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上元灯节(一)
cao场“轻薄”事件的发生,让张斌和刘素贞的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刘夫人发现自己的女儿最近变得有点异常,经常倚窗看着天空的浮云发呆,不时以手捧脸,痴痴地轻笑,刘夫人摇摇头,自己也曾年少过,了解少女的情怀像即将到来的四月天一样扑朔迷离。 正月十五,张斌在铁顾家里吃了元宵汤圆,然后和铁顾结伴回学堂温习功课,节日的来临,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垂髫小儿在街上嬉戏玩闹,上谷城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张斌和铁顾两人下马步行,牵马小心绕过欢闹喧嚣的欢闹人群。 铁顾却体会不到这欢乐的气氛,愁眉苦脸,叹了口气道:“斌哥儿,我父亲真是死脑筋,非要俺一定选读文科,进文经堂,可惜俺不是那块料啊,俺就是个粗人,俺一看到经书、诗词,就像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一般头疼。” 张斌看到铁顾兄弟那副愁眉苦脸样,心里觉得好笑的紧,但嘴上还是宽慰道:“努力吧,你只要有付成刚那种干劲,发扬悬梁刺股的学习精神,铁杆都可以磨成针。退而求其次,在郡学学堂三年表现优秀,文科成绩过得去,即使没通过州试,在夫子的推荐下,也有机会进入到郡府衙门或下面的县府衙门,担任胥吏一职。” 铁顾摇头道:“父亲说过,胥吏一职,没甚出息,而且身为胥吏,永不能参加州试。” 张斌惊讶道:“还有这等事,担任胥吏后,就绝了仕途?”铁顾苦笑点头。 正当两人聊着功名的时候,街上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前面几骑,鲜衣怒马,当街而驰,惹得行人一片抱怨之声。张斌仔细看去,原来是张雪和武家兄弟。 张斌和铁顾牵马站在街边侧身让过。张雪在人群中看到了侧身而立的张斌,在他面前勒住马缰,轻呵一声,让马停住,张斌本来是低着头的,忽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便抬起头来,只见张雪笑意盈盈地说道:“胡儿,听闻刘素贞拜你为师,既然你箭法精绝,投壶应该也不差。” 张斌施礼道:“小姐过奖了。” 张雪艳丽无双的脸上促狭地一笑道:“我二弟和你比试箭法,败在你手上,今日投壶我得赢了你徒弟挽回颜面。” 张斌浅笑道:“时候尚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张雪俏脸微寒,在上谷城,大家都顺着她,在她面前都恭恭敬敬的,只有张斌不识抬举,张雪冷声道:“我就不信,短短几日她有多大长进。”张雪从腰间取了一个物什丢给张斌,说道:“凭此银牌进入上谷伯爵府,看我今日怎么羞辱你徒弟。”话音刚落,一夹马腹,便急驰而去,张斌拿着亮晶晶的银牌仔细端详了下,上面雕刻的银狼让他迷惑不解,旁边的铁顾为他解惑道:“上谷张家的家族徽章为银狼,在大汉以狼为家族徽章的就只有上谷张家。” 街上众人纷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张斌,不知这位少年郎为何走运,被上谷贵女邀请到伯爵府。 ……… 张斌在学堂换上了长衣缚裤,腰束革带,足着短皮靴,颇有一番偏偏佳公子的形象。收拾利索后,便支使铁顾去夫子居室打探刘素贞啥时候出发。 申时三刻,在马厩里,当刘素贞看到张斌得意地拿出的银牌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喜。 两人骑在马上徐行,各有心事,沉默不言。 刘素贞回想起张斌触碰到自己双手的那种颤栗的感觉,眼神的羞涩之意更浓,脸上微微发烫,都不敢朝张斌那个方向瞧去;而张斌回想起在刘素贞臀上的那销魂一按,下腹不禁有一股火热之感一直烧到胸膛,口干舌燥。两人都朦朦胧胧感觉到在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正在升华。 来到伯爵府门口,张斌将两人的进府凭证“银狼牌”递给了守卫,进入伯爵府后,张斌叹为观止,以前只是在外面见识过上谷府的巍峨庄严,进来才发现伯爵府里面的面积之大,完全称得上是上谷城的城中之城,付家庄坞堡和伯爵府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伯爵府大致分为外院和内院,外院有马厩、校场,兵器库,上谷伯的骠骑士和食客们就居住在外院。 