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夺命寒冬
冬天来了，每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朔风吹来让人瑟瑟发抖，龙泽众人已经将干草和棉花分配给了驻地里的人。 “零木，你冷吗？”龙泽看着零木穿着单薄的衣服问道：“你去烤火吧。”零木的衣服虽然都是捡来的，但总是很干净，每一次换下来龙泽都会耐心的洗干净。 “哥，冬天是不是会下雪啊？雪是什么颜色的？是什么样子的？”零木呆呆的看着天空，这是他第一个在外过的冬天，让他即兴奋又担忧。 “嗯，应该会下雪，雪是白色的，如果雪下的很大，布满大地世界将会是白茫茫的一片。”其实这里好几年没下雪了，龙泽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李敖拿着一件布衣披在零木的身上：“就算我们习武之人身体好，你也要注意保暖知道吗？你还是小孩子，不比我们大人。” 这里除了零木，所有的人都知道冬天会有多么的残忍，会无情的夺走许多人的生命！ “龙哥！不好了！”一位哨位慌慌张张的跑到龙泽面前说道：“秦虎！秦虎带着人不要命的杀过来了！我们已经退到最后一道防线了！” “快，集合队伍！敢来我们驻地闹市，杀！”龙泽叮嘱零木几句话后带着李敖和蓝古匆匆离去了。 秦虎带着几十个身体强健的人提着砍刀就围在驻地外围，见到龙泽等人更是怒发冲冠。 “杂碎！今天就算老子死在这里，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抢老子物资，烧老子驻地！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想杀我，你秦虎还不够资格，人吃人你留不得！” 双方混战在一起，这一次龙泽带了足够的人和武器，和秦虎硬刚也没有吃亏。 龙泽拿的不是砍刀，而是两把较长的甩刀，虽然对抗秦虎的砍刀略微吃力，不过好在蓝古在侧面帮忙，所以还是占据上风。 秦虎的力气很大，每一刀砍在龙泽的甩刀上都会留下一个小缺口，龙泽十分灵活，配合蓝古已经让秦虎挂彩了。 秦虎大吼一声：“兔崽子！你把老子逼急了！”捡起地上的另一把砍刀挥舞着双刀就向龙泽砍去。 没想到拿着双刀的秦虎更加凶猛了，一刀将龙泽的甩刀砍飞，要不是蓝古抵挡住了这一下，龙泽恐怕就要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嘶…”蓝古虎口发热，鲜血流了出来，秦虎这一刀太狠了，都把虎口震破了。 龙泽摔掉甩刀，拾起地上的警棍就顶在了秦虎攻击，蓝古也没包扎伤口，继续掩护着龙泽。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虎剩下的人只剩下十来个了。龙泽和蓝古，李敖此时围着秦虎，三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最严重是李敖，手臂被捅了一个窟窿！秦虎虽然凶猛，但是依然抵不住三人的攻击，手臂，肚子，腿都流着血，倒在地上呼呼喘气。 “动手杀了秦虎吧！” 见到三人围攻上来，秦虎猛的站起来，腹部被三人各捅一刀，虽然如此秦虎双手挥刀砍向龙泽，龙泽侧身躲开，但被秦虎刀上的倒勾在腰间划破了很长一刀口子。 秦虎一手用刀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没一会就成了一个血洼。 龙泽的伤口虽然长，但不深也无大碍，看着秦虎摇摇晃晃的身体，也没在动手。 秦虎的剩下的属下都围住他，还有两个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也就七八个人了，他们抱着必死决心还与龙泽等人厮杀，最后只剩下了秦虎一个人。 “何必呢？”龙泽问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满意吗？这样有意义吗？” “咳咳…龙泽，我来之前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我秦虎从来不做后悔之事！” “算你是条汉子，不过你这样做考虑过你驻地里面的人的下场吗？” “下场？我秦虎所剩的弟兄们都在这里了！其他的人都被我安排到王铉那里去了。” “罢了，我们走，你是死是活我不管了，我们走！” 龙泽带着众人转身离去，秦虎的手下半死不活的都聚集在了一起提刀自杀了，秦虎也一样一阵狂笑后用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寒风吹，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似乎在为秦虎众人默哀，其实谁都不想发生斗争，可是都迫不得已。 龙泽将自己属下尸体都搬回了驻地，零木已经在驻地门口等待了头上布满了雪，见到龙泽后才露出来笑脸。 “让开！”蓝古喊道：“叫医生带药来！”零木见到众人受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医生带着药来了多数是止血，消炎的药，他从受伤最重的李敖开始包扎，一直到晚上才将所有人的伤口处理好。 