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托拉斯(中)
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跟随着诺顿将军来到了黑墙的外围。由于军方的科学家暂时还没弄清黑墙底部是否存在有损害人体健康的物质,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俩人都穿上了厚厚的生化防护服。 光滑的黑色墙面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口,这个洞xue便是通往【源】遗址的大门。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抬起头,凝视着这个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要吞噬一切生物黑洞,不时有阴冷潮湿的风从深不见底的坑道里涌出。 “这个入口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通过防护服里的麦克风随口问道。 “大约是在一个礼拜以前,当我们发现的时候,这个入口还曾一度关闭过。”诺顿将军回答说。 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又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在入口的不远处,停靠几辆重型卡车。几个巨型机械手臂正抓起一些紫红色的卵形物体,往集装箱中填装。 是基因孕育器。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一眼便认出了紫红色的卵形物体。在托拉斯的总部,他曾亲眼目睹过培育DX异变者的整个过程。这些像卵一样的东西,原本是连接在母体上,用来盛装DX异变者的生物容器。一旦离开母体,这些孕育器便会马上死去。军方的那帮家伙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常识,居然对待文物那样回收着这些没有用处的垃圾。 银发上校心中一边默默地鄙视着军部的无知,一边跟着诺顿将军走进了一个正方形的货物升降机中。 “【源】的遗迹是就在我们脚下约50米地方,我们要下去的话只有靠这几台升降机了。”诺顿将军按下了启动开关,随着哗啦啦的声响,升降机的铁闸门地关上了。悬挂在升降机上的缆绳发出呜呜地滑动声,随后朝着漆黑的深渊坠落下去。 在伸有不见五指的隧道中,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打开了头盔上的照明灯,一束浅黄色的光线打在沿途的坑道上。 上校通过密封的透明面罩,仔细地观察着附着在坑道壁上的粘稠物。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就像肺癌患者上呼吸道里的痰液一样令人恶心。粘稠物蔓延了整个坑道壁,而且越往下越浓稠。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还发现了数个像rou瘤一样的紫红色有机体。当他们的升降机从这些东西旁经过时,紫红的rou瘤就会分泌出乳白色的液体来。 “从这些附着物的蔓延态势来看,黑墙下发现的【源】至少已生长了十五年。”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望着这些附着物冷静地说。 “什么,能有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竟然让【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长了十五年。”诺顿将军有点不敢相信。 “这不就应了那句俗话吗!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军阁下,您可不要低估了【源】的智慧。”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把目光再次挪回到诺顿将军的身上。 咣噹!升降机终于落到了最底层。 “到了吗?”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已经能够看到从铁闸门的缝隙间透过来的光线。 诺顿将军点了点头。铁闸门打开了,一片绿色 “哦!这地底下的空间可要比上面的大多了。”银发上校吹了一声口哨兴奋地说道。 一个庞大的地下湖泊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但这片绿色的地下湖,已经与沙浪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有了很大的不同。由于伫立在湖水中央的演化树发生了的崩塌,整个地下世界失去了新陈代谢的能力,湖水正在逐渐枯竭,在离树体的地方已经露出了蓝紫色的浅滩。 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走在软绵绵富有弹性的菌丝地毯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很显然,这也是【源】的一部分, 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到湖边,蹲下身子用手舀起一捧绿色的湖水,晶莹透明的湖水在他手心发出翠绿色的荧光。 “是地下甜水—阿帕苏。” “地下甜水—阿帕苏?这会发光的湖水还真有个奇怪的名字。”诺顿将军酸溜溜地说。 “会发出荧光是因为这种湖水中含有特殊的磷元素,这是滋润【源】生长必不可少的养料,不过如果【源】的主体已经死了的话,那么这些水也就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 银发上校抬起头眺望着斜插在湖水中央【源】的母体部分,那棵巨大的像树形状的生物,已有一半没入了湖底,如同一艘折戟的舰船。有几艘水陆两栖气垫船正在母体四周游弋,船上的施工人员正忙着放下潜水机器人打捞深入在湖底的孕育器。 “能借用一下您的气垫船吗?我想靠近那个母体看看。”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对站在他身旁的将军说。 诺顿将军联系上了离他们最近的一艘气垫船,那艘气垫船停止了打捞,调头朝着他们的方向开来。 气垫船围绕着母体缓缓前行,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站在船的顶端,以便能够更仔细地观察损坏的情况。 这个插在湖中的半透明物体表面显得残破不堪,到处都是冲击后而留下窟窿,几层剥落的外皮掉在外面,随着起伏的波浪在湖面来回地摆动。 银发上校的眉头紧锁,看来基因演化树已经损毁到无法回收的程度,而且和总部当初所猜测的一样,这里的发现遗迹也不是【源】的实体,真正想得到的主脑部分,或许早在数月前就已经逃离开这个藏身之所。 “看来我们都被耍了呢,诺顿将军,这玩意根本就不是【源】的实体,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 “什么,这个不是【源】的实体!”诺顿将军脸上写着不能面对这个事实的表情,这比告知这东西不是【源】还要让人难以接受。难道自己这一个星期的努力,全都都是无些用功么。 “没什么好吃惊的,将军阁下。【源】逃离组织的头一年,我们就曾经发现过好几个与之相类似的分身。所说那些分身的个体都没有这里的巨大,我想那可能生长时间的缘故。我想真正的【源】也许的确在这里待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迫使它离开了这个相当隐蔽的地方。” “当我们发现它时,它为什么还能够活动。”诺顿不解地问。米哈依尔罗维奇上校的结论简直就是给他从头到脚地泼了一盆冷水。 “这和砍掉人头时,肢体在那一瞬间还会抽动的道理一样。当属于【源】的大脑走了以后,它的躯体还会条件反射地做着机械的活动并且维持相当长的一段的时间。【源】的狡猾程度已经超乎了我们人类的想象,它会像蜕皮的蛇一样,在世界各地留下它假体的分身来迷惑组织的追踪人员。这样的分身我们早已经收集许多个,而这个残破的次品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没什么价值。当然将军阁下想要把它带回去做纪念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恶,原来你们对【源】研究得挺透彻的,难怪那东西会从你们的手中逃走。”诺顿将军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