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一百零一个为什么（2）
我对余彬文的憎恨有什么用，提他也好不提他也罢，他的恶行都已成为过去。其实我内心也特别想知道mama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因为有他对我下如此毒手。我撕开mama写的第三封信：为什么mama和余彬文走在一起？mama这封信写得好长好长： mama每天早上去买菜和早餐回来，让天天吃了去上学。 那天，mama回到家放下东西，走进房间喊：天天，快起床，上学要迟到啦。却看到让震惊的一幕——余彬文将一只手放在天天的会阴处。我冲上去拍打着余彬文：该死的，你疯啦！ 余彬文被mama的惊叫声惊醒：怎么啦？大清早你发什么疯？吵得无法睡觉。 你，mama突然中止想说出真相的话，看到余彬文又倒下睡去，便停止往下说的话。有些事情本来不是朝那个方向发展，就没必有说出来，否则就带着引导性。这一点mama特别明白，安慰自己说不定他不是故意的。 当时你吃惊地看着mama的举动，看着余彬文憎恶地说：mama，让他走。今天晚上我不和他睡一个床。 不说这些。快起床，不然来不及了。天天，快吃饭上学去。 mama心里的疙瘩纠结起来，一直宽慰自己：不会的，不会这样的。白天，mama和余彬文两人只去麻将馆打麻将。媳妇，坐这桌。 余文彬热情地为mama组合人选，给她坐的凳子擦干净。 哟，真是不一样啊，会疼女人了。 嘿嘿，好女人，男人都会疼的。他笑笑露出一嘴黄牙。媳妇，把你包包的烟给我。他得意地叫一声：你们看看，学着点。 女人们开始攻击：就你那猴样，哪个女人跟着你是倒八百辈子的霉。你说你得瑟什么呢？有的女人开始溪落：余黑子，瞧你那一身皮，哪个女人想跟你这个排骨睡觉啊？嫌硬的慌。 余文彬放一个大笑：哈哈，你们女人不喜欢硬的吗？你不喜欢硬的？他指着刚才说的女人问：回答。 去你的，臭流氓。女人脸红低下头。 打住。余彬文三五口将一支烟抽烧一大半，他夹着烟头指着潘菊红说：你们看看，你们这些娘们好看：我的红红，这才叫美人。我天天和美人睡觉，你们男人有吗？ 去你的。闷sao、烟鬼、坏蛋。三个女人一人骂他一句。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坏蛋？又没有领教过。 sao情。总有女人吓眼呗，不知道坏男人骨子里就流着坏的血。 你们别说了。还打不打啊，不打我走啦。mama开始讨厌她们这些冷热半燥的话。离开桌子。其实这些女人说的是真话，只是不中听罢了，mama当时没放在心中。 喂，红红，怎么那么小器。余彬文将mama按下座位。她们都在吃醋。 对，吃醋。看样子，妹子是大城市来的吧。女人们开始把眼光集中在mama身上。 哦，外地人，来封江计生活。mama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哪句说得不地道，受到她们的责难。麻将馆的女人们一个个是得罪不起的。 还是找个正经男人嫁啊！其中一位年龄大的女人笑笑说：我有个表亲刚死老婆，要不，介绍给你。 别，别。余彬文把麻将机关掉。说别的可以，说这个话题，老子不喜欢。谁再提，老子就睡她家里去。 女人们开始集中精力打麻将不再言语。这场麻将打下来，mama和余彬文每个赢个大满贯。回家的路上，余彬文手足舞蹈：媳妇，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每次和你一块去打麻将，都能赢钱啊！ 算了吧，还每天想赢钱，做梦去吧。从明天开始，我不打麻将了。 为什么呀？你不打麻将很无聊的。余文彬不解地问：不打麻将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打麻将能为生吗？我们还是听jiejie的，找份工作赚钱过日子。mama的确讨厌打麻将，感觉一点意思没有。今天赢明天输，有什么意义呢？完全是白白耗费时间而已。 找工作，你说得轻巧。我问你你能找份什么工作？你找那么多天找到了吗？像你这细皮嫩rou的，一没文凭二没技术三没专长，只能去做洗碗工和扫厕所的，你想做吗？你能做吗？余文彬拉起mama的手：你看看这双嫩手，洗三天碗就被洗洁精泡得粗糙如同八十老太的手。不信，你试试。 我愿意。明天就去找。我得给天天留个好印象。mama打掉他的手：你也是。要对天天好点，当一个好长辈，我会报答你的。mama故意说出这番话提醒。 瞧你说的，难道我对天天不好吗？余彬文举例：我经常给她买肯德基吃吧。我 以后别在买这些玩意给天天吃。mama打断他的说的话：你想想那些鸡子能吃吗？原来一只鸡子养一年左右才能吃，现在的鸡子五十多天出栏，都是药水和激素摧生的，吃了不是害孩子吗？ 得，我做什么都是不对，好像我故意要害你孩子似的。余彬文显得特别生气：以后，什么也不买啦，行不？他说完快步流星走在前面。 mama对他没这么话说，只想他一心对你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滋味。回到家做饭，等你放学回来。 余彬文打开电视机，一个个台翻看没有什么好看的，关掉电视机。拉着潘菊红往寝室走去。 干吗？潘菊红不解地问。 干吗？这还能干吗？这不是明摆的吗？我要你。余彬文说着就将mama拉进房间。 mama反抗：你疯啦。天天马上放学了，回家看到像什么样子。 