诈地在地板上偷偷摸寻那把切面包刀。她摸到了那把刀。幸好他及时醒悟,救了自己的命。她居然还是想杀掉他!他被她这种极不道德的骗人花招惊得目瞪口呆。他从她手里夺下刀扔到一旁,然后从床上跳下来站到地上。他的脸看上去困惑又失望。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冲出屋去获得自由呢,还是应该倒到床上去跟她**,再次低声下气地任凭她处置。就在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下又把他给吓呆了。

    这一回,她的的确确是出于悲伤而痛哭的。她哭得涕泪横流、悲痛欲绝,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她垂着她那激动、高傲、美丽的脑袋,缩着肩膀,萎靡不振地坐在那儿,那副模样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哀婉动人。这一次,她的痛苦是明确无疑的。她痛不欲生地啜泣着,喉咙哽咽,浑身颤抖。她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对他已经毫不在意了。此时,他完全可以平安无事地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可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安慰她,帮助她。

    “请别哭了。”他伸开双臂抱住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恳求着她。他痛心地回忆起那回飞机轰炸完阿维尼翁返航的路上,斯诺登不停地鸣咽着对他说,觉得冷,觉得冷。当时,他感到浑身软弱无力,说不出话来,只会翻来覆去地对斯诺登说:“好啦,好啦,好啦,好啦。”现在,他也只会翻来覆去地用一句话对她表示同情。“请别哭了,请别哭了,请别哭了。”

    她斜倚在他的身上哭泣着,一直哭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哭下去了。等到她哭完了,他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她有礼貌地淡淡一笑,用手帕擦了擦面颊,然后递回给他,并且像个温文尔雅的黄花闺女似的低声说:“谢谢,谢谢。”但是,突然间,她的情绪突变,猛地伸出双手要去剜他的眼睛。她的手刚一抓到他的眼睛上,她就发出一声得意的尖叫。

    “哈!你这个杀人犯!”她一边怪叫着,一边得意地跑到房间的另一头去拿那把切面包刀来杀他。

    他慌忙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去追她。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赶快转过身去,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不是别人,恰恰是安涛的妓女的小meimei,正手握着另一把长长的切面包刀朝他冲过来!

    “噢,不!”他声音颤抖地悲叹一声,对准她的手腕猛地往下一击,把刀打落在地。这种荒谬绝伦、莫名其妙的混战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天知道接下来还有谁会拿着另一把切面包刀冲进房门朝他刺过来。他把安涛的妓女的小meimei从地板上举起来,朝内特科的妓女扔过去,随后跑出房间,跑出公寓,跑下楼梯。两个女人追他一直追到门厅里。他拼命往外逃时,听见她们的脚步渐渐落后,最后完全停住了。随后,他听到头顶上传来哭声。他回头从楼梯口往上望去,看见安涛的妓女缩成一团坐在楼梯上,双手捂着脸正哭得伤心呢。而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异教徒小meimei却正十分危险地把身子趴在楼梯扶手上,一边兴高采烈地朝下冲他大叫“畜生!

    畜生!”一边朝他挥舞着切面包刀,好像那是一件使她兴奋不已的玩具,她正迫不及待地要试试它呢。

    李老师逃了出去。可即使当他逃到了大街上时,他仍不时担心地回头望望。街上的行人目光奇怪地打量着他,这就使他更加害怕起来。他紧张不安地快步走着,心里直纳闷,自己外表上有什么地方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呢?他觉得前额上有个地方很痛,便伸手去摸,结果手指头沾了粘糊糊的一层血,这下他才算明白了。他用手帕轻轻擦了擦脸和脖子。不管擦到哪个地方,手帕都会沾上一块新的血污。他满头满脸都在流血。他急忙跑进红十字会大楼,奔下两段极陡的白色大理石楼梯,来到男洗手间。在那儿,他用冷水和肥皂擦洗干净裸露在外面的无数处伤口,理平衬衣领子,梳了梳头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张青一道紫一道伤痕累累的面孔。此时,这张面孔正从镜子里张皇失措、惊恐不安地冲他眨着眼睛。她究竟要把他怎么样?

    他走出男洗手间时,安涛的妓女正埋伏在外面等着他呢。她猫腰躲在楼梯底下的墙边,手中紧握着一把闪亮的银制牛排切刀,像只老鹰似的朝他猛扑过来。他敏捷地抬起胳膊肘使劲一顶,正好击中她的下胯。她翻了翻眼睛就要倒下去,他及时拉住了她,轻轻抉她坐到地上。随后,他跑上楼梯,跑出大楼,在城里花了三个小时找到安晓鑫,这才得以在她再次找到他之前离开树人。直到飞机起飞后,他才感到自己真正安全了。当他们在皮亚诺萨岛着陆时,安涛的妓女穿着绿色的工作服,假扮成一个机械师,手握着牛排切刀,就在飞机旁边等着他呢。她举刀朝他的胸口刺来,幸好她的皮底高跟鞋在砾石地面上绊了一下,摔了一跤。李老师吃了一惊,使劲把她拉上飞机,使了招双重锁臂勾腿摔跤法,把她一动不动地制服在地板上。与此同时,安晓鑫通过无线电要求指挥塔台允许飞机返回树人。在树人机场上,安晓鑫连火都没熄,李老师把她从飞机上往机场跑道上一推,飞机立刻就起飞了。和安晓鑫一起步行穿过中队驻地往他们自己的房间走时,李老师屏注呼吸,警惕地盯着每一个人影。安晓鑫则表情滑稽地一直盯着他。

    “你能肯定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不是你想象出来的吗?”过了一会,安晓鑫犹犹豫豫地问。

    “想象出来的?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是吗?你不是刚刚把她送回树人吗?”

    “也许这也全是我想象出来的。她为什么要杀死你呢?”

    “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也许是因为我打断了安涛的鼻梁骨,也许是因为她听到这消息时,我是唯一在场的可以供她发泄怨恨的对象。你认为她还会回来吗?”

    那天晚上,李老师在俱乐部逗留到很晚才回来。他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机警地用眼睛四下里搜寻安涛的妓女。他看见她乔装成农夫的模祥,手里握着一把切rou刀,藏在山坡下的灌木丛里,他停住脚步,蹄起脚尖无声无息地绕到她的背后,一把揪住她的后背。

    “放开我!”她一边愤怒地大叫着,一边像只野猫似的挣扎着。

    他把她拖进房间,扔到地上。

    “嘿,出了什么事?”他的一个同房间伙伴迷迷糊糊地问。

    “看住她,等我回来。”李老师把他从床上扯下来推到她的身上,吩咐了一声便往外跑。“看住她!”

    “让我把他杀了,我就让你们每个人都玩一玩,”她提议道。

    其他几个同房间伙伴看到是个姑娘,就都从床上跳下来,想让她先跟他们大家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