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夏亚雷鸣
“叭”…… 阿胜的父亲被彭枫扔到石头下，彭枫指着石头上的字，道：“能解释下吗？那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吗？”身后，是尾随而来的村民。 阿胜的父亲看着石头上的字，心头有些呆滞，他可以感受到，钟信写这些字时，心中的恨，是那么的强烈，然而，他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心想：“一个臭小子而已。”心虽这样想，但嘴上却说：“我不清楚。” 身后的村民也看到石头上的字，各人的观后感不同，有愧的、有郁闷的、有莫名其妙的…… 彭枫道：“不清楚？”说完，踢断了阿胜父亲的小腿，阿胜的父亲立时倒在地上，捂住断腿处，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彭枫回头看了一眼众村民，然后对阿胜的父亲道：“你自己在这里想清楚，我会回来的，我们走。”最后一句，是对张思明和黄华说的。 经过这一折腾，耽搁了近两小时，此刻，已是中午十一点了，下午三点，彭枫三人在一个山泉瀑布旁,追上张思贤三人。 彭枫道：“怎么样了？” 李立指着眼前的山泉窝，道：“痕迹到这里消失了。” 彭枫问道：“怎么消失的？” 李维靠近过来，道：“不清楚，可能这下过雨吧，也可能，他藏在附近。” 彭枫道：“你们到这多久了？” 张思贤道：“有两个小时了吧。” 彭枫道：“我们到附近找找看。”说完，六人就开始四散。 彭枫走到一个小山丘上，大声道：“钟信，你在哪？别怕，快出来吧，叔叔带你去吃饭。” 另一个小山丘上，张思贤也大声道：“孩子，饿了吧，快出来，叔叔带你去吃饭。” 另外几人，也各自在各个山丘上大喊。山有回音，声音直传很远，五个山头外，钟信都能隐约听见，然而，他并未理会，毕竟，相隔这么远，他们一时也追不上，心想：“你们找吧，慢慢找吧，我死也不回去，长大了，你们就知道了。” 话说，昨天钟信写字在石头之后，就往现在的方向前行，一路上没吃没喝的，实在饿得不行，走走停停间，于昨天下午，走到了山泉瀑布处。 可能，是出了一身大汗，也可能，是凌晨吃了半条鱼，营养有所补充，钟信身上的浮肿，也消了许多。喝了几口水，见泉水清澈见底，水里的鱼在欢快的游着，他已几天没洗澡了，现在又一身臭汗，于是，就脱掉衣服，跳进水里。他知道，无论如何努力，要想抓住水里的鱼，有点不切实际，且浪费体力，索性不予理会。游到瀑布口，让瀑布冲洗身子，忽然间，见左边山丘上，有一颗野香蕉树，树上长了一大耙香蕉。 钟信欢呼一声，游到岸上，往野香蕉冲去。然而，才刚冲出两步，山泉窝传来咕咚声，回头看着水面上的波纹，拍了拍胸口，心里暗呼：“好险！”原来，是瀑布顶的水流太急，冲下一块石头，瀑布有十几米高，如果掉下一块石头砸到人，那被砸之人，不死也差不多了。 三步并两步冲到香蕉树下，往树上爬去，想把香蕉摘下来，然而，树有点柔软，整个过程中，有几次差点摔倒。 香蕉还半生不熟，钟信掰下几条比较熟的来吃，说实在的，味道既酸且涩，甜味很少，可以忽略不计，非常难吃。然而，饿了的钟信，没心思理会那么多，狼吞虎咽般地吃下后，穿上衣服，把剩下的香蕉挂在肩上，继续往山里行去。 夜晚九点，钟信已翻越一个山头，这时，天下起了雨，钟信找了个棵大树躲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醒来后，已是早上八点。昨晚下雨所造成的湿润，已被太阳基本晒干，而那山泉瀑布，刚好是个分水岭。 