不行。mama气得满脸通红，双手推不开余文彬，两人形成巨大的排斥气流。快松开手。不然，以后一分钱别想要。 好好好。余彬文只好放弃坐在床沿，喘着粗气说：媳妇你这招真狠。那咱们说好我需要钱时，你可要给啊。 嗯。mama扯平耶床单，整理衣服，也拉拉余彬文的衣服说：只要你对天天像对自己的闺女一样好，我说一不二。 好。余彬文直接说：现在拿钱来，下午再去赌一把。 你不是赢的有钱吗？还找我要。 红红，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添火。余彬文点上一支烟抽起来。 添火，什么意思？ 就是打牌前找别人加点钱，就是加火的意思，打牌手气一定特别好。说到打牌，余文彬劲头特别大，兴致特别高。我对你讲啊，他突然停止说：先把钱拿来。 mama拿来包包有些犹豫起来不想给钱。余彬文抢过包包，从里面拿出五百元跑出房间。 mama追出来：还三百元给我。 余彬文早已冲出房子回头喊：赢钱了一人一半。 mama看着直摇头。没得救了。我也是。 你放学回来看着mama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问：mama，怎么啦？ 哦，mama回过神：快洗手，吃饭。 好的。mama，猜猜昨天考试得多少分？你坐到桌子边很开心地看着mama问。 那还用说啦？满分。提到女儿的成绩，mama最骄傲和满足。这孩子每门课都是百分的好成绩。从一年级开始就没落后。如果保持这个势头，以后考大学就很有把握。 mama，想什么呢？你看着mama沉默不语，把一碗饭加了再加。 我不要吃那么多，退些饭。你接过饭碗看着桌子上的菜开始吃。 mama想你成绩一直保持这么好，以后考大学没问题啦。加油！宝贝。mama开始给你拣菜：多吃点香菇和木耳，还有鱼，对大脑有好处。 mama，你自己吃吧。你说着打开书包的小人书边看边吃。 mama看着女儿每时每刻书不离手，心里既高兴又担心：天天，吃饭就吃饭，不要看书，这个习惯不好，影响健康。 你很快将书放在一边，快速吃饭。好的。 这样就好。你慢点吃，没人抢你的饭碗。mama看着你粉嫩的圆脸，一双大而圆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小嘴巴。越看心里越欢喜，你子完全吸取父母两人的优点，就像画上的娃娃一样，心里有一份担忧加重。美，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话应验到自己头上。二十二岁时，鬼使神差让自己遇上你的爸爸就一见钟情。其实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只是看他温文尔雅，言语不多，深沉淡定，是那种不拘言笑的男人，是一个特别可靠的男人。不知他使用什么魔法吸引着自己跟着他了，结果，二十八岁和他分开，如今守着活寡，望穿双眼盼着他回来。可是，他能回来吗？现在想来，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情结。 mama，你怎么又不说话？想爸爸啦？你吃完最后一口饭，拿起书翻看起来。 天天，你想爸爸吗？ 想啊。想爸爸去学校接我。同学们都有爸爸接，就我没有。你随意翻着小人书，头也没抬回答。 那就叫余叔叔去接你。mama最担心天天有这种心结，会影响她学习。 不，不要他接，我讨厌他。你说着起身走向卫生间：他就像厕所一样臭哄哄。 mama收拾碗筷：天天，告诉你，余叔叔是个能保护我们的男人，有了他，以后没人敢欺侮你。 我才不要他保护，有mama就行。你说完关上门。 这孩子又蹲在厕所看书。我看着心里特别高兴。 mama送走你上学已是下午两点，将扎起的头发散开，一头黑黑的长发落下。简单地擦点化妆品，眉毛不用画，那弯弯的柳叶眉像弯弯的月亮挂在两眼上方。涂点口红，因为嘴唇太薄，故意涂厚实些显得略宽。现在流行这个。稍做打妆，一位静俏的女人出现在镜子面前。mama仔细端详着自己，感到很满意。尽管生了女儿，都八岁了，她也二十九岁，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去找份工作应该没问题。现在不是以美为标准吗？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一位八岁孩子的mama。mama发誓：为了孩子，必须远离麻将馆，找份体面的工作，很自信地出门找工作去。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几个单位的头头看mama如此漂亮，以答应给工作为由，占有了mama。第二天，我再去时，他们翻脸不认人，将mama赶了出去。那时，我走在街上，欲哭无泪。回来告诉余彬文，他请几具小混混到那几个单位外面等待时机，将他们一个个狠狠地揍一顿。给mama出了一口恶气。这时，我才知道身边有他，至少没有人再敢欺侮我们。同时，在我们家里，我发现余彬文并不是我想像的好男人，他会做一个好叔叔吗？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正像你说的他不是一个好人。我又不得不防余彬文对你的伤害，这一直是mama心中最大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