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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驸马嫁到第八十一章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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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时候,扶二爷亲自领着小厮给高进送来了午膳

    难道最近公主府里流行憔悴沧桑吗?一向风淡云清、有如闲云野鹤滴二哥象是掉进了时间加速器里。这才不到二十四小时,他竟俨然变老了十岁:脸色又青又白、清亮的眼睛变成了布满血丝的熊猫眼、原本如浓墨滴两鬓银丝闪烁……

    因为人家有同情那边的倾向,就生生滴把人家的老婆策反跑了……高进觉得挺对不住他滴,捧着饭碗遮了脸,没滋没味滴使劲扒饭,恨不得小小滴青花瓷翻边饭碗能变得象门板那么大。

    扶二爷坐在她的对面,眼光闪烁,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说道:“我手头缺了一味三七,正好看到长安要出门,所以让他顺便帮我去回春堂捎半斤回来。”

    三七,就是田七,主要功能是化瘀止血活血定痛。内伤、外伤都可以用。

    高进放下饭碗,第一反应是紧张兮兮的问道:“二哥,您哪里不舒服?”难怪会憔悴成这样

    看着她关切的样子,扶二爷只觉得胸口上隐隐作痛,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他满嘴苦涩,微微偏过脸去淡淡的答道:“没什么,只是旧疾罢了。这两天事多,没有发现先前配的那些药丸用完了。呵呵,你不用着急。等长安买了三七回来,我再配些就是。”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有点旧伤也是难免滴。高进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念一转,总觉得他那番话是透词串口供一般,暗自揣测道:难道是那边的手又伸到前院来了?所以,长安出府时受到了阻拦。正好被二哥遇见了。他怕得罪那边,没有和那些人正面冲突,只是临时编了个理由放长安出府。

    想到这些,高进的心揪了起来,后背上直冒冷汗。前院的护院可都是二哥的人,那丫还能嚣张成这样唉,她……只祈祷为时未为晚也。

    “二哥,二嫂她……”只羡鸳鸯不羡仙,这说的就是他们夫妻吧。高进不想让一对恩爱的夫妻因此而生下嫌隙,决定就算是被拍飞,也要老实坦白。

    不料,扶二爷闻言,眼里竟笼上一层薄雾。他挥断了她,起身微仰着头,看着墙上的那几幅字画,幽幽的说道:“红缨只是跟我有了点误会……我会找到她的。”

    这话与其是说给高进听的,更象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高进张张嘴,最终还是把那口供咽回了肚子里。她听出来了,貌似二哥二嫂之间确实是发生了些什么,与她的sao主意无关。

    扶二爷转过身来,捋须轻笑:“人们都说眼见为实。呵呵,我也是经了许多事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的事有时眼见也未必为实。你放心,我和你二嫂没事。你二嫂会回来的。”

    高进想了想,说道:“二哥,你还是去找找二嫂吧。”

    如果长安顺利的见到了老罗头,她在这府里也呆不了几天了。这样一来,坏事也变成了好事——二嫂的出走倒成了二哥离开公主府的绝好借口。

    扶二爷挑眉问道:“你不想我留在这里?”

    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高进正色道:“不,二哥能留在府里帮我,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外头不比家里,二嫂带着气,一个人在外头,我真的很担心她。而且我现在闭门反省,正好可以着手料理一下庶务。二哥正好可以抽身去找寻二嫂。”

    扶二爷略一迟疑,微微颌首:“行,这样也好。”

    再次在炕沿边上坐下来,他把府里的一些琐事细细的向高进交待了一番,末了,又一次嘱咐道:“我明天一早就走。有什么事,你按老办法让长安来找我就是。”

    这话,一个时辰内,高进已经听他说了不下三次了。心里暖烘烘的,她笑靥如花,连连点头:“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那坦荡荡的笑容刺得扶二爷的眼生疼。他偏过头去,握拳清咳一声,避开她的目光:“唔,长安怎么还没回来?我去大门口看看。”说罢,落荒而逃。

    冷不丁的听他提到这一壶,高进的心瞬间变得沉甸甸的,里头尽是担忧。唉,长安出去已经将近两个时辰了……

    等她回过神来,暖阁里早已经没了扶二爷的身影。

    心里七下八下的,她吩咐小厮进来收拾炕几上的残羹冷炙,自己则踱到门廊下去透透气。

    好在长安没有让她久等。大约半个时辰后,他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怎么样?见到了罗大人吗?”关上外间的格扇窗,高进把他拉进暖阁里,压着嗓子急切的问道。

