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狼心狗肺
眼看着竹筏之上的最后一名,來自武安国的精兵,被这位來自北晏的庄亲王,刺中了胸膛。随着皓月宝刀的拔出,鲜红如染的血,瞬时间的喷射而出,如泉涌般的,挥洒在了,这片远离家乡的敌国疆域。倒下的一瞬间,那位扮作禁军的精兵,死不瞑目的圆睁着双眼,透着无限的不甘。 见到那手提着皓月宝月,俨然而至的庄亲王,异常俊美的面颊上,扯出一抹阴冷傲然的笑,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逼近。灵蛇宫少主赤炎,已经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灵蛇宫素來以驱蛇闻名于世,论起身手來,这赤炎虽为灵蛇宫的少主,可这周身的功夫,却比不过那以刀法闻名于世的楚凌阁。刚刚二人已交过了手,以他赤炎单枪匹马的,定然是战不过这位,如同战神一般勇猛的庄亲王。 更何况,现如今,那四周包围上來的西营官兵了。 思及此处,赤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能够保存实力,护得太子回归武安国,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儿。 赤炎抬起眼帘,向着面前,正在打量自己的庄亲王,露出一抹阴狠的浅笑:“庄亲王,咱们灵蛇宫见,來晚了,那郑小姐,可就沒命了。哼哼哼。”言罢,一个纵身,便落入了烟雾朦胧的甘露池中了。 见到了那甘露池中泛起了水花儿,忽然又从底部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儿,拖起落入水中的赤炎,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射向了远方。随后又在众人还沒有來得急反应之际,潜入了湖底,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甘露池那白雾笼罩的湖面上,只留下了道道水波,映着远处腾腾燃烧的火苗儿,闪着起伏荡漾的粼粼波光。 “放箭。”见到了赤炎潜入湖中,意欲逃跑,肖锦芳即刻下令射杀。只可惜那道黑色影子,早已不见了踪迹,如雪片般射入湖中的羽箭,片刻后,在甘露池的湖面上,密密麻麻的浮起了一层。 “停。别再浪费箭了。”人已走远,再射也于事无补。 ...... 御书房 当庄亲王宇文宸旭回到了岸上,只见到整个皇宫内外,都被西山大营的军兵,团团的守护着。任何可疑的人员,统统地都被看押起來,包括天歌公主的内卫侍从,与太皇太后的侍卫心腹等等。 刚一迈入御书房的包金雕龙门槛儿,就见到被飞鱼卫押解至此,跪在红彤彤的地板上的,齐王与天歌公主。 见到此二人,已被逍遥王的飞鱼卫拿获了,宇文宸旭是抑制不住的满腔愤恨。可思及他还有紧要的事情,随即压制住那欲将冲破而出的怒火,狠戾的望了一眼,那俯首在地,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的天歌公主后,便立在了一旁等待着。 “皇上,臣妹真的不知道,那绝尘公子是敌国的jian细,真的不知道呀!呜呜呜呜!”赵天歌双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努力直立着,抬起挂满惊恐与泪滴的脸颊,凄切的哀求着那位,端坐在龙案之后,怒目圆睁的皇帝赵天翊。 “皇上,meimei所言句句属实,臣与meimei真不知道那绝尘公子,就是布尘太子呀!他所做的一切,都与臣等无关呀,请皇上明鉴!”听闻meimei的哀求,早已被惊吓得虚脱的齐王赵天铸,也随着哀求起來。 当逍遥王的飞鱼卫,手持宝刀冲进他的书房时,他已然知道了,那绝尘公子的行动,彻底的失败了。而现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死死的咬住,对于绝尘公子所做的一切,都不知情了。 皇帝赵天翊,缓缓地从龙椅上直起身來,手里握着一卷发黄的卷宗,移身至天歌公主的身前,‘啪’的一下子,就将那卷卷宗,狠狠地砸在了天歌公主的头上,凌厉的口气说道:“哼,一个不知道,你就能脱得了干系了?单凭你教唆肖绿屏谋害太子妃一事,就够幽禁你一辈子的了。还不用提你西园之中,杀害紫黛郡主,蓄意谋害能为朕治疗失忆症的郑小姐了。你的居心为何,当朕不知道吗?” 被那厚厚的一卷卷宗砸在头上,赵天歌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去。头上的疼痛与恐吓,使得她早已乱了方寸,此时又见到了那卷宗上记载的证词,字字清晰的记载着,她的桩桩罪状,已然惊骇得全身颤抖起來了。 “哥哥,你倒是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被眼前的这一切,惊骇得早已方寸大乱的天歌公主,像疯了一般的撕扯着齐王的衣袖。 见到面前发髻凌乱不堪的meimei,疯狂的拉扯着自己。齐王猛然地将她推倒在了一旁,愤怒的说道:“meimei,这些都是你因为嫉妒郑小姐,所做下的蠢事儿,你让为兄的,说什么?” 