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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不掉27

    洗不掉27

    见,即使休息在家也有钱拿。而那批多劳多得不上班没有钱拿的人不乐意。这几天,天天有人来作坊,明的是打听开工时间,暗的是互相串联通风报信,工人准备联合起来跟老板讨说法呢。乌云笼罩在迅达的上空,办公室里异常沉闷,伍德心急如焚,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即使阴计百出也无计可施。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紧张在讯达弥漫,象暴风雨就要来临似的,工人不复工,有人在背后支持。听说工人罢工,还没有听说老板罢工,这样下去,真的会倒闭。这样下去,不但没有达到稳定的目的,而且还会葬送了迅达的前程。虽然自己已经弄到一官半职,但是迅达还没有脱手啊,弄不好讯达会砸在自己手里。他在办公室踱来踱去,吧唧,他碰翻了桌子上茶碗,茶水躺了一桌子,大有漫山遍野之势。水痕象一个睡在桌子上仙女,水在收束,不再流淌,它在桌子一个边上,滴滴答答,往地下掉。他抓起桌子上的已经浸了水的圣旨,松开卷轴,凝视上面的字迹。一半干一半水的圣旨出现两个不同的颜色,水的那一半字迹开始模糊,干的那一半还是老样子。他走到茶几前面,把圣旨铺在上面,转身离开办公室。

    诺大的厂房冷冷清清,昔日转个不停的生产线今日不在运转。即使停产整顿也掩饰不了罢工事实。皇帝让停产,工人闹罢工,千头万绪乱麻一堆。继续胶着对东家不利,迅速做出部署才是出路,做,行动,它象快刀斩乱麻。伍德在车间,他双手叉腰,眼圈发黑,说:自从深入学习圣旨以来,迅达作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检验巩固学习的成果,经过东家议会同意,并报请工商衙门批准,本人决定复工。

    孙福明王晓燕带头鼓掌,其他人也稀稀落落拍了几下。伍德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复工之后呢,一半人学习圣旨,一半人生产。学习生产都要硬。学习要出新花样,生产继续保质量。无论生产还是学习都照发工资。

    说完简短的动员之后,他和孙福明王晓燕离开车间。

    他一改以往做法,没有去食堂,在过道口拐弯,在门口盆景园外面绕圈子,象遛狗。他边走边说:学习圣旨活动不能冷,从外表看,热热闹闹。要弄出一些新花样来,王晓燕,你想想办法。

    跟在他身后的王晓燕,捡起路上的一块小石子,拿在手里,说:新花样多了,出些花样还不容易吗?看我的好了。

    伍德杵在盆景园门口,背着手,弯腰,眼光越过篱笆墙,象光闪过,光线落在一花盆架上,象一颗敲入木头不见屁股的钉子。他转身,说:这老不死,又顺走一盆栽。那个谁啊,小孙,小王,你们听好了。要把学习圣旨活动搞得轰轰烈烈,让皇上高兴,让工商衙门满意。当然生产马车也不能耽误。

    孙福明双臂抱在胸前,耸耸肩膀,划开挖鼻孔的食指,说:也只能这样。

    伍德摇转脖子,瞪了左边,又瞪右边,然后,把腿伸进了车厢,他走了。

    孙福明,王小燕离开门口盆景园。

    下班回家的孙福明站在家门口敲门,开门的是弟弟孙飞,孙飞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又让他有些意外,他亲切激动地说:孙飞,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

    孙飞回到客厅椅子上坐下,说:驾马车来的,

    孙福明脱去外套,扭头,惊讶的看着他,问:你买马车了。

    孙飞满面红光,低头,轻轻地说:我那里买得起啊,是姚强的。我这次来,也是因为他。

    孙福明拉一把椅子坐下,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父母亲,说:爸爸mama,你们去房间吧,或者去街上玩会,我和孙飞说个事。

    孙飞伸开五指,摇着,说:爸爸mama不用离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这么一个事,姚强正在活动,准备调离县城,在调离之前,要培养我做他的接班人。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孙大为拉了一把椅子,在孙飞对面坐下,说:孙飞啊,你和你哥都喜欢在外面闯荡,不愿意呆在李家村。你哥哥现在算是比较稳定了一些,即使我心里还不是那么踏实也只能那样了。你呢,本来还比较稳定。现在,还算稳定吧。你在长安不到二年就回来了,在那边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问你又不肯多说。姚强在县城混的好好的,捧着铁饭碗,怎么又要走啦。关于姚强呢,我也不想多说,他真的想培养你接班吗?

