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意
“小舅舅，你偏心，你都不说带我和哥哥。”柳小三儿非常的不高兴，一张嘴撅着能挂起油壶了，看向陈刚的眼神也充满了控诉。柳七夕和陈刚商议着去向阳是为了去了解行情，并不是真的去玩，所以并没有考虑到旁人，此刻被柳小三儿给嚷嚷出来，柳七夕自然是神色轻松，反观陈刚就有些狼狈了，不说柳小三儿的直接表达了，柳远那副难过的表情也证明他此时的不平衡。 “都去，都去！”陈刚果然还是招架不住，败下阵来，柳七夕愉快的朝陈刚笑了笑，倒是惹来陈刚的一记历眼。 陈竹自然要嘀咕着什么陈刚惯孩子，又说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娶个媳妇儿什么的，总之唠叨了好大一篇话。仨孩子见小舅舅挨训，自然是看戏看的热闹，至于柳添福本就不是个多话的，陈刚自己又辩驳不得，所以只能生受着，脸上的汗都快冒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刚辞了柳家人自去了向阳县城。柳七夕则依然四处查看今年本村的迟熟橘子情况，心中也对自己的想法也越自信了，眼下也只等小舅舅那边的情况了。 因为上次生病的缘故，本来想要去学校的柳七夕也在陈竹的强烈要求下在家多休息了两天，直到周三才去学校。连续十天左右没去学校，柳七夕自然收到了诸如李玲这样好友的欢迎，当然也有类似张岩、柳小娥这样的横眉冷对和小话连篇。柳七夕因为心中有事，也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只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好像多了些，七嘴八舌的扰的她头疼。 忐忑之中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星期，周五陈刚果然如约来到了柳家。因为陈竹也在，所以柳七夕也只能按捺住急迫的心情，面上仍是乖乖女的样子，只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写着作业，耳朵却一直关注着大人的谈话。 果然在讲了一些琐事之后，陈刚正了正脸色道：“大姐，我这几天去了向阳那边的水果市场，我想试着做下橘子生意。” 陈刚的语气中不乏试探，对于这个大姐他一向是尊敬的，再加上这生意能不能做成，关键还是要柳家的橘子，所以此时他的心里是紧张的。 陈竹听得此话，果然有些心中颇有担忧，也有些许不满，语气也有些生硬道：“你做苹果生意不是做的好好的吗？橘子生意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咱们这边的橘子都是外面的车过来直接拖的，你过来收也只能收些一般的，那些小贩子这边天天都有。” 陈竹的反应显然在陈刚的考虑范围之内，果然他很耐心的解释道：“大姐，我又不是跟那些小贩子一样收了自己去卖，那多费事儿啊，我是说我自己联系买家，你们这儿的橘子又没有被人预定，每年都是卖给这些人，我看价格也不是蛮好。” “那你联系好了吗？车能装多少，我们家好的可就只有五六千斤。”价格果然触到了陈竹的痒处，语气中充满了急迫和希望。 “目前还没有联系好。”陈刚见陈竹有些失望，忙补充道：“不过杨哥对我说的想法还是蛮有兴趣的，倒是老何那边说是有一批别人定的纸箱子又不要了，眼下我要的话可以折价。” 陈竹眼中的狐疑也越来越重了，“你说的想法是什么？纸箱子又是怎么回事啊？” 陈刚忙解释说：“是这样的，我准备把咱们这边好的橘子都装箱了，然后再卖出去。” 陈竹有些不以为然，道：“你这个太麻烦了，又还没谈妥，再说了装箱又能涨多少钱啊，我们这边哪户的田里不是万把两万斤的，这小打小闹的人家可不干。” “大姐，我这不是想着你家的橘子先试试呗，杨哥这边也说了先运一批去省城试试。”陈刚此时有些着急了，“大姐，这一来你的橘子可以卖出去，二来我也看看这生意能不能做。” “那，一批他要多少，什么价？” 陈刚的脸色有些不好，声音也低了下去，“具体的还没谈。” 陈竹此时到有些两难了，这要是答应吧，什么都还不确定，万一要是价格不好又不能怪到自己弟弟身上，不答应吧，恐怕这个弟弟又要失望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对自己弟弟那个犟脾气很了解。 柳七夕听到这里，也明白陈竹的顾虑，看来陈刚想要在什么都没谈妥的时候拿下陈竹是不可能的，倒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赔不起。想到这里，她心下一叹，心中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做成这笔生意的决心。 “小舅舅，你说带我向阳赶街还作数吗？” 