赵天歌那原本盘起的发髻,被齐王用力一推,散乱的落在了赤红色的地板上,半伏在冰冷生硬的地板上,手掌被振得生生的疼,再次回首望着齐王那双冷漠嫌恶的眼眸,天歌公主的心头,是难以言喻的伤痛与绝望。 “哥哥,事到如今,你要将那所有的事儿,都推到我身上,是吗?” “哼,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齐王愤然的说道,别过头去,不再看向天歌公主。 见到齐王无情的与自己撇开关系,天歌公主绝望的脸庞上,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冷冷的说道:“好,真是太好了。这就是我的亲哥哥,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一点儿情面也不讲。” 见到了面前那位,想抽身而出的齐王,皇帝赵天翊轻移身姿,款款而至,立在俯首在地的齐王面前,静静地傲睨着面前的齐王赵天铸,周身散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冷峻威仪。 黑色精绣着龙纹的御靴,那张牙舞爪的飞龙,扬着狰狞的面孔,似乎要将他那隐藏在心底的阴暗看透。齐王赵天铸只觉得后背升起了阵阵的寒冰刺骨,额头上的冷汗,也顺着双鬓滴落而下,伏在地上的双臂,控制不住的颤抖起來。 见到了齐王滴落而下的汗珠儿,凝聚在红艳的地板之上,赵天翊这才缓缓地开了口,语气却是威严异常:“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将自己撇开了吗?三年前,劫杀皇贵妃与朕,朕大婚之夜,你勾结肖广奕刺杀先帝,并利用武安使团屡次刺杀朕。这么多事情,都少不了你的身影吧?” 听到了皇帝的指控,齐王的心头急速的颤抖起來,随即压下了心里的慌乱,暗中道:他沒有证据,他只是在诈我,只要我咬准了不知道,他就沒有办法治我的罪。思及此处,抬起了挂满汗滴的脸颊,牵扯的抽动了一下唇角儿,说道:“皇上,要治臣的罪,得凭证据。臣死不足惜,只怕令皇上落下一个手足相残的名声!” 赵天翊听闻齐王所言后,抽动唇角儿,轻哼一声道:“要证据是吗?好,逍遥王,带人证。” “臣遵旨。”逍遥王赵天傲领了旨意后,退出了御书房,只片刻功夫,就将在庑房中等候的证人,带入了御书房之中。 “奴才叩见皇上。”一位四十來岁,身着灰色长袍,细长脸儿的男子被领了进來,向皇帝叩首。 “告诉齐王,你是谁。”皇帝赵天翊厉声吩咐着。 “是。奴才是肖相府的管家,肖政。”灰衣男子俯首回答着。 “说说吧,那三月之前,你都听到了什么?” “是。” “就在太子大婚前的一个月,一日的子夜时分,奴才看到老爷的房间里有灯光闪烁着,以为老爷有事儿,就行上前去。可來到了门口儿,听闻老爷在房中与人说话。奴才怕老爷遇到危险,就立在门口儿,仔细的听了起來。” “这一听可不要紧,真是将奴才吓得是魂飞魄散了!那屋中的人正在与老爷说什么南宫公子想要刺杀太子妃,我们何不胁迫他将皇帝与太子也杀了?当时奴才只觉得那说话之人的声音很熟悉,一时沒想起是谁來。” “随后,就传來了老爷的声音说什么,赵天歌在西园之中杀了紫黛,他也要赵天歌为此偿命。那个人回了一声,随你,便來到了门口儿。” “奴才见到那黑影移到门前了,连忙闪身,躲到了大柱后头,却看到了齐王从里面走了出來,转眼间就出了相府。” “胡说,你这个奴才,真是一派胡言!”齐王听闻了这肖政的指控后,疯狂的扑向了肖政,两支大手直奔他的脖子而去。 逍遥王飞起一脚,就将意欲杀人灭口的齐王,踢翻在地。 此时坐在御书房偏厅的太皇太后,将这御书房中所经历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听个完全,气得是浑身颤抖,怒火中烧。 太皇太后肖氏,在齐王与天歌公主被捉拿后,急切的赶了过來解围,却被掌管着皇宫大内安危的肖锦芳给拦下了。 从肖锦芳的口中得知,皇帝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以解救肖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在肖锦芳再三劝说之下,太皇太后同意安静的坐在偏厅,去旁听皇帝对齐王与天歌公主的审讯。 这一听可不要紧,简直令她痛心疾首、怒发冲冠,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冲到了御书房的正厅,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齐王的脖领子,伸出手來就是两巴掌,打得齐王顺着鼻孔、嘴角儿,哗哗的淌出血來。 “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肖家倾尽全力的扶持着你,而你却将肖家引入了火炕,害死了你舅舅不说,还连累了肖家百十口人!哀家是瞎了眼了,竟然护着你们这对心肠狠毒的兄妹。我的奕儿,我的紫黛,我的绿屏!呜呜呜,呜呜,却让你们这对狠心的兄妹,给害死了!呜呜,呜呜呜。” 太皇太后肖氏,坐在御书房的地板上,哭得是疾首痛心、撼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