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古风
一路向北，莫言行走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由于整个玄阴宗山门范围之内，灵气要比外界浓郁许多，这使得其中的山峰上林木葱郁，景色秀丽。 然而沿途那优美的风景却没能使莫言放缓脚步，如今他心中颇为急燥不安，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他，前面有危险正等待着他。可让人气结的却不知道这种危险何时会到来，更不知道是何种危险，这使得莫言心情不由地烦躁起来。所以此时他全无心情去欣赏风景，只顾埋头匆匆忙忙赶路，他想要尽快到达采石场，好向芸儿的那位朋友打听一下，到底化尘谷中会潜在着什么样的危险。 赶了半晌的路程，莫言来到了一座已经被挖去近半的山峰前。沿着山前碎石小路，他来到了一个宽敞的采石场前。 此时正值晌午，采石场并未收工，场中的师兄弟们正挥汗切割着如种石料。他们所用的工具却不同于世俗的斧凿之类，而是各式各样的飞剑。师兄弟们指挥着各自飞剑，用剑气把地上的石头切块，平整等一系列工序之后，再用法术整齐地叠在一旁。 对于这种未曾见过的场面，莫言来了兴致。当下按住心中急燥之意，饶有兴趣地在旁观看起来。这种工作虽说看似轻松，但所耗的真气可不小，一些些修为较低的师兄弟，一块石头没切开，已经无后继之力了，只能原地打坐恢复起真气来。 “看来这样的工作，也不失为一个修炼之法啊。”在一旁观看的莫言不知觉地低声说着。 他刚说完此话，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何人，为何到此处来？”莫言闻声，转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委琐老头，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那句话正是由他问出。 莫言暗自用望气之术稍稍查看老者，可所施的法术却如石沉大海般，丝毫没有探出老者的修为。这种情景表明，此人要么是筑基期以上，要么是身无真气的凡人。而能在玄阴宗出现之人，莫言可不会傻到当眼前之人是个凡人。于是他快步上前，抱拳解释道：“前辈莫怪，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无意偷看什么。” 枯瘦老者抚摸着颌下几娄山羊胡，瞪眼说道：“小子莫要胡说，什么路不路过的。这前面除了化尘谷，再往前便是迷雾森林了。我就不信，你一个炼气四层的小子，能出得了这山门？” 莫言道：“在下正是前往化尘谷赴职的！” 这话一出，老者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失声道：“你，你要去化尘谷？不是叫韩小子别再派人来了吗？” 莫言疑惑道：“前辈，有何不妥吗？” 老者神色间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说道：“没，没什么不妥，你走吧，该去哪就去哪，别在这障事了！” 看着老者一脸不耐之色，莫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接着问道：“前辈，请问此处的执事是哪位？” “执事？你找执事做甚？” “是这样的，在下受朋友所托，给此处执事捎来一些东西。” 老者略一思索之后，又好奇问道：“朋友？东西？什么东西？” 莫言此时已经确定老者便是自己要找之人了，忙上前施礼道：“想来前辈便是这采石场执事了，晚辈莫言见过古风前辈！” 行完礼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两坛上好灵酒：“芸儿姑娘说了，她好久没见到古前辈去她家作客了，十分想念古前辈，所以叫在下路过采石场之时，给古前辈捎上两坛灵酒。” 老者一把抢过莫言手上的灵酒，视若珍宝地用鼻子嗅个不停，咧嘴大笑道：“还是这小丫头懂事啊，不枉老夫疼她一场啊！” 老者古风轻轻一掌打掉酒坛泥封，坐在一块切巨石上，犹自敞饮起来了。 莫言见古风这般模样，没再出言打拢他，只是执手站于一旁。 在古风鲸吞海饮之下，瞬息之间便把一坛灵酒喝完了.心满意足之下，伸手摸了摸被溢出的酒水打湿的胡子，打着酒嗝说道：“小子，看在你给老夫捎来了这等好东西，便出言提醒你一句，那化尘谷还是不去为好。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才能接到这看守化尘谷的任务。” “有这么严重吗？那里有什么危险？” 老者拿起另一坛酒，拍开泥封，但却未像适才那般牛饮，只是轻呡了一口，又说道：“恩，那化尘谷自古便是宗门前辈的坐化之地，一直以来并无危险可言。