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失败的谈判

    为首壮汉接过黑石，仔细查看。收货壮汉也凑过脑袋来端详。只见黑石断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是透明的，但又似乎看不清楚，里面好像有无数个变形图案，但是一个图形也看不清楚，仿佛瞬息万变，转眼即逝。小小石头中仿佛藏有无数个故事。用手掂量掂量，感觉与一般的紫水晶重量差不多。为首壮汉估计这种石头应该是黑水晶之类的矿石。

    为首壮汉又想道：以前这个岛从来没有出产过黑水晶的，这个岛在此之前只出产紫水晶。由于这个岛上的水晶矿石分布的很分散，水晶的通透性不是很高，多多少少有些小瑕疵，很少有AA级的货出现，而且这个岛屿又经常发生地震，所以社会上公认这个岛屿不具备大规模开采的经济条件。听人说过解放前偶尔有人在岛上捡到水晶到大陆上贩卖，所以大陆上的珠宝商人有人听说过这个岛屿，但是由于岛上的地震太过频繁，危险性太大，敢来这个岛的人很少。解放后由于这里地理位置接近台湾与日本，故大陆，台湾，日本三方都很少有人上这个岛。

    改革开放以后，为首壮汉的老板从一个珠宝商人那里听说在这个岛上可以捡到紫水晶的故事后，想方设法，雇了几批人才找到了这个岛，然后就想办法弄了些便宜的半大孩子来岛上开采。据老板说只有用这些廉价劳动力，才可以勉强保证公司不亏本。现在发现了黑水晶，应该说是件好事，说明这个岛屿还有更大的开采商业价值。但是也不能高兴的太早，上次发现了黄石头，老板奖励了几千块钱，但是后来再也找不到同样的黄石头了，断了岛上守卫的一条财路。现在发现了黑水晶，也不知道它的矿藏量是多还是少，更不知品质怎样，要送回大陆检验以后才知道结果。

    为首壮汉示意李小阳把袋子里的黑石全部倒出来，李小阳很不情愿地一块一块地往外摆黑石。为首壮汉急不可耐，上前一把抢过口袋，抽起袋子底部，一古脑地将石头全部倒了出来。小半袋子石头也就是四、五块大一点的黑晶石头，再加一些碎石。为首壮汉说：“这么少？”

    李小阳说：“老板，你有没有到井下去过啊？这么少？你以为是海难上的沙子那么容易捡啊？是菜地里的泥巴随便弄啊？别看这么小半袋子的矿石，那可是花了我老大的功夫了，又是铲，又是挖，还要小心，怕弄坏了形状，还要担心弄脏了，没有光泽。好吧，好吧，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麻烦，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挖泥巴好了，那可比费劲弄这些黑不溜秋的东西要轻松的多。真是出力不讨好！”李小阳说罢，拎起空袋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对收货壮汉说：“记得啊，我这可是小半袋子的宝石，不是小半袋子的泥巴，别把我的袋子数记少了。”收货壮汉不知所措地看着为首壮汉，不知是否应该出手拦住李小阳。

    为首壮汉见李小阳要走，刚开始不好意思喊住李小阳，后来看到李小阳快要走到洞口了，连忙清了清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喂，那个谁，回来。”李小阳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向井口走。收货壮汉大叫：“哎，那个瘸子，快回来！”李小阳这才转过身来，问道：“你是在叫我吗？”收货壮汉没好气地说：“不是喊你，那是喊谁？”李小阳慢腾腾地走回收货处。

    在为首壮汉的示意下，收货壮汉对李小阳说：“里面还有多少这种黑石头？”李小阳用手挠着头皮说：“不好说啊，反正我的那块地方有一坨大黑石，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它弄下来，还碎了不少呢，很难搞的。”为首壮汉忍不住发问：“里面还有这种黑石吗？”李小阳说：“好像还有一些。”又问：“全部是这样的黑石吗？”“那我就不清楚了。”李小阳模糊答道。为首壮汉想了一下说：“这种石头和你们平时挖的紫色石头的重量差不多，按理说的不能更改规定的，半袋石头抵一袋子泥土。”