因为疲惫，众人早早的就睡了，零木却没有，偷偷的爬起来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往火盆里添了不少木材，废纸，火焰照的脸颊红扑扑的。 一大早，零木早早的起来了，推开门，眼前竟是白茫茫的一片！踩在雪花上软绵绵的，这就是雪吗？ 零木等龙泽蓝古起来后问了一堆关于雪的问题，二人也都耐心的解答了，因为受了伤，龙泽不方便行走，由蓝古带着零木去看李敖。 “师傅！”零木来到李敖的房间，李敖的伤口已经结上了血痂，看到零木来看自己，李敖很高兴。 “零木，师傅最近不能带你练武了，这段时间你就和蓝古在一起。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师傅也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教我逃跑术。” “那不叫逃跑术，是一种身法！” “都差不多！” “蓝古，你还要记得提醒木木念书！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收集到了从小学到初中所有科目都有！还有让他去和泰师傅学泰语。”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蓝古带着零木离开房间，在驻地巡查了一遍后发现也没什么事情，零木看见一群小孩子在雪地里打雪仗，拍雪人，零木也立马加入进去，很快就融入其中。 孩子们欢乐的笑声让沉寂的冬日多了一份生机，蓝古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催促零木，他不想在剥夺属于零木的快乐了，零木失去的太多太多。 寒冬腊月，天气越来越冷，驻地里虽然做足了准备，可是让人痛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驻地有人冻死了。 零木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他同龙泽等人来到事发地，看见了好几具尸体，他们全身蜷缩在一起，面色发紫很是恐怖，最让零木崩溃的是，他在这里见到了露露的尸体… “啊！”零木背对尸体，眼泪一直在眼睛里面打滚，可是他答应龙泽不再流泪，也就咬着嘴唇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难受。 龙泽他们都知道，露露是零木在这边的第一个同龄朋友，对零木来说很是重要，不过他们也都没有开口安慰零木，因为他们希望零木能够面对现实，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你们几个，把尸体安葬好，其他人随我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龙泽带着人离开了。 李敖本来想拉走零木，可是见到零木死死的盯着露露的尸体也就没有离开。 “师傅，你们等我一会。”零木快速的跑回住处，路上还滑倒几次，被玻璃划伤了也浑然不知。 几分钟后，零木抱着吉他回来了，站在屋子门口没有进去，就开始弹唱着一首幽怨的歌，声音是颤抖的，这是送别露露的歌。第二首，虽然是一首欢快的歌曲，但是依然听得出里面的愁，因为歌声不在洪亮，低沉难受。这是露露最爱的歌，可零木却再也弹不出那种欢乐了。 安葬了露露等人，零木爬到屋顶上坐着，看着远方闪烁的霓虹，看着灰蒙蒙的天，看着白雪皑皑的大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可是让人却那么的难过。 风吹乱了零木的头发，长发在风中飘荡，龙泽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也爬上屋顶，坐在了零木旁边。 “你还好吗？” “嗯…” 二人在屋顶坐着不再说一句话，许久之后，零木才开口说道：“龙哥，冬天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冬天！” “嗯，我也是…不过我相信冬天了，春天也就不远了。” 龙泽扶着零木从房顶下来，递给了零木一叠白纸，很明显，都是裁剪下来了，一支只剩下一半的铅笔。 “这是我在露露房间找到的，她知道你喜欢画画，特意为你做的！好好珍惜吧。” 接过本子和铅笔，零木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龙泽用手不断的擦拭着，这一次他没有让零木停止哭泣，而且任由零木放声大哭。 好几天的时间，零木都足不出户，驻地依然有人不断离开，零木都看了一眼后努力的记住每个人的样子，然后没日没夜的画着素描。 蓝古则将画给了死者的亲人。露露的mama和她一起走了，露露的爸爸不知道是谁，零木花了很长的时间画了一幅画，画中露露和她mama在草地上奔跑，虽然只是素描，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露露，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你在那边一定要快乐！”零木点燃了手中的画，火焰瞬间将画烧成了灰。 愿你在那边一切安好。 良久，风吹散了纸灰，带着对露露的祝福，消散在了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