    长安连气都没喘匀呢,连连点头,伸出三根手指,上气不接下气的语无伦次:“三天,最多等三天。”

    哇咔咔,罗威罗威,够威够力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三天后,大理寺就要公布调查结果。她没有宠妾灭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无过,皇帝老儿就没理由撸了她的职。届时,就算没有那丫的上表,老罗头也有足够的理由向皇帝老儿讨要她这个兵部郎

    而且,由老罗头公开向皇帝老儿上折请求给她解禁,还可以向外界释放一条信息:三公主是个恨不得把驸马系在裤腰带上的无知悍妇。在这个社会里,这就是失德。

    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世人不会公然指责她,但是,如果高进只要没有犯jian,就算是以后天天加班,夜不归府,三公主也休想博得世人的半分同情。唾沫星子淹死人,公众舆论的力量也是不皇权能完全压制的。

    总之,有了老罗头的这句话,这局就算是解了一半。

    绷紧的神筋彻底松懈了下来,高进一头倒在热炕上,看着屋顶的朱漆横梁呵呵轻笑。丫的,此次冲出了公主府,本姑娘这一世就不会再踏进这道门坎

    长安大半天水米未近,早已经饿过了头,只是渴得不行,蹭蹭蹭的跑到外间去找水喝。

    小家伙唧咕唧咕一通牛饮,一屁股坐在锦杌上,翘起二郎腿,双手轻快的拍打着腿肚子,舒服的直叫唤。娘咧,这才叫做真正的跑腿呢。几乎是从城的这头跑到另一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坐着马车去,全靠着两条腿,来回好几十里地呢,可把他给累坏了。

    高进想起一件事,躺在炕上,郎声问道:“长安,你帮二哥买了黄岑没有?”

    长安手里的动作骤停,跑进暖阁,愕然的问道:“驸马爷,什么黄岑?”

    高进“哎呀”一声,翻身爬起来坐在炕沿边上,轻拍额头:“看我这记性。果然是给忘了。不是黄岑,我记错了,是三七。二爷昨儿说过,要是有空让你去回春堂买半斤三七的。”顺手把炕头上的点心匣子递给了他。

    长安一点胃口也没有,抱着雕漆的匣子,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脚踏上,耷拉着脑袋里嘟囔:“驸马爷,回春堂就在去罗府的路上,您不早说?二爷也真是的。小的出门时碰到了他,也不见他提起过这事儿啊。小的真没力气再跑一趟了。”

    心“咯登”作响,高进咬牙问道:“你出门时碰到二爷了?他真的没跟你提起买药的事?”

    长安仰着汗津津的小脸儿,看着她,一双眸子坦荡荡滴,清澈见底:“没有,真没有。小的是在大门口碰到二爷从外头回来。二爷就是问了我上哪去。”

    “那你怎么说的?”仿佛听到了心裂开的声音,高进皱眉问道。

    长安得意的呲牙笑道:“小的听您说得那么严重,正好碰上那个大獠牙要出门,过来跟二爷打招呼,就没跟二爷说实话,只是说您听说城东有人卖会唱歌的木匣子,吩咐小的去淘换一个回来赏玩。”

    “聪明够机灵。记住,这事是朝廷的机密,谁也不能提,包括二爷在内。”高进冲他竖起大拇指,继续发问,“刚刚二爷来过,说要出去一趟。你回来的时候,没有在大门口碰到二爷吗?”

    长安摇摇头:“小的偷了个懒,是走的角门,那边近些。所以没有碰到二爷。”

    靠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二哥为毛要编瞎话骗人?还有,什么叫“眼见未必为实”?他为毛要说这些莫明其妙的话?

    为毛?为毛啊

    不是她多疑,而是他最近太可疑

    从最初认识扶二爷,到刚刚扶二爷跑出去的种种情形,飞快的在脑海里掠过,高进站起来,绞着双手在暖阁里激动的象钟摆一样来回走动。

    长安吃饮喝足之后,双手撑着下巴,静静的坐在脚踏上瞅着她。没过多久,他便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呵欠连连。

    高进想破了头,也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却受他的感染,瞌睡虫爬上来了。

    想着晚上还要熬夜,她一拍脑袋,索性让长安裹了条锦被去外间的软榻上睡觉,自己换了亵衣,也钻进被窝里美美的补觉。

    屋子里有两个人,就算她不小心睡过了头,那丫还顶着个公主的身份呢,应该还不至于嚣张如斯,大摇大摆的跑进屋来吧。

    晕死她怎么早没想到这个法子,白白的一夜无眠?