柳七夕的声音此时有些突兀，但是到底还是舒缓了一些气氛，陈刚这几日都泡在水果市场，越看越听就越觉得这笔生意做得，但是偏生杨哥那里没个准信儿，大姐这里又犹犹豫豫的，心中不免就有些毛躁，此刻听到柳七夕的声音，想到这个主意是她出的，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安定了一些，遂点头道：“当然作数，明天吧！” 柳七夕把征询的眼光投向了陈竹，陈竹这次倒是没有阻拦，道：“去的话放听话些，不要又闹着你小舅舅啊！”又对陈刚说：“不要老是惯着他们，你那个事情我回头跟你姐夫商量商量。”陈竹到底还是不忍心直接泼弟弟的冷水，陈刚也没什么意见。 晚上柳家兄弟听到明天要去向阳的消息之后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柳小三儿苦着脸道：“小舅舅，你不能改个时间吗？我和哥哥已经跟民修哥约好了明天去山上玩，民修哥这两天都教我们打篮球来着。” 柳远也有些纠结，这要是失约与谢民修吧确实有些不仗义，但是不去城里吧又觉得有些亏。陈刚此时也有些为难，明天带着柳七夕主要是想去水果市场看看，如果这俩小子在的话不免有些碍事，就是陈竹知道了也会有意见的，不带吧，总不能失信于两个孩子。 “你们俩就不要去了，你小舅舅哪里带得了你们三个啊！”陈竹的话倒是给大家都做了一个决定，一时倒也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柳七夕就跟陈刚出去了，为了照顾柳七夕，陈刚并没有开他的手扶拖拉机，而是带着柳七夕去搭汽车。柳七夕第一次坐汽车，很是闻不得nongnong的汽油味，强忍着恶心一路来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后，两人也是直奔水果市场。路上，陈刚开始给柳七夕讲诉他一个星期的成果，“目前正是橘子上市的时候，橘子一般的价钱都在四角钱的样子吧，好一点的能买到五角。我有个朋友常年在省城向阳两地跑，他说那边好的能卖到一块钱，一般的也能卖到五角。” “那从我们这边到省城要多久啊？” “开车过去四个多小时吧！” “这些橘子过去一般都是拉到哪里去卖的啊？” “也是那边的大水果批发市场吧。杨哥是向阳水果市场这边的大贩子，他是做两头生意的，路子广的很，不过之前我们谈的他只说考虑，也没说到底做不做这笔生意。” 柳七夕一边分析着小舅舅那边的信息，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不多时两人就到了水果市场。刚进门，一阵浓郁的果香味和怪异的水果腐烂味同时涌到鼻尖，柳七夕脚步顿了一顿，下意思的捂住了鼻子。陈刚注意到柳七夕的情况，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柳七夕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口称无事。 此时的水果市场非常热闹，眼下正是很多水果上市的时节，cao场大的市场里面各种水果摆的琳琅满目，讨价还价声音此起彼伏，陈刚一边走一边跟人打招呼，看的出来陈刚在这边混的还挺熟，两人一直到了市场最里头。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边招呼几个人从一辆大车上面往下搬箱装鸭梨。 陈刚忙走上去，热情的招呼道：“杨哥，忙着呢！要帮忙吗？” 那被换做杨哥的男人转过头来，一件浅灰色西服穿在他精瘦的身上显得有些并不怎么合适，满脸堆笑的脸倒是叫那张原本平凡的脸多了几分喜意，叫人生不出什么恶感，显然此人与陈刚非常熟悉，说话也不甚客气，“你小子这几天天天都泡在向阳、安定大大小小的几个水果市场，今天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啊？” 陈刚心中一跳，但面上仍旧不显，道：“我这不是想找点路子挣俩钱吗？杨哥不是不知道兄弟混到现在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就是没钱啊！” “呵呵，你小子少跟我这耍花腔，说吧，今儿怎么到我这里了？” 陈刚拉过柳七夕，道：“杨哥，这是我大姐的女儿，我上次跟您说的事儿主要也是为了他们家。您也知道他们家是仙柳的，那边的橘子什么货色您是知道的，我最近跑了那么多地方也是在看行情，我敢说您做这笔生意亏不了。” “哦？这小姑娘是你大姐家的啊！”杨哥并没有理会陈刚的话，只是打量着柳七夕，柳七夕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盯着他的眼睛，道：“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