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药引子
乌代只听到福常的名字，已经是恨的牙痒痒的，即使老者不说，乌代也猜了个十有八九，但是此时当着外人，又不好明说，乌代就只说到：“这福常已经身居高位，何苦为难你一个读书人呢？” 老者面色甚忧郁，又端起一碗茶来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老朽姓俞，单名一个谦字，乃是道光年间名上二甲的进士。也曾在这乡里风光一时，可是好景不长，老朽突然接到吏部一纸文书，说是老朽家风不端，枉为天子门生，然后草草打发了老朽，老朽心灰意冷，就只能回到这穷乡僻壤安顿下来。” 俞谦说完抬起头来又对乌代惶恐不安的说道：“公子既然来到这地界，可曾听说过这一带的一些鬼魅邪怪的事？” 乌代下意识摇摇头头。 俞谦连忙好奇的问道：“难道公子这一路走来，就没听人提起过？” 乌代心说，我是没听说过，倒霉的是我见过！更倒霉的是我……算了！乌代又忙点点头附和着。 俞谦接着一五一十的说到：“邪得很！邪得很哪！公子既然听说过，老朽也就不多言语了。其实这前前后后，都是那兵部尚书福常的过失。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失，唯恐朝廷有人为民请命，揭发于他，就勾结朝廷里的一些官员，断了连带着这十里八乡的学子的求官之路。我等没有了前程还是一说，可是如此一来，这黄河两岸四县二十八乡，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愿意读书。不读书的人，就不知仁义，所以有人起头造反，就有人跟着闹腾，才有了这二十多年来的兵荒马乱。”末了俞谦又指着俞大匡说道：“我这两个侄子，就因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才落了草，参加了捻军，也是实属无奈！” 俞大匡听到俞谦提起自己，连忙“嘿嘿”的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我没读过书！我不识字！嘿嘿！” 乌代听到俞谦这么一说，当下又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下读书的人少了，造反的人敢情就多了。回头再想这福常，为了一己之私，企图用这种手段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也真是缺德到家了。 “这还不算完，那福常派兵驻扎这黄河北岸，不许两岸的百姓自寻生路，甚至造了五座屯兵的城池，表面上是用来屯兵之用，其实在那些屯兵的城池之下，都设有地牢，多少流民被抓之后，有去无回，不知所终！” 乌代听了也是吃惊，敢情那阎王殿一般地牢整整有五处！这该害死多少人哪！ 这时候俞大山杀完了羊，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羊血，这羊血带着一股子羊sao味和血腥味，令乌代和俞谦不禁捂住口鼻。 俞大匡却接过一碗血来，和俞大山一起当着乌代面“咕嘟咕嘟”几大口把这一碗羊血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完之后，弟兄两个还舔着嘴角，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尴尬的看着乌代笑着。 “公子见笑了，我们这黄河两岸的百姓，经常会染上一种莫名的瘟病，不痛不痒浑身发绿，连血都是绿的。这病就是离不了血，否则就会口渴难忍，全身发干。时间长了可不得了，死不了干喘气，那可遭罪了！”俞谦忙着解释道，倒是有点嫌弃俞大匡兄弟俩在外人跟前的冒冒失失。 乌代知道这病是中了氓咒，可怜的是这些百姓竟然不知道真相？ 这时候俞谦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啊，这是中了范公大仙的诅咒，按理说我这个读过书的人，不应该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听说往南三十里人人都见过，晚上有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在夜里荡来荡去，动不动就害人性命，害不死的也会落下这一身病……” 俞大匡本来是插不上什么话，但是一听到范公大仙，此时顿时耐不住性子了，连忙插话道：“二伯哎，听有些道士说，那些叫氓子嘛，我倒是见过一个一丈多高的大个子氓子，手里的剁rou刀足足有这么大。”俞大匡说着，别用手比划着。 不料，俞谦却很是生气俞大匡打断自己说话，连忙板起脸训斥道：“就你懂！你懂的话还落下这一生病，你怎么给你死去的爹娘教代！” 俞大匡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二伯哎，这病又不是没得治，只是那药引子太过腥臭了不是！” 也许是俞大匡无心的一说，乌代却心里犯了嘀咕，寻思着道玄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了八十一颗尸丹加上十五颗内丹，通过洗髓换骨，才算是解除了自己的氓咒。莫非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法子不成？ “敢问大山兄，什么药引子那么臭，难道还抵不上治病要紧？”乌代不解的问道。 俞大山可算插进来话来，连忙满脸兴奋的说道：“这药引子啊，听上去可不算雅观，但是能治病却是真的！恩公你猜猜，这药引子是什么？”俞大山故作神秘道。 “什么药引子，可别听我大哥胡说，其实那就是驴尿！只不过这效用却是杠杠的！”俞大山看俞大匡当着乌代卖不了的关子，连忙插嘴道。 驴尿？乌代和俞谦都感觉到很是疑惑，这也太荒唐了吧，怎么会是驴尿，莫不是这两兄弟从哪里听来的道听途说。 这时候俞大山却一五一十说道：“恩公可别见笑，我们入伙的捻子里，就有人用这土法子治好了氓咒。只不过这药材却有些难找，我们也是一个月前也是从个入伙的兄弟那里找来点这药材，还在家放着，还没来得及用哩。” 乌代心说，这驴尿有什么不好找的，难不成这十里八乡的还少了驴子不成。俞谦也是被这兄弟俩说的一愣一愣的。 “老二啊，咱听归听，总之没试过不是，正好那药引子放的也到时间了，咱俩试试不就知道了！老二，你去把那药引子拿来！”俞大匡不耐烦的说。 “哎！”俞大山起身边去里屋拿那药引子。俞谦虽然觉得不甚雅观，但是也想知道这兄弟俩卖的什么关子，就也没有阻止。 转眼间，俞大山从里屋出来了，抱着一个小坛子，上面用布蒙住，只见俞大山打开蒙布，果然一股子腥臭味，不过里面的东西却让乌代和俞谦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