    李小阳面部表情很夸张，他拖长声音问：“还是用老比例？”为首壮汉说：“重量都差不多，当然是用老比例。”李小阳一个劲地摇头，说：“划不来，划不来。”收货壮汉对李小阳怒吼：“什么划不来，划得来？上头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了？”李小阳狠狠盯了收货壮汉一眼，不再说话。为首壮汉说：“那就这样说定了，老比例，统统弄出来。”李小阳弯身捡起地上的黑石，放到袋子里，连地上的黑碎石也用双手捧到口袋里，然后背到肩膀上，向井口走。

    收货壮汉急喊：“哎，你干什么？”李小阳说：“你刚才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说话好了。”收货壮汉急着说道：“头儿要你统统弄出来，你怎么搞的，还往回搬？”李小阳说：“既然这个东西不是宝贝，哪儿来的，就让它回哪儿去。”为首壮汉发话道：“你不用演戏了，你想要多少比例？”李小阳说：“和上次一样，一块黑石头换五袋土。”为首壮汉说：“不行，这种石头轻的多，不可能一袋子石头换五袋土。”李小阳说：“这种石头怎么哪里轻了？重的很呢。”为首壮汉说：“我要先拿这种石头去大陆检验，现在还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给你这么高的比例？”李小阳说：“这种石头，你先前在这个岛上见过没有？没见过吧？你看看它的折光点，看看它的透明度，不用猜就能肯定它是个宝贝，不用头想用脚想都知道的。”

    为首壮汉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要说那么多了，在井下，如果这种黑色石头很多，挖不挖都由不得你；如果这种黑色石头数量少，挖不挖意义都不大。如果我现在发话，你们每个人必须挖这种石头，挖不到的人，要罚，而且要重重地罚。你说说你们有几个人能完成工作量？你们有几个人没被罚？到时是不是都由你一个人来扛？你说说看，我说的话起的作用大？还是你说的话有用？”

    李小阳倒抽了口冷气，自己把这些恶人想的太简单了，和这些人斗争，光有勇气是不够的，还要比他们的头脑转的更快才行啊。这一时半会的，李小阳也想不出个好主意，于是索性不吭声了。为首壮汉见李小阳蔫了，便说：“你是第一个挖黑石出来的人，为了鼓励你，这小半袋子黑石就算二袋子土好了。如果再挖出这样的黑色石头，就按以前紫色石头，一袋石头抵二袋泥巴。我的话就说这么多了，就这样吧，你赶紧回去干活吧。”

    李小阳不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为首壮汉一眼，扭转身体慢慢走回井下。矿井里的兄弟们围了上来，这个问：“小阳，谈的怎么样？”那个问：“黑石是多少比例啊？”还有人问：“他们答不答应啊？”李小阳垂下头，轻轻地摇头。单瘦孩子看出李小阳不开心，对其他伙伴说：“别问了，干活了，耽误了时间，可赶不上吃晚饭呢。”

    李小阳看到伙伴们失望的表情，握紧双拳说道：“这次我没有做好，下次一定做好，不让大伙儿失望。”丑孩子安慰他说：“别说傻话了小阳，我们是兄弟，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大伙说，对不对？”众人纷纷说：“就是，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小阳恨自己太单纯，把那些坏蛋想的太简单，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满腔的恼恨之气全用在挖土上，拼命地使劲挖掘。

    这天晚上，李小阳躺在竹楼上睡不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从窗顶上的那块玻璃可以看到夜空中的星星。大约半夜时分，听到屋子底下有人急匆匆地来回走动。李小阳悄悄起身，趴在屋壁上，从竹子的缝隙往下仔细观看。只见那些穿旧军服的保安壮汉，正押着二十多个其他吊脚屋的孩子们干活，小矿工们背上背着一袋袋的东西，卸到铁皮屋里，然后又被押送着往海边方向走。

    单瘦孩子不知何时悄悄来到李小阳身边，他对着李小阳耳朵小声说：“他们这是从船上搬卸下来这个岛上所有人一个星期内要吃的和用的东西，然后再把这个星期里我们挖出的矿石装运上船。”李小阳听后点点头，看到守卫只是死死盯着搬运的童工，对吊脚楼瞧都不瞧。李小阳想了想，找一根竹签去开门外的铁锁，但因手不够长，而够不着锁芯。

    毛上友对旁边观望的单瘦孩子点点头，挪动自己的身子，调远与单瘦孩子的距离，然后双手撑地，突然站起，猛地直撞房门。房门是竹木混制，很结实，把李小阳给反弹了回来，摔倒在竹制地板上。李小阳爬起身来，卯足了劲，又冲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