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嫁八家风.成性
孙大旺百天忌日过后,孙二旺和周大梅在众人评头论足中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 时隔不久,孙二旺用板车到山上拉砌院墙用的石头,在下山拐弯处脚一跐,坠入山崖,当即就没了气息。孤独难耐的周大梅便改嫁到陕李村,与出身地主家庭,姓李、叫天生的汉子成了亲(此处省略119字)。 某日清晨,周大梅懒洋洋地打开大门,看见隔墙邻居姜守信蹲坐在石凳上吃饭,便上前说道:“小姜队长,俺报案。” 那么,小姜队长是何许人也? 小姜队长姓姜,名守信。只长得五短身材,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缕一缕粘在一起,站立罗圈腿,说话囔囔鼻,塌鼻梁,朝天鼻孔,嘴巴大得吓人,眼睛却小得出奇,虽说已过60大寿,依旧是“童子身”。他时任村治安分队的小队长,故人们都叫他小姜队长,姜守信也乐意别人这样称呼他。 话说姜守信听得有人呼唤,抬头一看是周大梅,很不耐烦地问道:“报案!一个娘儿们家能报啥案?” 周大梅回答说:“我被人强.jian了。” “强jian!”姜守信忽地站起身,说道,“快把强.jian经过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叙述一遍。” “夜儿黑(yeerhei当地方言,意为昨天晚上),我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摸我乳(此处省略105字)。 周大梅回答说:“此人若没瘊子,不就是‘花心萝卜充人参,冒牌货’。” 姜守信问:“是不是天生?” 周大梅摇摇头,说道:“当察觉不是天生,这才意识到歹人钻进我的被窝,吓得我像‘晒干的软枣,缩成一团’。” 姜守信问:“你咋对付他的?” 周大梅回答说:“我问,听口音有点古怪,想必是外地人吧?” 姜守信问:“那人怎么说?” 周大梅回答道:“他说,啥外地人内地人的!方才那一连串响声,是老子放的屁。原本想夹住不让它扫了兴致,谁知越夹越响。” 姜守信催促道:“别磨磨唧唧了,快捡稠的说。” 周大梅瞟了姜守信一眼,说道:“我用鼻子嗅了几下,说你的屁不臭,还有一股小磨油的清清香味哩。” 姜守信色迷迷地问:“后来呢?” 周大梅回答道:“他说,放屁不臭,表明五脏已经内损,死期就要到了。他还说,我是故意咒他早死。原本给他拍马屁,好让他放我一马,想不到拍到马蹄上,反倒让它尥蹶子。” 姜守信催促道:“快说下去!” 周大梅说:“我用手指在鼻尖上轻轻扇风,说香味倒是没了,方才闻道比狗屁还臭的怪味。” 姜守信问:“他怎么答?” 周大梅回答说:“他没吭声,却像疯狗似的扑我身上。” 姜守信问:“那人长啥模样?” 周大梅回答说:“屋里黑灯瞎火的,只能从窗户纸透过的一丝月光,影影绰绰看见那人戴着马虎帽,到底长啥样儿,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发现那人是个‘新手’。” 姜守信问:“啥是‘新手’?” 周大梅回答说:“他在我身上(此处省略58字)。你说,他不是‘新手’是啥?” “什么?!你帮他扶进去了!”姜守信瞪了周大梅一眼,又厉声说道,“你们这种行为属于****而不是强.jian。” 周大梅问:“照你这样说,倒是我冤枉他了?” “武则天用过的尿盆,sao(臊)货。”姜守信指着周大梅头颅,呵斥道,“你给我滚蛋!” “戴着孝帽去道喜,自讨没趣”的周大梅怏怏地返身回家。 “昨晚和大梅热乎的人,换成自己该有多幸福啊!”望着周大梅的身影,姜守信越想越不是滋味。 晚饭后,姜守信从旁人口中得知,李天生到县城看望因病住院的老姐未归,心中不免动了邪念:“老和尚吃猪油,要开荤了。” 姜守信搬个梯子放在自家院墙欲越墙而入,却发现周大梅刚走出家门,便尾随观其行踪。 在夜幕掩护下,周大梅悄悄钻到田地里掰了几个玉米棒,剥皮后塞进裤腰走出地头。 “站住!”一个阴沉的声音传进周大梅耳膜。 “是小姜队长啊!”周大梅打了个愣怔。 望着周大梅惊恐的神色,姜守信问道:“你干吗?” 周大梅回答道:“解了个小手。” “解手哇!我还以为趁天生不在家偷会野汉子了。”姜守信冷冷一笑,忽地抱住周大梅欲行不轨。 “身为治安队长,怎能知法犯法!”周大梅故作挣扎状。 姜守信松开手,问道:“肚子咋硬梆梆的?” “我……我……”周大梅无言以对。 “说话吞吞吐吐的,你‘便秘’啊!郑重的告诉你,我以治安队长身份,对你实施检查。”姜守信忽地撩开周大梅上衣,发现裤腰里藏着几个剥光的玉米棒,不由嘿嘿yin笑道,“狗咬rou*****了吧!” 周大梅低头不语,犹如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 “‘捉贼捉赃,捉jian捉双。’今日犯到我手,看你有何屁放!”姜守信拽住周大梅裤腰不松手。 