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避难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东瀛鬼子搞出来的，他们竟然把我们当成了试验的小白鼠。直娘贼，那些矮冬瓜，三寸丁，竟然……。他娘的，这些罪魁祸首，骂他们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的名声。”赵天龇目欲裂，咬牙切齿的谩骂着：“东瀛鬼子，某家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呆若木鸡的村民还以为赵天是个热血爱国的好青年，正在为死难的村民鸣冤叫屈，为岛国的所作所为愤慨悲歌，其实他们都错了，赵天压根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二癞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二癞子只不过是垂涎春兰的美色，赵天就巴不得找个借口杀了他，逼急了他，连借口都省略了。此刻的赵天心里想的不是那些再也看不到的人，而是他自己，他的小命，以及他未过门的媳妇。

    “既然东瀛鬼子干了这事，那么他们肯定还会再回来查看结果，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阳北村去揭露他们干下的丧心病狂的罪孽。这里，不能待了。大家回去收拾一下，带上半个月的干粮和换洗的衣物，我们先上山去躲上半个月。”

    赵天在村里可没有什么威望，平日里就会仗着自己的一身武力，欺负欺负村民，占占便宜，名声比起二癞子，那就是乌龟与王八，没多大的区别，想指望村民听他的，还得靠另外的办法：“都聋了，傻愣着干啥，还不快去，某家数到三，谁要是还敢留在这儿不动弹，某家就让他到黄泉路上跟二癞子做个伴。”

    赵天拔出二癞子身上的匕首，恶狠狠的看着村民，面对老实巴交的农民，棒子和大枣之中还是棒子比较实用。

    很快，用扁担挑着包袱的村民都集合了起来，死气沉沉的向着山上跋涉而去。

    初升的旭日像是个调皮的小孩，躲在树林的上空，偷偷的瞄着林中蜿蜒的队伍，贼贼的追着他们。

    “天哥，你让我带着这么两罐猪油做什么，别人带的可都是口粮，要是到了山洞里他们不肯分些给我们，那我们不是得喝西北风。”司辉文挑着两罐酒坛子大的猪油，看着别人边走边啃大麦饼，心里嫉妒的要死，恨不得过去跟他们交换一下物资，暗想赵天不会是平时猪油吃多了，蒙了心智了吧。

    “哪来那么多废话，看着点路，别摔倒咯，这两罐猪油可是关系着十来条命呢。口粮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不怕他们不听话。”

    包扎过伤口，填饱了肚子，休息过一会儿，赵天已经能够拄着木杖走路，虽然有些踉跄，但是别在腰间的匕首让随行的村民没有人敢小觑这个杀人凶手。

    “清晨的山林真是诗情画意，淡淡的薄雾如梦似幻，暖暖的朝阳轻柔如纱，空气之中夹杂着泥土和小草特有的芬芳，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山林百鸟的鸣唱。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罗海看到如此良辰美景，书生的浪漫情怀盖过了他断手的疼痛，不合时宜的吟起了王维的诗句，浑然忘了他们是在逃难，而不是旅游。

    赵天神色古怪的看着他的未来老丈人，如果换了别人敢在这种时刻，这种地点唧唧歪歪，赵天绝对是一脚把他给踹飞。

    “咳咳，岳父，先进去再说。”

    赵天用木杖拨开了半人高的杂草，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一阵阵清风从洞内吹出，带来了一阵阵凉爽。

    弯着腰进入了洞口，越往内走，通道就越宽敞。

    山洞的中央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一个巨大的广场，方圆有八百多米，广场的右侧变声是一口泉眼，汩汩的往外冒着泉水，沿着一条天然的小渠道流向洞外，地面有规律的铺好了干草，显然以前有人住过的，广场的另一边是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方便人员逃跑。这里本是一个三百平方开外的小山洞，每到兵荒马乱的年头，南城附近三个村庄的人就会上山避难，顺便加拓一下洞xue的规模，久而久之也就把它扩建成了一个理想的避难所。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我这双小腿今天可要跑断了。”司辉文把肩上的担子放下，头一个做到地上，边用草帽扇着风，边啃着从村民那讨来的大麦饼。

    赵天眼神一一扫过坐在地上的村民，放在右腰匕首上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复又握紧，眼神之中残忍嗜杀与同情悲悯不断的变换着，倾轧着。

    怎么办，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被抓伤或者咬伤了，连我也不例外，我们也会变成那种丑陋凶残的恶鬼吗？我不要变成恶鬼，我也不能让他们变成恶鬼，否则他们会把春兰撕成碎片的。我该怎么办？在他们还没变成恶鬼之前先杀了他们，然后再自杀，这样才能保护春兰不受伤害。

    不行，他们都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叔伯姨婶，他们没有做错了什么，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受到的惊吓，折磨，痛苦已经够多了，你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去剥夺他们的性命。看看蚊子，小时候他给你背过多少次黑锅，为你跟别人干过多少回架，你忍心下得了手吗？

    “天哥，怎么哩，你流了好多汗，快坐下来休息一会。”春兰拿出手绢细心的帮赵天擦拭着额前的汗珠，嗔怪的说道：“腿受伤了就不要逞强，在山下就该叫人把你背上来才是对的哩，你若是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我可不想将来嫁给一个瘸子。”

    赵天抓住春兰的手，看着她爬满红晕的脸庞，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好了，大家听我说。”赵天拍了拍手，把村民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没有受伤的人去外面砍些柴禾进来，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来搜山，我们要早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暴露了行踪。再说一遍，没有受伤的人都要去，谁要是敢偷jian耍滑就别怪某家对他不客气。”

    赵天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受惊过度的村民也没有心思跟他拧。

    “你留下，我有别的事情交给你做。”

    赵天拉住了春兰的手，不让她离开。

    村民里走出了十二个村民，十男两女，剩下坐在地上的三十四个伤号。

    赵天拔出了匕首，声严色厉的喝问道：“最后重申一遍，有没有没受伤的懒汉混在这里面。若是说谎，死后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没有了是吧，很好，你们的样子我都记住了，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之后就不要反悔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