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偷见慕言心太痛
天二站在屋顶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没有上前追去,直到他们远去。 “呃……”天二突然轻哼一声,左手捂着肩膀,跪倒在地,一支弩箭从他的后肩没入,箭身不过一寸,尖尖的箭头却穿透了他的右肩。 大雨洗刷着他的身躯,也洗去了他流出的鲜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紧咬嘴唇,强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跃向草庐的方向。 “呃~” 天二跌跌撞撞地瘫坐在草庐外竹林里,不知为何,在他受伤的第一刻,竟会想起草庐,想起那个明明自己很弱小,却那么无畏的守护主子的粉色身影。 茂密的小竹林为他遮了些风雨,但仍有雨水顺着缝隙,顺着竹叶滴下,悠远的眼神直视着草庐中忽明忽暗的烛火。 他咬牙偏头捏住了肩头那一截箭头,用力一拔,一股热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他仰头倒吸一口凉气,两指一点xue道止血,捂着肩头身体不住地颤抖,闭上双眸喘息着。 当黎明接近破晓,雨也停了下来,他伸手接住一片竹叶上滴落的几滴水滴,低头喝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啊!”他微微一动,伤口的血又开始流了出来,苍白的薄唇紧抿着慢慢地站起来,正欲转身离去。 “喂!天二……”蝶儿拿着药包在身后喊道。 当他捂着肩头转身的那一刹那,蝶儿捂着小嘴有些震惊,指着他捂着的肩头道:“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受伤了还淋雨?” 蝶儿快步跑到他跟前,拍掉他身上的落叶,拉着他的手就往回走,直到把他拉到屋里,二话不说摁坐在凳子上。 “你傻啊,不会进来躲雨吗?你昨晚不会睡在这竹林里吧,看你身上这么多竹叶和竹灰。” 天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任她摆布,听着她的唠叨,看着她嘟着粉唇,粗鲁地拉开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清洗伤口上药。 虽然她的手法不温柔,但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着她粉嘟嘟地脸,心里暖暖的如一股热流流遍全身,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谢谢!”他轻启薄唇,声音有些干哑。 “谢什么谢,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我可是看在你昨日帮我家小姐找大夫的份儿上,我才关心你的,哼!”蝶儿嘴角一翘,小脸微抬,不屑地说。 “哦。”天二唇角微勾了一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 他低头看了看被褪到脐下的上衣,脸有些发烫,以拳捂唇轻咳一声,“咳咳,那你脱了我的衣服,难道不负责穿上吗?” 蝶儿双手叉腰,鼓着脸哼了口气,“自己穿!”说完踏着大步去了里屋。 天二缓缓拉起上衣,眉眼舒展捂唇轻笑,羡煞三千芳华,只叹无人赏。 蝶儿躲在纱帘后,看着他把衣服穿好了才出来,有些别扭地绞着裙摆,时不时地偷看一眼,天二轻抚肩头,默默地等着她开口。 “唉,你能帮我借个厨房来用吗?我想给我家小姐熬药。”蝶儿咬着嘴唇,挠了挠头。 天二抬头看她,“王爷不在,府里的事情都要请示侧妃,尤其是草庐的事,不过我可以去厨房把要用的东西拿来。” “真的?太好了。”蝶儿高兴之余忽然顿了顿,“那你能现在去吗?” “咳……哦。”天二捂唇轻咳,起身离去。 蝶儿在屋外升起了火,好不容易熬了些药给素笺服下,可却不见素笺醒转,只听见她迷迷糊糊地喊着: “慕言哥哥……慕言哥哥……” 蝶儿心中一疼,眼泪吧嗒掉落,她鼻子一吸一吸地哭着,“小姐不会把脑子给烧坏了吧,呜~要是少将军在就好了。” 说着,她突然眼睛一亮,脑子灵光一闪,飞快地擦掉了眼泪跑到屋外,抬头对屋顶上修房顶的天二小声地喊: “喂,天二……天二……” 天二低头看着下面有些鬼鬼祟祟的蝶儿,疑惑了一下,飞身跃下,“怎么了?” 蝶儿抓着他的手就往屋里拉,走到门口时,怒瞪两个看门的小厮:“不许偷听偷看打小报告。” 进屋后,蝶儿一把将天二推到墙上,左右看了看,扯住天二的前襟将他拉低,凑到他耳边嘀咕着。 “什么?你要见慕言?不行!”天二一听蝶儿的请求,震惊了一下,随后拧眉摇头,直接拒绝。 “为什么!”蝶儿哼哧哼哧呼着气。 天二双手抱胸,冷冷道:“地牢里机关重重,又有守卫把守,乱闯者死。” 蝶儿又拉着他跑到床边,指着素笺道:“可是我家小姐病得这么厉害,还在担心少将军,想着少将军,只有知道少将军的安危,才能让小姐安心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吗?” “这……”天二扶额,“你让我想想。”说完,大步离去。 天二在花园墙角倚墙而立,时不时望一眼地牢的位置,忽见远处回廊上有两个护卫架着一个婢女朝这边而来,他灵机一动,朝回廊走去。 “这人又是犯了什么事?是要送去地牢受刑吗?”天二拦住那两个护卫问道。 “原来是天二侍卫啊,这婢子是……是因为不小心打碎了娘娘的一对花瓶,所以才被罚的。”其中一个护卫解释。 “嗯。”天二点头,侧身让开一条道来。 两个护卫架着早就被柳絮吓晕过去的婢女,朝地牢走去,突然,天二素手轻点,从背后点了两个护卫的xue道,“噗通……”几声连响,护卫昏厥倒地。 天二趁无人发现,将三人拖到了廊桥底下,把两个护卫的衣服脱了,换在了自己的身上,带着另一套护卫服朝草庐走去。 一进门,蝶儿看着他这身装扮愣了一下,随后便扑了过来,抓着他的手臂兴奋地问:“怎么样?你是不是想到办法啦?” “嗯,你把衣服换上,一会儿听我行事。”天二点点头,将衣服递给蝶儿换上。 两人穿着护卫的衣服,若无其事的来到回廊,天二把那婢女从廊桥底下拎了出来,与蝶儿一起架着她朝地牢而去。 站在假山洞中,天二打开通往地牢的机关,对着通往底下的台阶大声道:“我等奉了侧妃娘娘的命令,将这个犯事儿的婢女压来。” “哒哒哒!”地牢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赤身汉子,将天二三人上下打量,“把人交给我吧。” “不用了。”天二拒绝道:“我们亲自压进去,娘娘还吩咐,让我们来看看慕言少将军的情况,回去好回禀娘娘。” 赤身汉子疑惑地瞥了眼瘦小的蝶儿,伸手便要去摸她,“这护卫怎么像个小娘儿们似的。” 蝶儿脖子一缩,天二伸手挡住汉子的魔爪,冷冷道:“这是娘娘的远房,新来的。” “啊哈,既然是娘娘的意思,那就进来吧!”那汉子收回手,打着哈哈,领着二人直接去了慕言的牢房。 蝶儿紧跟在天二身后,眼神四处张望,仔细地记着天二的每一个动作和通往地牢的每一个细节。 那汉子提着犯事的婢女走了,将空间留给了天二与蝶儿,蝶儿隔着牢门看着牢内草垛上躺着的慕言,震惊地双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已决堤。 慕言一身染血白衣褪至腹部,仰躺在草垛上,头上和胸口缠着一圈一圈带血的绷带,看不见容貌。 “少将军……怎么会变成这样?”蝶儿低声哽咽,含泪仰头问天二:“我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天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等会儿。” 他走到通道口牢头休息处,冷冷地对牢头道:“娘娘要我们仔细查看慕言的伤势,把门打开。” 牢头扔掉手里的一把瓜子,收回踏在桌上的一只脚,取下挂在腰间的一枚黑色的钥匙,扔给天二。 “这女人真是麻烦,弄残他的人是她,不让她死的人也是她,现在还要派人来巡视,我靠,我他娘看守牢房十几年,头一次见这么阴狠的女人,真是阔怕。”他浑身一抖,嘴里嘟囔道。 天二接住钥匙,脚步一顿,寒着脸说:“知道就好,你们最好保证他还有气,否则,娘娘的手段你们承受不起。” 说完继续向蝶儿走去,刚打开牢门,蝶儿就向里冲去,天二一把拉住她,低头耳语:“镇定点儿!” 蝶儿深深地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 两人平静地走向慕言,蝶儿的内心却如一潭酸水,心酸入骨髓,那是她仰慕已久的男子啊,她心中的神,如今却面目全非的躺在那儿,叫她如何心静。 她跪坐在慕言身旁,颤抖的手伸向慕言的脸,却不敢碰触他,她无声低泣着, “少将军,我是蝶儿啊,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挺住,小姐……小姐她还等着你去救她呢。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牵挂着小姐,小姐她……她也牵挂着你,她就算昏迷着……也在叫着你的名字,思念着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