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养伤
莫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身处何方，此时感觉到自己处在一片陌生的天地之内，这里阴气沉沉，血云满天，大地上到处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气，闻之欲喁。 这一切让莫言感觉极为不舒服，他在这里呆了很久，至于为什么来到这地方，他也是不知。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莫言望着这血红的天地，不停地喃喃自语。 “父亲，大哥！”莫言想起家人，一阵痛心便席卷全身，“我要报仇！！”莫言在心里不停地叫喊着。 “杀，杀光所有人！”就在这时，莫言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从天空中的血云深处发出一般，他努力甩甩头，正暗想着，这地方并无他人，怎么回事？难道听错？ “杀，杀光所有人！”这个声音又传来，并且带有极强的诱惑性，好像这声音的主人就是真理，只有听他的话，才是唯一正确的。 此次他确定自己没听错，是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和他说话，“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莫言对着这血红的空间放声大喊起来。 “杀，杀光所有人！”这声音第三次传出了，似乎更为响亮，莫言一阵心笙摇晃，神智逐渐模糊起来，接着眼前出现了家人的面容，父亲叨着旱烟杆，正“吧哒吧哒”抽着，大哥微笑在看着自己，大嫂正在为全家的晚餐忙碌，活泼可爱的侄儿侄女在奔跑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唤“三叔，三叔”，多么和谐美满的画面啊，可是突然之间，画面中便是鲜血飞溅，火光冲天，家人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 “不！”莫言悲痛不已，疯狂地叫喊着，然而却无津于事。 许久之后，莫言还没能从悲痛中缓过来，而那声又一次次地响起，仿佛是要告诉莫言，只有杀戮才能让他心中的痛楚得以缓解，渐渐地莫言感到神智开始模糊了，理智一点点退去，他嘴里不停喃喃地说，“杀，杀光所有人？对，那就杀吧！” 正当莫言身上戾气渐浓之时，血色的天空中却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师弟，你这是怎么了？”这声音是那样动听，犹如黄莺出谷一般。 接着，莫言感觉到一只温暖柔嫩的手在抚摸自己的额头，好舒服好温暖啊，莫言心中如此想着，努力地睁大双眼想四下搜寻，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的声音能如此动听，又是何人的手能带给他这般温暖舒服，片刻之后，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并逐渐清晰起来。 “师姐！”莫言叫了一声，而他的声音却是虚弱无比。 “啊，太好了，师弟你终于醒过来了。”岳灵儿雀跃的声音响起，俏丽的小脸上满是欣喜。 莫言打量了下四周围，发现身边不再是血红色，更没有残肢断臂，此时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慵懒的阳光正从窗户照射进来，空气中还飘荡着山林草木的气息，这一切莫言感觉极为熟悉，那时自己学艺数年的地方，“我到底怎么了？我回到朝阳山上了？”莫言如此想着。 他想起身出去看看，双手撑着床板，刚一用力，浑身上下和内脏经脉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使得他不由地呲牙咧嘴起来。 “哎呀，师弟，你这是做什么呢？你刚刚醒过来呢，别乱动！”岳灵儿看着莫言的动作，连忙娇嗔道，便伸手过来扶他躺下，接着又摸了摸莫言的额头，柔声地说：“师弟，你就好好地躺着吧，莫要乱动，师姐这就给你拿粥。” “谢谢师姐。”莫言眼光流转看着岳灵儿道，他不光是谢谢师姐此时的照顾，更要谢谢师姐那悦耳的声音，还有那双把他唤醒的温润小手。 “傻师弟，这有什么可谢的，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岳灵儿并不知莫言道谢中含有多层意义，她没有多说什么，粉红身影便消失在房门，飘然而去。 莫言正痴痴地望着离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又暗自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师弟啊，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来这后山的野兔可全给我打了。”门外响起了曹亮的高兴的声音。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曹亮满面笑容，手上拿着一只烤野兔，快步走到了床前，并把手中之物递给莫言。 莫言刚想接过，岳灵儿已经端着一碗白粥来到了床前。 “曹师弟，你真是的，莫师弟刚刚醒来，这等油腻之物如何能吃得下。”岳灵儿瞪了曹亮一眼说道。 “嘿嘿，师弟那你可就没口福咯。”曹亮嘿嘿一笑道。 