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追凶
四个人凑一桌，相对来说，确是略显冷清。 席间，闻西和徐静不停地夹菜给钟信，虽然时隔七年，闻西和钟信之间很陌生，但闻西对钟信的爱，完全溢于言表，完全把钟信当成了失散多年的儿子。而彭枫则不停地和钟信对碰着酒杯，一碰之下，往往就是一杯五十多度的酒被干了，虽然杯子不大，但也装得下二两多。 钟信今天很开心，三年来，他首次得到了自由，而且又感觉到了父爱，对一个从小失去父母亲的孤儿，父爱只存在幻想中，而如今有那么点真实地存在于面前，高兴之余，那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 开席到现在，钟信和彭枫两人已喝了差不多三瓶酒，而闻西也喝了半瓶多，三个男人都有点晕乎乎的，不过都没醉。 钟信把三个酒杯满上，第四瓶酒已见底，彭枫行到包间门口，扯着嗓子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瓶汾酒。” 见彭枫还要喝，徐静就有点不高兴了，见彭枫回到座位，便道：“还要喝啊？你看你们都喝了多少了？闻叔和阿信都醉了，我看你也差不多了，别喝了，等下要都喝醉了，我可伺候不过来。” 其实，徐静的话错了，闻西和彭枫是差不多醉了，而钟信则离醉还差很远。 钟信第一次喝酒，是偷黎叔的，那时，他是想把烦恼都忘了，可却发现，自己对酒精有一定的免疫力，烦恼忘不了，酒入愁肠愁更愁，从那时起，他就有那么点讨厌酒了，从此，他不再喝酒，今天这次，是他第二次喝酒，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是在场男人中最能喝的一个。 大家难得如此高兴，此时却被徐静劝止，彭枫听着就不怎么舒服，只见他淡淡地道：“哎！静啊！你没看见我们难得如此高兴吗？今天，我们要不醉不休，嘿嘿！我们是男人，三个大男人，醉了也不用你伺候，你别扫了兴致啊！” 徐静本来就不喜欢彭枫喝酒，今天见大家都高兴，已经做出最大让步了，直到现在她才发话。此时，却见一惯体贴的彭枫居然顶撞她，她感到很委屈，也很生气，但有外人在，她不想发作，便强忍着，道：“别喝了，喝醉了很舒服啊？难受的是你自己，闻叔，阿信，你们说是不是？” 老于世故的闻西，此时已看出徐静的不悦，如果再发展下去，或许两人会吵起来，严重点的话，可能就此分手也说不定。打了半辈子光棍的他，一直觉得，感情第一，为了多喝两口而争吵、而分手，确实有点不应该，也不值得，况且，他也不想自己也跟着醉，毕竟，保持清醒的头脑，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便道：“阿静说得对，喝醉了也确实是难受，今天确实是高兴，但兴不一定要尽，要真的尽兴了，下一次就不那么兴了，你说是不？来，我们喝茶，醒一下酒。” 而钟信见闻西这样说，却不发表意见。其实，在他心里，又一次颠覆了喝酒后的感觉，高兴之下的他，还想着再喝。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紧跟着，服务员拿着一瓶汾酒进来，刚要摆到桌上，闻西立刻制止，道：“服务员，不用了，给我们来壶龙井。”说完，两眼放光，看得出，他对茶有很强的嗜好。 那服务员有种被人耍的感觉，但却不敢发作，只得一脸恼色地拿着酒出去了。 钟信道：“哥，你最近回过官垌吗？” 说起家乡，彭枫两眼放光，醉意也少了几分了，道：“回啊，我上个月才回去过，阿静和我一起去的，嘿嘿！那里的山，依然青，那里的水，依然能见底，可惜，近几年的大肆伐木，让那河的水减了很多，不过，鱼还是那么甜，空气还是那么清新，我一踏入官垌境内就犯困，睡得很舒服。”顿了顿，又道：“怎么？你想回去啊？” 九年来，钟信第一次听到家乡的情况，刹时间感慨万千，目光闪烁地道：“想是想，不过，我暂时不会回去。对那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差不多有十年了。”时隔三年，钟信的心态再次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恨钟善村的村民了，只想着哪一天混出点样子，然后回去给祖先上柱香，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会反对对钟善村的村民落井下石。 彭枫道：“那就应该回一趟了，怎么说，你也该去给你父亲上柱香了。等阿静放暑假，我们三个一起回一趟怎么样？反正还有一个月就到暑假了。” 钟信刚想拒绝，闻西却抢先道：“诶！诶！诶！我也要去，我早就想尝一次官垌鱼了，顺便也回玉林看看。” 彭枫道：“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 钟信找到插话的空档，不过，他还未想好怎么拒绝，只吞吞吐吐地道：“哥，我……我还……”门口适时的敲门声，钟信把要说的话刹住了，只见刚出去的服务员拿着茶回来了，为各人斟了一杯茶，闻西迫不及待地拿起茶，浅尝了一口。 