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狄扬归来
“爹，别拦着我！”一个健壮的小伙儿愤怒的喊道。大溪村，狄老汉家，狄老汉正使劲拽着大儿子狄云的衣服，而狄云此时，双目通红，额头青筋暴露，怒不可遏，老二狄胜则去门后拿了两杆铁枪，也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两兄弟是不是要把我气死，都给我呆着！”狄老汉一看两兄弟都不听他的话，也急了。 “爹，双龙寨又怎么了，咱们村那多年轻小伙，武艺都不错，就算打不过，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欺负咱？”狄云怒气冲冲的嚷道。 “你真是要气死我，你们这三脚猫的把式，在人家眼里算个屁？你没听你聂大叔说吗？那大寨主秦沛可是一名力师，力师是什么？力师是你们这寻常武艺敌得过的吗？你们去多少不也是去送死” “可是爹，林姑娘……” “可是什么可是？爹知道，林姑娘是个好姑娘，可也只能怨咱们没那个福气了，爹老了，你三弟也没了，以后可还指着你哥俩儿替你爹和你娘送终，要是你们哥俩这一去，这有个三长两短，难道要我们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吗？……”狄老汉见儿子不吭声了，眼眶微湿，苦口婆心，絮絮叨叨个没完。狄云俩兄弟则涨红了脸，根本听不进去的样子。 就在这时，吱呀，狄老汉家的院门儿被推开来，打外面进来一个人，狄老汉口中还在絮叨“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那双龙寨……你，你是扬儿？扬儿，你回来啦？”狄老汉本来念叨的嘴一下变了话儿。 进来这人是一个少年，十三四岁，兽皮裹身，清秀的面庞依稀还有当年小狄扬的一些影子，只是一股英挺之气从眉宇中露出，早没了当年病怏怏的神色。 狄老汉和狄云狄胜两兄弟都愣住了，这时张氏听到屋外争执，正好从屋里出来，也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年，张氏快步走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狄扬，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是扬儿？”张氏颤巍巍的问道，声音都有些发抖。 “娘，你头发白了好多，你认不出扬儿了么？爹，大哥、二哥，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我是扬儿啊。”这少年正是三年前被炎兽撞入迷雾的狄扬，令人吃惊的是，他从里面出来了，或许是唯一一个从那里回来的人，无怪乎狄老汉一家都怕认错了人。 “果真，果真是扬儿，哎呀，这个子长这么高了，你，你不是？” 狄老汉也激动的回过神来，拉着狄扬打量个不停。但心里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三年前，南崖书院差人送来一大笔钱，还带来了狄扬在大溪山脉迷雾内失踪的消息，狄老汉一家为此伤心了好久。三年过去，狄扬始终没有消息，狄老汉一家也放弃了，这才用当年南崖书院送来的钱给狄云说了一门亲事。 “爹，你是说我失踪的事儿吧？这……说来话长，不过，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爹，娘，大哥，二哥，这些年我好想你们。”狄扬心里也十分喜悦，虽说他早知道这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和兄弟，但这养育之恩……他们，他们就是我的亲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那时候可把你娘哭的……”狄老汉也哽咽了。 “扬儿，你怎么裹的兽皮，你头晕病好了吗？真是，长那么高了，我去拿件衣服给你换，看来要你二哥的衣服才合你穿了。”张氏含着泪，激动得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 “娘，不用，我的事先不忙，衣服一会儿再换。”狄扬赶忙拦住张氏，硬是扶着她坐到院中的椅子上。 “爹，对了，刚才我在院门外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双龙寨，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二哥，拿铁枪干什么？大哥，你眼睛怎么红了？”狄扬听得院内争执，知道家中有事发生，所以一回家就询问起来。 在狄扬问出这句话后，院中的高涨气氛瞬间跌落了下去，一下都沉默了起来。 “爹，娘，哥，你们怎么了，倒是说话呀。”狄扬催促道，知道定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扬儿啊，这件事情说给你听倒是无妨。唉……” 狄老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村头儿郭大娘为你大哥说了一门亲事，姑娘是林庄的，本来日子都订好了，两天前，我让你聂大叔把彩礼送过去，谁知道，这林家姑娘也被那双龙寨的大寨主看上了，不仅打伤了聂大叔，彩礼也弄没了，还说林家这姑娘，是他们大寨主的，三天后就要去接亲，也就是明天吧，让咱们死了这份心。” “这不，你大哥二哥刚才想去拼命，那大寨主可是一个力师，他哥俩去了，不是去送死吗？