周大梅哀求道:“姜哥!看在邻居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姜守信呵斥道:“‘拿着缰绳当汗毛揪,说得轻巧。’你等着挨整吧!” 周大梅问道:“咋处置俺?” 姜守信回答说:“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凡偷窃公共财物者一律写检讨,张贴在大队部门口曝光台。‘黑五类’罪加一等。” 周大梅问道:“如何的‘加’法儿?” 姜守信回答说:“明天一大早,治安队员给你剃一个‘阴阳头’,脖颈儿挂着偷窃的玉米棒,头上戴着‘二尺五’高帽。我在前面鸣锣开道,你跟在我身后游街示众。” “这!”周大梅打了个愣怔。 “好好想想,该是多么‘风光’啊!”姜守信咧嘴一乐,又说了下去,“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只要你能‘猪八戒进屠场,自己贡献自己’,可免遭处罚。” 周大梅问道:“咋贡献?” “蹲在茅坑问香臭,明知故问。”姜守信伸手就往周大梅身上摸。 望着姜守信的色色相,周大梅隐隐觉得胸口的痰直往上涌,不由倒退一步。 姜守信问道:“怎么?不配合?” 周大梅双手一摊,说道:“这不是‘逼尼姑上轿,有意叫人为难’。” “‘破风箱改棺材,风流了半辈子,今儿倒装起人样儿。’告诉你,自你改嫁到陕李村,我就特别留意你的一举一动,还专门打探你的丑闻,说出来,斗争你七天七夜也不亏。”姜守信板起面孔,又说道,“李天生啥东西!地主家庭出身的狗仔、傻了吧唧一矮墩、说话还带娘娘腔。跟着他那才叫‘裹脚的脚趾头,窝囊一辈子’。别看我是‘电线杆上挂灯笼,有名(明)的光棍儿’,却是名正言顺的治保队小队长。顺从了我,非但对你那一大堆烂脏事儿不外泄,还能帮你掰一堆玉米棒送你家,这叫做‘放屁吹灯,一举两得’。” 周大梅假惺惺地问道:“这叫我今后如何见人?” “甭装了!”姜守信把周大梅拽到玉米地行苟且之事。 俗话说:“有初一自然有十五,有十五必然有初一。” 自姜守信和周大梅发生***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时常利用李天生不在家找周大梅“亲热”。 某天午后,李天生串亲归来,忽听室内传出阵阵浪叫声。 “咋回事儿!”李天生推开屋门,只见姜守信抱着自己的女人正疯狂地行鱼水之欢。 望着撕心裂肺的一幕,李天生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正在被一把生锈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 “踩着肩头往脖子上拉屎,明目张胆欺负人。”李天生拎起一把菜刀欲和姜守信拼命。 “老虎头上捉虱子,找死(虱)啊!”李天生的出现,姜守信非但不惊,反而指着李天生呵斥道,“地主仔想造反吗?”李天生把高高举起的菜刀慢慢落在半空,木雕似的站立床头悄悄垂泪,咬紧牙关不敢哭出声来。 姜守信慢腾腾坐在床帮上,若无其事地把香烟叼在口中。 李天生见状,急忙掏出火柴并为其点燃。 姜守信吞云吐雾过后,对李天生挤挤眼并说道:“把鞋子拿来,我走后你凫二水吧。” 李天生含垢忍辱拿起鞋子递给姜守信。 穿戴整齐的姜守信走到门口,尚不忘对周大梅挥手告别。 望着姜守信的背影,李天生回身扇周大梅一记耳光,并呵斥道:“破鞋!趁我不在家偷野汉!” “你还是男人吗?!别人到家欺负你老婆,你像缩头乌龟憋气不吭,还给人家献殷勤,贼人走后却耍威风。‘踩着土地爷头顶拉稀屎,欺负神小罢了。’”周大梅回敬李天生一记清脆的耳光,李天生脸上立刻印出个“五指山”。 “他是治安队长,我得罪得起吗!”李天生跪倒在周大梅面前,悲戚戚地说道,“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算我错怪你行了吧?” 周大梅说道:“你是世上最窝囊、最没用的男人,就是闭上眼到街上随便摸一个带‘棒子’的,都比你强得多。我再也不愿受窝囊气了,明天离婚!” “不、不!我不离婚,我不想绝种啊!”李天生苦苦地哀求。 “斗败的公鸡进屠房,由不得你了。”周大梅一脚把李天生踹了个嘴啃地。 次日,李天生在周大梅的胁迫下办理了离婚手续,这样,周大梅又返回周家庄居住。 时隔不久,周大梅在媒婆指点下改嫁到山王村,结婚不到半年“旧病复发”,与一年近五旬的“记工员”勾三搭四,被其丈夫察觉后赶回了原籍。 直到一九六七年年初,时年35岁的周大梅,与张家庄一个比她大14岁、在珺县国营煤矿上班、名叫张丰年的采煤工组成了新的家庭,这已是她第八次“名正言顺”结婚。 张丰年的结发妻早年不幸患乳腺癌去世,家中撇有两个儿子,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自周大梅下嫁张家,原本平静的张家立时沸腾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