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愿我倾世容颜，换你一世长安
“这下你就是站在王爷面前，也威胁不了本宫了。” 她将手中的匕首随手一丢，接过风铃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走到牢门前，对站在门口的守卫冷冷说道： “好好看着他，不能让他死了！” “是！” 守卫低头应是，不敢抬头，这个女人之手段，比他这牢头十几年的老江湖还要残忍，其手法简直令人窒息。 夜色深沉，雨越下越大，闷雷一声接着一声轰下，狂风卷着斜雨拍打在草庐的窗子上，“嗖嗖嗖……”直响。 “咳咳……咳咳”素笺躺在床上一阵猛咳，每一次连续的剧烈咳嗽，都让她的身体跟着颤动，高烧一直不退。 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淌下，她挣扎着，仿佛在抗拒着什么，嘴里喃喃碎语： “慕……言哥哥，慕言……哥哥，不要……不……要……” 素笺的意识陷进深深地漩涡中，时而是憔悴掩面的母亲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低声哭泣的背影；时而是父亲重重地叹息，焦灼徘徊的脚步；时而是面目全非满脸是血的慕言，在地牢中惨痛地呼嚎。 黑暗中，慕言挣扎着、嘶嚎着、悲痛地呼喊着：“素儿……我的素儿……” “啊~嗯……”他一身白衣染血，容颜俱毁，她甚至看不清他的容貌，眼前只有血，红色的血，他就像是从血池中浴血而出的幽魂，痛苦地嚎叫着。 他含泪的双眸静静地俯视着她，鲜血从他的眼里、嘴里、脸上、胸膛喷涌而出，但他只是这样看着她，不曾开口说一句话，而他的声音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 “素儿，我的素儿，唯愿我倾世容颜，换你一世长安……换你一世长安……素儿……” 蝶儿捏着帕子坐在床榻边，一边擦着素笺的汗水和泪水，一边焦急地呼唤着她： “小姐！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别怕，蝶儿在这儿陪着你，你快醒醒啊，小姐……” 天二一手举伞，一手提着一位妇人在黑夜中穿梭，落在草庐门前，对两个打瞌睡的小厮冷冷地说： “睡你们的觉，不该管的事少管。” 在天二凌厉的气势下，两人吓得脖子一缩，紧闭双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蝶儿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莫名地看着天二带回来的妇人，“她是谁？” “医馆的老板娘，一般的伤病她都会。”天二说完退出了里间，坐在外面的木桌旁静静等待。 妇人提着药箱上前一步道：“姑娘，别着急，请让我为这位姑娘先切个脉，若是我治不好的，我好回家回告我家相公，他可是回春堂有名的大夫。” “那大娘，麻烦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小姐！”蝶儿站到一边拉着老板娘的手，恳求道。 老板娘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姑娘且放宽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虽然她这么说，但蝶儿还是紧张地瞧着，站在床边焦急等待，视线随着老板娘的动作不住地移动。 老板娘把完脉后，微微皱眉摇着头，“嘶~咦？” “怎么样，我家小姐您能治吗？”蝶儿心中一紧，捏着衣袖的手心冒着薄汗。 老板娘摸了摸额头，叹气道：“哎……有些复杂，我也说不上来，得回去问问我家相公，我先给她把伤口处理好，麻烦姑娘搭把手，把她翻过来，让我看看她的伤口。” “哦哦。”蝶儿上前和老板娘一起将素笺翻了个身，褪下她的上衣，化了脓的伤口一览无遗，触目惊心。 “嘶~怎么这么严重，之前没有找大夫看过吗？这是感染了啊，难怪烧得那么厉害，脉象这么乱。哎呀，这伤口这么深，要是处理不好，小命难保哦，而且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的，这么美的人儿，这……这谁下的狠手啊，真是作孽哦！”老板娘一边给素笺清理伤口一边不住叹息。 一旁的蝶儿早已泪眼朦胧，掩面低泣，耳边只有素笺的梦呓和老板娘的叹息。 老板娘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给素笺用了最上好的伤药，又给了一剂退烧药，叮嘱道：“这药要三碗水煎成一碗，早中晚三次，喝完发一身汗，烧就能退下些，我再回去把她的情况和我家相公说说，明日我再来。” 蝶儿接过药连声道谢，取下头上的一对银蝴蝶发饰递给老板娘，“大娘，谢谢您，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能当报酬吗？” 老板娘推辞道：“不用不用，那位公子已经替你们付过了。” 天二掀开纱帘，淡淡道：“好了吗？我送你回去。” “哦，好了好了，我明日再来一趟，这位姑娘的伤有些严重，需要些时日。”老板娘提着箱子道。 送老板娘回去后，天二返回王府，在王府附近的街道旁和一身黑衣斗篷，带着面具的钟寻与雪情两个小队长打了起来，瓢泼大雨也熄不灭三人对战的激情。 两人本想趁着雨夜防守稀疏的时候，潜进王府去救素笺和慕言，谁曾想，又碰见了天二，还被他发现了。 钟寻二话不说提剑飞起，“岑~”的一声，与天二的剑在黑夜中碰撞出阵阵杀气。 雪情手拿弓弩，对准在屋顶上与钟寻打斗的天二，时不时的放冷箭。 天二一个空翻险险避过，却被钟寻的剑削断了一缕墨发，天二伸手接住，冷眸微眯。一招游龙戏凤卷着雨水形成一个漩涡打向钟寻，而他则执剑穿过漩涡刺向钟寻的胸膛。 “钟叔小心！” 雪情惊声提醒，手中的弓弩连发数箭，射向漩涡中的天二，弩箭被漩涡卷起，随着雨水飞速旋转。 钟寻自知不可正面迎对天二这一击，侧身避开，然天二来势汹汹气势如洪，剑尖刺中钟寻的剑身，将钟寻的剑断作两截。 天二在钟寻错愕之时，一个旋踢，正中钟寻胸口，将他打飞，鲜血如注喷出，坠落屋檐。 “钟叔！” 雪情飞身迎上，接住了钟寻下坠的身体，飞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