    第二天,高进是被饿醒的。醒来时,日已过午。

    长安叽叽喳喳的跟她汇报:大清早,扶二爷来辞过行了。听说她睡得正香,便独自走了;容嬷嬷过来请安。长安连屋都没让她进,直接打发掉了;兵部的肖大人奉罗大人之命,领着两个军士抬进来了一箩筐公文,全放在门房处,说是她这几天落下的,请她尽早批复好,明天上午他会带人来取。

    高进狼吞虎咽的把早膳和午膳一顿吃完了,让人把公文抬进书房里,一股脑儿的全堆放在书案上。好家伙,案头上俨然堆成了山。

    她端了壶好茶,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里,憩意的看着眼前的公文堆。哇咔咔,有了这些公文作伴,今晚就好打发多了。

    没想到,惊喜还在后头。

    傍晚时分,长安来报:垂花门上挂了红灯笼。

    高进嗤之以鼻。她要工作

    容嬷嬷来了好几次,每次都看到高进被堆积如山公文淹得没了顶,长安满脸不耐烦的站在一旁研磨,她唯有不满的撇撇嘴,走了。

    高进伸长脖子,瞅着她愤愤不平的背影,乐得见牙不见眼。

    工作素来就是男人躲避老婆的最理直气壮的理由。老罗头显然深谙此法,这是假公济私滴教她御妻之道哩。嘎嘎。

    其实这一大堆公文里只有上面那一半儿是马场的流水帐,剩下的是些空白本。她不到一个时辰就处理完了。

    正房内,红烛高挑。

    萧焱浑身素缟,坐在铺着大红团花织锦的圆桌旁,面沉如水,双唇紧抿。

    桌面正中摆着一只青花折枝花果纹斗碗,里面盛着大半碗羊rou水晶角儿。周边摆了一圈同色系的海棠小碟,里面分别盛着各色调料。

    容嬷嬷挑帘进来,屈膝行礼。

    他瞥了一眼她身后,径直拿起镶银象牙方箸,夹了着羊rou水晶角儿蘸上酱料,象是赌气一样,一口一个,开吃。

    羊rou水晶角儿已经没了一丝热气。

    容嬷嬷大惊,慌忙上前拦着他,劝道:“主子,这角儿已经冷了……”

    萧焱闷声问道:“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容嬷嬷摇摇头:“奴婢根本就没机会开口说。”

    只要她一进门,高进坐在公文堆后头,便把公文翻得哗哗响。然后长安站在书案旁,衣袖高撸,用推磨的力气呼呼的研着墨。她只要略为接近,那墨汗就飞溅过来。主仆俩根本就没给她机会说今天是郭娘娘的生辰。

    “撤下吧。”萧焱“啪”的甩了筷子,带着一道劲风,掉头走进内室。

    “当啷”,旋即,从里头传出来一声脆响。

    容嬷嬷神色大变,赶紧提着裙子跑进内室。内室窗户大开,萧焱环抱着胸,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可怜了下午黑子才买回来的那个会唱歌的黑木匣子,这会儿已经被摔得粉碎,木块碎片、水晶碴子洒了一地。

    第三天上午,肖义和如期带着两个军士又扛来了一箩筐公文,把昨天的那些全收了回去。

    高进看得眼角直抽抽。汗她一个小小的弼马温,什么时候比皇帝老儿的工作量还要大了?

    等他们走后,她把那一箩筐公文全倒在案头上,随手抽出几本翻阅起来,不禁乐弯了腰。嘿嘿,全是空白本儿。

    不过,这天晚上,容嬷嬷却没有再来。

    肖义和带着两个军士连续两天抬着一箩筐公文在京城里招摇过市,如期的引起了不少好事者的注意力。

    同时,老罗头自称是个大老粗,写不来文案,频繁的去其余部门请教官员作风整顿经验。一提到出勤,他便恨铁不成钢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象话,没有一点大局观念云云……

    很快,很多不利于三公主名声的传言在文武百官中不胫而走。

    王公公听到风声,急急忙忙跟皇帝老儿请了半天事假,以干侄儿陈喜病了为由,跑去三公主府里报信。

    然而,接待他的是容嬷嬷。又是那个说辞,公主服了药,药效上来了,正在睡觉,不见客。

    王公公大急,把个中要害跟她分析了一通。

    容嬷嬷立刻慌了神。

    昨天夜里,有一伙黑衣人夜袭西院。幸亏顺子机警,不然曹姨娘只怕已经成了那些人的刀下鬼。

    由黑子坐守大本营,萧焱亲自领着十一等人追击那些黑衣人去了,至今未归。

    可是这些事,她又怎么能跟王公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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