经过几小时的高温烘晒，已看不出这曾下雨，这也是为什么彭枫等人到瀑布后，痕迹会消失。 附近两个山头，彭枫等人都找个遍，然而却未发现任何踪迹，心中不由得失望万分，钟信就象忽然间消失一样，眼见天色已晚，如果现在全力赶路，还可以在天黑前出山，等到天黑，山蚊子是出了名的毒，且一些毒蛇什么的也会出来乘凉，彭枫等人没带照明物，只得放弃，心中祈祷着：“希望那孩子能多福多贵，化险为夷。” 是夜，钟信又翻越了一个山头，离钟善村已有十多个公里，坐在一颗大树下，看着钟善村的方向，感觉已有点累，就地睡着。 朦胧间，钟信听到耳旁传来“嘶嘶”声，隐约觉得，肩膀和脖子上，有东西在动，那东西又滑又软，睁开眼，利用朦胧的月光，见肩膀上，正挂着两条蛇，每条起码有五斤。见此，顿时把他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刚要把两条蛇甩开，却发现，两个蛇头，正往他脸上凑去。 此刻，钟信才看出，两个蛇头呈三角形，顶部黑色，两边是金色，蛇身黑一圈、黄一圈的，钟信听说过，这种蛇叫“金环蛇”，本地俗称“三步跳”，意思就是说，人被咬之后，走了三步就会死。其实，这只是当地的以讹传讹，“金环蛇”属神经性蛇毒，被咬到后，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毒发，然后才会死亡，死亡的时间，要看蛇的大小，和被咬人的体质，一般被咬之人，大多是来不及抢救的，所以当地才会有“三步跳”一说。 眼见蛇头越来越近，钟信已忘了一切，只得闭目等死，心想：“我这要死了吗？”泪水，滑落脸颊。 然而，两条蛇把头伸到钟信的脸旁边，并没咬下去，只是伸出舌头，在钟信的脸上舔了舔，然后就抬起头，一左一右看着钟信，同时在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 钟信感觉到，脸被两条蛇碰到了，然而，被碰到的地方，只觉得有点湿，并没疼痛或其他感觉。过得一分钟，钟信壮着胆子挣开眼，见两条蛇紧盯着自己，挣开眼后，蛇头再次靠过来。钟信再次被吓了一跳，头想往后靠，然而，他现在背靠大树，头没能移动，脸再次被蛇舔了舔。 蛇舔过之后，再次抬头，看着钟信。 钟信见蛇并无攻击自己的意思，看起来，好象对自己还很亲昵，好奇心起，不由得颤抖着双手，试探性地向蛇头摸去。 两条蛇闭着眼睛，神情好象很享受钟信的抚摸。 钟信见此，不由得开心起来，抓住蛇头，放到自己的眼前，吹了一口气，道：“你们在干嘛呢？” 两条蛇挣脱钟信的手，爬到地上，有点恼怒地看着钟信，象是在抗议钟信抓疼了它们，或者是钟信的口气臭，熏到它们。其实，钟信已有三个多月没刷牙了。 然而，两条蛇的表情，钟信看不懂，却见两条蛇吐着蛇信，在眼前转圈。钟信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你们说什么？我不懂。” 两条蛇停下动作，伸头去顶钟信的小腿。 钟信问道：“你们来找我玩吗？” 两条蛇跳了起来，一边猛点头，一边缠在一起，从钟信这看，很难看出哪条是哪条。 虽然，钟信和两条蛇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且交流也成问题，但钟信还是高兴，便道：“好啊。”说完，伸手去抱起两条蛇。 钟信小孩心性，看看左边这条，再看看右边这条，发现左边那条稍微小点，“嘶嘶”声也小点，便问道：“你们有名字没有？”没见两条蛇没反应，还是在吐着蛇信，接着道：“你叫得小声一点，就叫你夏亚吧，你叫得大声点，就叫你雷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