我这不得拦住他们吗唉，作孽啊！”狄老汉又叹了一口气。 “聂大叔，聂老大？” 狄扬一听，想起了两天前，雨中那个小车队的头儿，叫聂老大的，似乎确实是小时候还抱过他的聂大叔。弄了半天，那车队是给自己哥哥送彩礼的啊。 “嘿嘿，双龙寨？力师？我倒要看看，这亲是不是那么好抢的。”狄扬心中有了定计。 “爹，娘，大哥，二哥，这事儿交给我吧。我去和他们说说。”狄扬嘴角一翘，微微笑道。 “扬儿，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这事儿你可不能瞎掺和，别说是你从小就体弱了，我们村儿那么多武艺高强的寻常武师，谁能是那大寨主的对手啊？说说？那么好说话就不是双龙寨了，那可是这里的一霸。你哥他们我都不让去，别说是你了。”狄老汉一听，心想，这孩子脑子没毛病吧，说说就能说通了？ “爹，你放心，我的病早好了，不让去就不去吧。” 狄扬看狄老汉焦急的样子，也不忍坚持，寻思回头悄悄解决便是。于是就扶起张氏跟着去屋内换衣服，狄云狄胜哥俩见三弟回来了，也按捺住心头的冲动，帮着生火做饭去了。 吃过晚饭，一家子聊了一阵就各自歇息了，大概到了午夜时分，狄扬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推开窗户跃了出去。 这些日子连绵的阴雨总算是停了，一弯新月从云层中露了出来，万籁俱静，只有蟋蟀的鸣叫衬托着寂静的夜空。一道身影借着淡淡的月光飞速向林庄掠去。狄扬盘算，自己不知道双龙寨的位置，问谁也没谁敢带自己去，干脆直接到林庄守株待兔得了，反正时间也不多。 天朦朦亮的时候，狄扬就赶到了林庄，看天色尚早，就在林庄前的必经之路上寻了一个草垛躺了下来。 “力师？不知道是几阶的，我第四层化茧决炼成，倒也不用顾忌使力了，只是实力别差太多就好。”狄扬想着，闭目养起神来。 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日头渐高，雨后初晴的山野中，花香四溢，空气十分清新。狄扬忽地张开了双眼，清亮至极。 得得得，得得得……林庄外，来了数十乘高头大马，其中四匹拉着一辆披红挂彩的喜车，当先一个中年汉子，作新郎官儿打扮，神采飞扬，想是那双龙寨的大寨主秦沛了，后面紧随一人，独目微张，正是那二寨主。数十名手下红布缠腰，但马刀却仍挂在腰间，为这喜庆的装束平添了一份肃杀之气。 “呵呵，终于来了。”狄扬飞身跃出，拦在路中。 “吁……”那秦沛见村口大路上突然跃出一个少年，连忙勒住了马头，惊怒的喝道“小子，你找死，赶快滚！别当大爷的路！” “你是秦沛？双龙寨的？”狄扬不慌不忙的问道。 “哈哈哈……哪里来的疯小子，竟还知道本大爷的名号。”秦沛怒极反笑。心中却十分诧异。 “喂，小混蛋，今天是我大哥大喜的日子，不想开杀戒，快滚开，要是耽误了吉时，爷不把你头拧下来。”二寨主喝道。 “啧，啧，啧，还真是双龙寨的，那没错，你们可以走了，林姑娘已经有人家了。”狄扬摇了摇头，好像真是来当说客的。 “嘿，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死自己找个地方去死，别在这里碍事儿。”二寨主说罢转头向一个马贼使了个眼色。 “你，把这小疯子弄走。” “是，二寨主。”一个马贼拍马向狄扬冲了过去，伸手就往狄扬后脖领抓去，想把他擒住，等候当家的发落。 狄扬见对方来到身前，脚步不动，一侧身，让过马头，用肩一靠，正靠在马身之上，只听一声嘶叫，一道硕大黑影，竟连人带马横飞出去，蓬的落在还未干的泥地之上，那马贼则摔断了腿，哀嚎不止。这一下轻描淡写，就好像掸落衣衫上的灰尘般轻易。 “嘶……”二寨主吸了一口凉气。 “大哥，这小子有古怪。” “小兄弟，你是来帮大溪村那小子强出头的？老林头儿可请不起你这样的高手，今天给秦某个面子，回头请你上山喝喜酒。” 秦沛也看出了这少年的诡异，他虽然丝毫没把这少年放在心上，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今天是来娶亲，不是来杀人的。 “不行！”狄扬很干脆。 “大哥，不就杀个把人，我来。” 二寨主终于发狂了，一跃下马，抽出马鞍上挂的短斧，就欲向狄扬急冲过去。 狄扬嘴角一翘，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中，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出现在了二寨主身后，右手横出，已捏住了二寨主的喉咙。这时，二寨主不过刚刚抽出短斧而已。 “别逼我！”狄扬冷冷的道。 “老二，你不是他对手，都退下！”秦沛彻底冷静了下来，缓缓翻身下马。 狄扬一看秦沛要亲自出手，右手一松，二寨主瘫软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 “好诡异的小子，你应该也是力师吧？嗯，没有力场波动，是学了什么掩饰修为的体术吧”秦沛盯着狄扬道。 “你说是就是吧。”狄扬懒得搭理秦沛。 “好！好久没有动手了，就拿你来开荤。”秦沛身形一展，气势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