待那服务员挂着一脸的恼色出去后，钟信又道：“哥，我……” 彭枫猜不出钟信的心思，问道：“怎么了？” 钟信刚要说话，一楼大厅处响起了几个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sao乱声响起，十秒钟过后，有个女人尖声道：“杀人了，啊！”说完，再次尖叫，嘈杂声也跟着响起：“快报警，快报警。” 听到杀人，在场的两个警察什么心思都放下了，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钟信也紧随其后，徐静次之。 彭枫和闻西冲到大厅，现场不算狼藉，不过有点乱而已，还有很大一部分人缩在桌底，角落那一张桌子的主位附近，围着二十几个古惑仔，因为被古惑仔挡住了视线，所以看不清具体情况。两人刚要冲过去察看，彭枫却瞥见，一辆摩托车载着一个人，在对面街的转角处以极快的速度拐弯，然后消失，紧接着，门口的一辆雅阁也以极快的速度倒车，然后向那消失的摩托车的方向追去。 彭枫心里很愤怒，酒已差不多醒了，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犯罪，心下已又了主意，道：“阿西，你留下，我去追。”说完，不等闻西有何意见，便冲出门口，坐上他自己的奥迪，也以极快的速度倒车，往刚才那两辆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彭枫的车刚追到转角，只见那辆摩托车已到了另一个转角，紧接着，再次从彭枫的视野里消失。而那辆雅阁的司机明显是个开车高手，这么短的时间，已被他追近了几米，离那辆摩托车只有三十米的距离，彭枫见此，把油门踩到底，奥迪瞬间提速。 彭枫拿出电话，拨着警署的号码，响了几下后，有人接了，彭枫迫不及待地道：“我是飞虎队教练员彭枫，我现在在追疑犯，疑犯车辆从雪厂街冲出，往德铺道中方向，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挂了电话，彭枫的车也已冲出雪厂街，前面两辆追逐的车已出现在视线内，便追了上去。 仅论速度，两个轮的肯定跑不过四个轮的，不过，摩托车司机不是傻子，专挑人多路小的街道窜，让追击的两辆车增加了难度，刚钻出雪厂街，又绕进置地广场，窜出皇后大道中，见被追近了，便回头开一枪，又绕回雪厂街。枪是上了消声器的，如果不是看见那杀手拿在手上，根本不知道他已开过枪，不过还好，没打中任何人。 绕回雪厂街时，彭枫的车已超过了雅阁，迫近到摩托车的十米附近，那摩托车感觉到压力，便对着彭枫又开了一枪，不过准头不够好，只把奥迪的挡风玻璃打穿一个小孔。 彭枫的愤怒加温，拿出手枪刚要开，却见行人太多，只得放弃这念头，毕竟，他的枪法虽已练到了人枪合一，不过，他现在要分心开车，没有十成把握。他不敢开枪不代表别人不敢，这时，后面的雅阁已响起了枪声，不过并不能命中目标，却打中了路边一个行人的手臂。 见此，彭枫的愤怒又持续升温，摇下车窗，怒目而视，大骂道：“死产，你居然敢开枪，等下再找你算帐。”（死产，香港话混蛋的意思） 雅阁车里的两人，见彭枫手里拿着警枪，知道彭枫是警察，立刻收起枪，一个超眩的漂移，车头掉转到另个方向，跑了。 彭枫被那雅阁搞得一愣，不过还是瞬间做出了选择，追那摩托车，毕竟伤人和杀人的概念不同，虽然，都是用枪。 那摩托车司机听到枪声，见有一个行人捂着手臂倒在地上，着实被吓了一跳，立刻拐进一条小巷子里。 彭枫追到巷子口，见奥迪开不进去，而那摩托车已过了这巷子的三分之二，巷子里刚好没人，便急忙刹住车，掏出枪、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刚要抠下扳机，好巧不巧的，巷子中间的十字路口，刚有个人行了出来，挡住了彭枫的视线。 彭枫被此变故吓了一跳，大喊道：“趴下。” 那行人不明所以，往彭枫的方向望去，见彭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被吓得愣住了。 彭枫见那行人还未反应过来，再次喊道：“快趴下。” 那行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刻抱着头趴下，心里暗恨趴的速度不过快，毕竟这可是关乎生命的。 视线障碍终于清除，然而，耽搁的这么一瞬间，那摩托车已开到巷子尽头。 彭枫立刻抠动扳机，然而却慢了那么一点，那摩托车刚好拐了弯，这一枪，只打在了巷子尽头的墙上。 看着那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彭枫计算着，那摩托车是往皇后大道中开去的，便立刻掉转车头，往皇后大道中开车。 奥迪车行到皇后大道中，那巷子的出口处，却见周围已不再见到那摩托车的影子，气得他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然后打电话回警局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