    孙飞撂下水杯,用左手食指在脸上挠了几下,说:我在长安的事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是想隐瞒什么。而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上次提了一下,爸爸mama都气的要命,骂那个高岛屋,骂的再凶,高岛屋又听不到,气坏身体是自己的,得不偿失。

    孙福明压一压手掌,示意爸爸别说话,他说:高岛屋这个事情,我知道,不用再提了。现在解决现实问题吧,我有二点看法,一你提到过的长安那边的牛角生意,我倒蛮有兴趣的,你等会给我说说。一是你是跟姚强干,还是跟我干,你要选择。不用马上回答,考虑清楚再决定。这样吧,我去厨房帮助mama做菜,爸爸你去街上再买坛十里香。

    孙福明,孙大为离开客厅。

    孙飞一个人坐在客厅椅子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下巴,两眼直愣愣的。

    一年前,有一天,在飞来石当兵且在厨房工作的孙飞得到信息,波斯湾和长安通商了,之前,因为战争,通商终止。即使没有全面终止也让业主店家感到交易清淡。象严冬一样。现在,通关了,人员进进出出,货物进出口,呈现两旺趋势,象冰雪消融。几天前,长安广场迎来一批收购牛角的波斯人,他们抓着大把钞票,不问牛角价格,见牛角就要,除了收购牛角之外,还收购象牙。象牙本来挺贵重的,牛角相对便宜多了。在市场上,即使牛角也没有多少,这行情让他想起李家村的那头老牛,想起当年的那对牛角。当年,牛皮归了姚一刀,牛rou都让村民吃了,牛**牛尾巴给了帮助宰老牛的村民甲了,牛角呢,它在哥哥孙福明手里。部队有纪律,当兵的孙飞不方便接触外国人,尤其是商人。他,牙痒痒,也没有法子想。他不能出去,有人能够出去。部队里的司务长天天出去,他找司务长帮忙,让司务长放风声给波斯湾的人。几天后,风声见效了。波斯湾人纷至沓来了。为了牛角,波斯人几次三番来到飞来石,要见孙飞。不知道情况的哨兵一次次把他挡在门外,不让他进来。当官的怕洋人,当兵的从来就不怕,不给洋人面子,没有放他进兵营。来了几趟之后的波斯人看看没有戏就不来了。孙飞知道之后,赶紧疏通,可惜为时已晚。就这样,因为时间地点不对而错过机会了。之后联系了几次都无疾而终。事实上,牛角不在长安,即使见波斯湾人也未必成交。虽然,长安和临安已经建造了高速马路,为两地货物交流快速提供前提,但是孙福明不一定有这个时间,即使有时间也未必肯卖。孙福明在讯达,忙得不可开交。孙飞在飞来石,闲得数蚂蚁。事实上,父亲孙大为曾经去过孙飞那里,并且在他那里住了半个月,父亲纯粹是看看儿子,父亲是探亲家属,军队有传统。父亲在部队探亲期间吃住免费。父亲探亲刚结束,哥哥孙福明也到长安。父亲前脚走,哥哥后脚就到。兄弟见面,眼泪汪汪。事实上孙福明到长安的时候,孙飞已经离开飞来石,他不住飞来石,他在军爷集训中心,他在军队组织的学习班上。第二次到长安的孙福明还是和第一次一样,他的任务是对账,除了对账之外,顺便进一步了解一下皮绣。即使算不上全面了解也是深入了解。那天中午,到长安不久的孙福明火急火燎要见孙飞,他租了马车,快马加鞭,飞到军爷集训中心,滚鞍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弟弟孙飞就走。兄弟两个在长安衙门招待所餐厅坐下。才坐下,他又站起来,转身,匆匆忙忙离开客厅。事实上,孙福明请的不止孙飞一个。从呈现的现实场景看,穿着军服的孙飞是提前到了,他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喝着茶,等待其他人员的到来。一会,身后跟着赵深深的孙福明满面春风地浮出水面,他们肩并肩到来餐厅。他一动不动地在孙飞面前站着,几分钟过去了,没有说一句话,他拉弟弟,扇一指头示意,让弟弟转身,转一圈,孙飞被瞧得不好意思,以为自己头上或者背后有灰或土。仔仔细细端详一番之后,他把自己的一年多没有见面的弟弟安坐在椅子上,然后,把两手放在弟弟的肩膀上,扭头,看赵深深一眼,说:长的更结实了。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长安马车铺子的赵深深,刺绣高手。