可是自从五年前起，在那里看守的弟子却接二连三失踪，前前后后，共计十二名弟子在化尘谷中不见了踪影，连尸体都找不到，你现在去那里，与去送死无疑，老夫奉劝你还是快些走吧！” “那宗门不曾追查原因吗？”莫言不解地问道。 “查是查了，可查来查去，却也查不出原因啊，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而那化尘谷从此之后，便不再派弟子看守了。也不知道你得罪谁了，竟然给派去化尘谷做看守。若是你还要前往，只怕你也要落得之前的十二名弟子一样下场哦！” 莫言听完此话，原地沉思了起来。看来这都是陆家给自己下的套，想让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化尘谷中。只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回宗门说自己不愿意接这任务？可是任务已经派下一个月了，还能改吗？就算能改，想必那麻面执事也不会让自己改，说不定真的给自己安个什么抗命之类的罪名，那可就死得更快了。 莫言沉呤了片刻，又问道：“古前辈，在下是不能就此回宗门的，不知前辈可有何对策？” 古风没有理会莫言，仿若没听到莫言的问话一般，自顾自地喝着酒。 莫言轻叹一声，看来只能另想他法了，无奈地转身正想离去，可刚走出几步，那古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小子，回来，看在你与那小丫头相识一场，又给老夫带来这上等好酒的份上，实在不好意思见死不救，就帮帮你吧！” 莫言大喜，快步回到古风面前，恭敬说道：“多谢前辈相救，在下如今该如何，还望前辈示下。” “小子，那化尘谷离此地只有十里不到，以后晚上你就住在采石场中，白天的时候过去巡查一番便可以了。” “只是白天去？”莫言不解地问了一句。 古风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据老夫所知，之前那十二名弟子都是在晚上失踪的，所以白天应该是很安全的。” 莫言一脸的犹豫不决，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低声问道：“要是那些前来查哨的师兄弟发现，并上报执事堂，因此治在下一个擅离职守之罪，那可如何是好？” 古风不耐烦说道：“哎呀，管不了那许多了，而且自从化尘谷无人出事之后，那些查哨的从来都不会理会这边的情况。你若是真的怕，那你就去化尘谷住吧，生死我可不管了！” 莫言思索片刻，点头说道：“那就依前辈所言吧！” 一见莫言答应了下来，古风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不怀好意地说道：“不过，我这里可不能让你白住，你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每天得给老夫切好五块石料！” “啊？”莫言愕然，没想到这老头是拐着弯来让自己当苦力。可再细细一想，当苦力总好过送命吧，他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依你便是！” 见到莫言应承下来了，古风指着不远住的一间石屋道：“以后你就住那里了，如今天色不早了，明天你就开工。记住了，每天五块石料，要是切不出来，可以累积第二天，月底按天数结算！”说完这话，古风不再理会莫言，兀自摇头晃脑地提着酒坛，哼着小曲走了。 “切不出来？不就切五块石料？很难么？”莫言毫不在意地说着，随后也走向古风所指的石屋了。 次日清晨，天色尚是灰蒙蒙，莫言就已经赶着十多里的山路来到化尘谷，开始第一天的工作了。 化尘谷处于一个极低洼的狭谷之中，面积不大，只有方圆十数里的范围。谷的两面有悬崖峭壁，一条极小的山路从中贯穿而过。路的一头通往迷雾森林，另一头则是经过采石场通往宗门。由于山路两头都有宗门设下的禁制，寻常的野兽与人都不能轻易入谷，这使得莫言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每天的工作主要是检查禁制是否松动，还有哪些年代久远的墓地是否需要修缮。除此之外，还要检查是否有野兽之类的闯入谷中捣乱。其实这些工作十天半月来做一次就好了，但莫言心里盘算着，此处乃是宗门前辈的埋骨之地，死者为大，若是因自疏忽而出了纰漏的话，那可就不好交差了。既然接了此任务，自当尽心尽力去做好，反正这十余里的路程也不太远，每日一来一回，权当炼体便是。 不知不觉，时至晌午，由于是第一天开工，莫言认真地巡查化尘谷各处，哪里的禁制需要加强，哪个坟冢需要修缮等等，莫言都做到心中有数，为此也花去了两个时辰。 想到昨天和古风的约定，莫言不得不放下眼前的工作，打算先回采石场完成今天的石料任务再说了。至于这里的工作，明日再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