在引路仆人的带路下,张斌和刘素贞穿过外院,来到了上谷伯一家人居住的内院。还未进门,就听见院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张斌跟随刘素贞来到一群小娘子中间,刘素贞和这群女孩子比较熟悉,但是张斌除开认识张雪、刘素贞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刘素贞怕冷落了张斌,介绍他是在丽苑勇杀马匪的义勇郎,小娘子们对这位义勇郎瞬间有了兴趣,在花红绿柳的一片莺莺燕燕声中,张斌很快招架不住。 张斌平常说话挺流畅的,但面对一群少女好奇的目光,手心冒汗,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嘴巴也变笨了不少,在刘素贞的提醒补充下,好不容易将丽苑的英雄事迹讲完,便找了个肚子不舒服的蹩脚理由去了茅厕。 从茅厕出来,张胜那群公子哥们正围着一张桌上大声喧哗,张斌本想侧身回避这群世家子们,无奈张胜眼尖,瞅到了他,遂招手示意他过来,没奈何地,张斌走上前,向这群公子哥们拱手施礼。 张胜有心捉弄他,笑道:“张斌,我记得可没邀请你,你今天不请自来吗?。” 张斌不卑不亢地说道:“是府上张小姐邀请我过来的。” 张胜佯装惊讶:“额,也罢,来了就一起玩耍,我们现在玩战棋正酣,只可惜没有丝竹相伴,不过突斯人的长调也挺适合战棋的这种意境,要不你来给大家高歌一曲,也好让我们玩的尽兴。” 众位公子爷纷纷叫好,甚至有人已鼓起掌来。 张斌的脸顿时成猪肝色,张胜是有意让他下不了台面,真是一个毁人不倦的家伙,推辞了,就会扫了大家的面子,不推辞,以自己的歌喉恐怕将来无颜在上谷城再呆下去。 正当张斌左右为难的时候,张雪轻移莲步上前,她有意替张斌解围,说道:“二弟,张斌今天是我的客人,哪有客人为主人献歌献舞的,不合规矩,这样吧,既然大家这么有雅兴,我叫府上的歌姬给大家献艺。” 贵女开口,各位公子爷哪有不乐意的,能见识到上谷伯府的美貌歌伎,总比听一个少年郎唱歌有情趣多了。 张斌险险过了一关,对张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张斌和张雪一起走下台阶时,张雪附耳问道:“你和我胜弟之间有隙?” 张斌点头,将cao场比试的具体经过告知张雪,特别是张胜扔弓在地的那一幕,张雪知道张胜气量狭小,却没想到这般不济。 投壶比赛还未开始,张斌便找了个托辞,准备去外院透透气。 踏出内院门的时候,武士强紧跟在后,轻唤了一声张斌的名字,张斌停步侧身行礼,武士强回了个全礼,然后从门槛往里面瞅瞅,发现张胜没看这边,便将张斌拉扯到门外。 张斌心里纳闷:武士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又想捉弄于我。 武士强笑道:“张斌兄弟要去何处?”张斌答道:“去外院。”武士强说道:“敢情好,我也正想去外院,上谷伯府我每年只来一两次,每次都是走马观花,这次正好陪你逛逛。” 两人沿着外院宽阔的过道往前走,武士强很健谈,但张斌唯恐是张胜等人又想了个什么法子来捉弄他,所以武士强一路上的谈笑说辞全然没有听进去。 上谷伯府的杂役仆人正在挂上元灯,树梢上和房檐上都有高高挂起的灯笼,武士强察觉到了张斌的心不在焉,眼神落在灯笼上,颇为地说道:“张斌兄弟,还为上次重阳登高的事情不快吗?”张斌听了,沉默不言,武士强叹了口气道:“其实那一幕我看得很真切,如果不是你侧身发力避开那块石子,那士壮就很危险了,搞不好有性命之忧。士壮事后冷静之后,听我一说,也是后怕不已,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当面致歉。” 张斌说道:“不用,用不着道歉。” 武士强笑道:“不道歉那就致谢把。”遂拱手躬腰道:“武士强代弟弟武士壮谢过张斌兄弟了。” 张斌连忙扶住武士强,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了这一出之后,张斌对武士强的戒备之心稍减,两人的谈话也渐渐畅快起来. 武士强叹了一口气说道:“诶,张斌兄弟,实不相瞒,我们宣大武家,赤都金家,天鹿齐家的祖先都是跟着第一任上谷伯南征北战立下战功后,才有皇帝册封的爵位,我们虽然是大汉的封臣勋贵,同时也是上谷伯的封臣,大汉的封臣勋贵拥有勋田,拥有永不纳赋税的特权,但权利的背后就意味着更多的义务。 我们要随时听候龙神的旨意,在大漠抵御信奉长生天的北突斯人,在西域抵御信奉真主的奥帝曼人,以及在东海抵御信仰龟太神的倭人。当我们的家园受到入侵的时候,勋田世家必须誓死捍卫家园,只要有一人一息尚存,就要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