    孙飞噌站起来,笑嘻嘻,啪,一个军礼,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掉,脸部表情变化在一瞬间完成。然后,他端起茶杯,提水壶倒水,边倒水边说:请坐。坐。想必,我哥哥已经跟你介绍过我吧,我是孙飞。在飞来石当兵,现在在长安军爷集训中心学习。

    她拉一把椅子,挪左腿,插入桌子与凳子间,坐下,左手握右手,胳膊肘伏在桌面,眼帘低垂,说:我不想来,你们兄弟一年未曾见面,我夹在里面。不好。不过,我还是想认识一下孙掌柜的在长安的兄弟,免得以后在街上见面打架相骂。

    孙飞嘿嘿笑,搓手,瓮声瓮气,说:赵小姐不是北方人吧。

    赵深深抿嘴笑,说:怎么了,难道我不像北方人吗,其实,我是地地道道的长安人。这样吧,我呢坐坐就走,你们兄弟好好叙叙。

    坐在椅子上的孙福明翻菜单,象翻书一样,扭头看看服务人员,又望望孙飞,问:菜点了吗。

    孙飞凑过来,盯着菜单,戳戳店点,说:嗯。这个,还有这个,你看,再加几个吧,你最喜欢吃的宫保鸡丁。点了。

    赵深深站起来,说: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孙福明嘴巴里含着菜说:好,你慢走。

    孙飞诧异,问:还没有吃呢,怎么就走了。

    孙福明咽下去,摇着拇指,说:她吃过了,让她走,还有事情。

    孙飞站起来说:还有事啊,那我送送你。

    赵深深伸手做按住状,说:不用。

    赵深深离开餐厅。

    孙飞坐下,问:哥,你在临安府迅达混的怎么样,听说在账房当掌柜。屋子骑,屋安娜都在讯达,是吗。

    孙福明点点头,夹菜往嘴巴里塞。

    孙飞撂下筷子,说:我呢,在飞来石干了一年的厨子,刚开始,一点不适应。过了几个月渐渐地适应了,后来军队改革了,阎将军不喜欢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军爷,废除了多年的军爷由上级领导提拔的制度,提拔军爷改成通过比武选拔人才。我这次运气好,比武胜出,考上了军爷集训中心,现在正在学习呢。

    孙福明吞下一块rou,伸脖子,瞪眼,眼眶里象装着两块宝,说:从集训中心毕业之后就是一个响当当的军爷了。

    孙飞提筷子,夹菜住一块rou,停留在空中,象翱翔的雄鹰,说:军爷不军爷的,我倒没有想这么多。我想,除了把自己的生活弄好之外,再让李家村的人生活得好一点。若能力大一点的话,让张家村王家村的人也过上好日子。

    孙福明撂下筷子,移开杯子,说:我没有听明白。你怎么做才可以让别人过得好一点,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