岳灵儿刚喂莫言吃完一碗白粥，房中又来了两人，来人是万剑门门主岳南天和莫言的师傅赵长老。 莫言想起身迎接，岳南天却伸手按住他，“小子，不用多礼了，你好好躺着吧！原来也是想这几日把你们招回来！没想到你们自己倒是先回山了，哈哈，如此也好！”岳南天虽然笑声爽朗，便其中似乎多出几分担忧。 旁边的曹亮停疑惑问道：“师傅，发生了何事？”岳南天是他的受业恩师。 岳南天并没马上回答，只是双眉紧皱，似乎在想些什么，而一旁边的赵长老开口了，“前几日，灵儿带回了一些消息，经过调查并确定，青龙帮正在纠集人马，很快便会来攻打我万剑门了，如今山下出现了许多不明身份的江湖人物了，想来他们快要发起总攻了吧。”赵长老说完也是双眉紧皱。 “来就来，我们还怕他们不成？我不去找他们麻烦，反倒让他们找上门了，如此也好！”曹亮不满地说道。 “徒儿，此次非同小可，青龙帮不但纠集了金刀盟，还拉拢了十几个江湖小门派，虽说这些我们并不惧怕，但我们还查出，青龙帮的太上长老也会参与此事，这我们不得不慎重啊。”岳南天叹了一口气说道。 “青龙帮，王德，我定要取你狗命。”一直没出声的莫言狠狠地说道。 赵长老看着怒不可揭的莫言说道：“徒儿，至与那青龙帮太上长老，门主自有安排，你切莫与其对上，那王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中带着丝丝忧虑，莫言和岳灵儿可是他最为优秀的弟子，虽说武艺了得，但王德之能，却不是武艺能解决的。 莫言没有再说话，双眼中的恨意未减半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赵长老之言。接着岳南天和赵长老又安慰了几句好好休养之类的话语，便告辞而去了。 一日，在离朝阳山几万里之遥的高空中，两道光芒如流星一般飞速急驰着。 “师兄，一连赶了几日的路程，我着实累得紧，不如到前面的山峰稍作休息如何？”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从后面那道循光中传出。 “也好，愚兄也有些真气不足了，便依师弟所言。”这声音略为苍老，像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是从前面的循光发出的。 接着，两道循光便像拖着尾巴的流星，向前方一座山峰急速降去了。 山顶，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两个白衣人正打坐调息，这两人身着衣襟处绣有一把金色小剑的白衣，此时又是全身雾气环绕，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感，要是凡夫俗子看到，必是当即跪拜，高呼仙人。 半晌之后，两人才打坐完毕。 “张师弟，此番下山，我可是稀里胡涂就给你拉来了，之前问你何事你又不说。如今能否告知愚兄啊？”那位中年白衣人声音中似乎有些不满。 叫作张师弟的俊朗白衣人说道：“刘师兄，宗门在中州扶持有一个世俗势力，每十年便会为宗门提供一些有资质之人，此次便是受师尊之命下山的，便是为此事而来的！” “原来如何，可这是件小事，师弟一人便足以完成的啊？为何还要叫上愚兄呢？” “呵呵，不怕师兄笑话，师弟我从小便在宗门之中，从未出过山门，更未涉足过世俗，不像师兄来自世俗之中，对当中之事知之甚详，所以小弟便厚着老脸拉上师兄了。”张师弟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地说。 刘师兄颇为得意，微微拱手道：“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师弟看得起愚兄了。” “刘师兄，临下山前，师尊还和小弟交待了一事，这个世俗势力似乎惹上一个我等同道中人，师尊要我等两人顺便解决此事。” “那倒无妨，在世俗中逗留之人，想来也不会有太过高深的修为，就是修为高过我等两人，也会给些面子于宗门，到时顺手为之便是。”刘师兄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对其宗门颇具信心。 “小弟也是这般想的。”张师弟微微点头，同意刘师兄之言。 接着两人便聊起了别的话题来，无非就是刘师兄讲了一些世俗界中好玩的事情，直听得张师弟大为向往。 又聊了小半晌时间，刘师兄站起来说道：“张师弟，这便前往那处世俗势力吧，快些做完事情，也好早日回山。”说罢，一挥手，放出一把金光灿灿的飞剑，此剑一出现，便悬在刘师兄面前，刘师兄轻轻一跃，双足踏上了飞剑。 “如此也好”张师弟说完也招呼出一把同样的飞剑，并双足踏在飞剑上了。 “咻！咻！”两声，两人便化作两道金色光芒，破空而去了。 青河城里，在青龙帮大院的密室之中，王德还是盘坐在蒲团之上，王青龙也还是恭恭敬敬在一旁持手而立，神情仍是极为尊敬。 “四叔祖，那人的家乡我们去过了，并未发现其踪迹。”王青龙躬身说道，眼睛并不敢看着王德，似乎在等王德发怒一般。 “唉，想来那小兔崽子也不会傻到跑回家中的，如今最有可能便是在万剑门之中，也罢，老夫便和你走那万剑门一趟吧，你早些准备，但是速度要快，要是等到万剑门背后的势力醒悟过来之前，一举拿下他，要不然到时，老夫也无能为力了。”王德出乎王青龙的意料，并没有发怒，反而用落寞的声音如此说道。 “侄孙尊命，这就去准备，历时侄孙再来禀报四叔祖。”王青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之色后，随后躬身告退，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