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往事（下）
没有喧嚣的人流，没有变幻的灯光，‘破落领域’的夜晚像死一般沉寂。沙浪跳到一截残破的断墙上躺了下来。纯净的黑色夜幕让他睡意绵绵，虽然咕噜咕噜叫着的肚子还在那里吵个不停，但是这一点也不能够影响沙浪睡觉的心情。他更喜欢现在的这种自由，即便是失去一切现代文明所创造的享受。在这个连警察都不愿意管的地带，是不会有人跑过来问他为什么要在大街上睡觉的。 沙浪闭上眼睛缓缓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幼年时光。 “你快放手……啊……痛死我了。”被沙浪扭住手臂的小男孩痛苦的喊道，他的几个同伙们趴在地上的个个吓得面如死灰，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帮忙。 “好，把你刚才所说的话给我吞进去。”年幼的沙浪虽然比这个胖男孩矮了半个头，身材也比他瘦小，但他强劲有力的胳膊，和那倔强不屈的性格，还是将这群欺负他的小混蛋们揍得满地找牙。胖男孩咬着嘴没做声，他用怨恨的眼神回瞪了沙浪一眼。沙浪被他挑衅的眼神激怒了，把的他手臂扭到了背后猛地一扯，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从胖男孩的手臂中发了出来。 “啊……你在干什么……我……我的手臂断了！”胖男孩失声地惨叫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像雨点一样从他的额头落下。 “如果你不想你的另一条胳膊也变成这个样子，就把你刚才侮辱的话全部收回去。” “我……我收回去，我再也不敢了。”胖男孩垂着头求饶地说。沙浪这才放开了他。 “滚吧……”沙浪冲着这群小流氓吼道，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的那些小喽罗们全都爬了起来，搀扶着他们胳膊脱臼的‘老大’落荒而逃。 破烂的街区里又只剩下沙浪一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抹去了嘴角的血污，朝着‘破落领域’深处走去，他的家就在附近的一个贫民窟中。这时灰黑色的天边出现一道绯红色的晚霞，血红的颜色映照在沙浪的身上，将他的幼小身影拖得像即将到来的黑夜一样漫长。也许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看到一点点外面的世界。据说这道红霞是一个叫太阳的东西发出来的光芒，沙浪从来就没有见过。但贫民窟的老人们曾经告诉过他那是悬在天空中一个很毒的球体，它的强烈的光线能灼伤你的皮肤，所以绝对不要好奇地去看它。如果没有罩在人们头顶上厚厚的黑云，恐怕人类早就从这个星球上灭绝了。然而现在这穿透力超强的阳光还是出现在了‘破落领域’的云层的边沿，在这个城市最边缘的地方，是没有那些化工厂日夜不停地为他们排放二氧化硫保护气体的，光靠扩散而来的稀薄云层根本无法完全阻挡穿透进来的紫外线。 沙浪迈着迟钝的步伐走在这条肮脏的，布满碎石的小路上，绯色的朝霞已经完全染红了两旁东倒西歪的破败建筑，一切看起来仿佛都像是在燃烧似的。过了前面的路口就快要到家了，沙浪刚刚拐了进去，就看到jiejie沙星正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站在这个路口等着他。 “沙浪你跑到那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刚才是多么的担心你。”沙星扬起手，不由分说地照沙浪脸上扇了一巴掌。沙浪被打了一个踉跄，差点坐到了地上，他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那感觉就像被火辣辣的阳光灼烧过一样疼痛。 沙浪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沙星看着夕阳中满身污秽伤痕累累的沙浪，忍不住将他幼小的身躯抱在了怀里。“你又去打架是不是！”沙星眼中含着泪水在沙浪耳边温柔说。 “他们欺负我，还说了侮辱jiejie的话。”沙浪转过头去倔强的答道，他坚毅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泪水，就算被冤枉又怎样，就算被欺侮又怎样，就算被抛弃又算什么，这些也都不会成为沙浪哭泣的理由。 “干得好，这才像我的小男子汉沙浪！”沙星抚摸着沙浪嘴角边裂开的伤痕，他脸上那殷红色的巴掌印已经完全融化在透进来的夕阳里，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 “我们回家吧！”沙星牵起沙浪的小手两个人在这片如同火一样燃烧着的废墟中朝着家中方向走去…… “喂！你这小子，睡在这里就不怕着凉啊。”一群在‘破落领域’里闲逛的毛头小混混们发现了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堵残破废墙上睡觉的沙浪。他们不怀好意地走过去将沉睡中的沙浪围了起来。 “嗨，我说话你没听见吗？”带头的一个瘦高个看到沙浪对他的话竟然全无反映，不由地大为恼火。“老子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他妈的快给老子起来，别再那里装睡。”他抬起腿，一脚踹到了沙浪的小腹上。 沉浸在睡梦中的沙浪抖动了一下身体，梦境中那些如画面中的往事像是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头的湖面一下子被搅得浑浊不清。沙浪挠着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群穿着奇异服装的小混混们正围着他。那瘦高个以为这一脚肯定会让对方疼得跳起来，那知道沙浪竟然吭都没吭一声，若无其事地坐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脚还踩在硬邦邦的沙浪小腹上，那感觉就像踩到了一块石头上，而不是人的肚子上。 “你们这些家伙想干吗？”沙浪环视着这群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他们一共有七个人。每个人都长得丑陋无比，不是尖嘴猴腮就是，就是满脸横rou，他们努力地装出一副很rou模样，像个傻瓜似的冲着沙浪冷笑，就好像沙浪已经成为了任他们宰割的猎物一般。 “你这小子知道吗？你现在正睡在我的地盘上。”站在沙浪面前的那个瘦高个指着沙浪的鼻子嚣张地说。“那又怎样。”沙浪横了他一眼。“看你的穿着不像是‘破落领域’的人，你是从‘边缘都市’来的吧，那么我不妨告诉你，睡在我的地盘上，就要给我交租金。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 “切！那来的蠢规矩，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沙浪对瘦高个的勒索置若罔闻。 “咦……臭小子，你最好识相点，把身上的钱全都给老子交出来。不然的话……”他向旁边的那个长着一身横rou的家伙使了个眼色。那个流氓马上从兜里掏出一把*来，他熟练地把玩着手中的利器，不断转动的刀刃在夜色下化成一团白影。 “刚才就是你这个家伙踹醒我的吧！”沙浪盯着面前那个瘦高个冷冷地说，他锐利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杀气。瘦高个被沙浪凶狠的眼神盯得混身不舒服。 “是爷爷踹的又怎么样，你还想要的话，爷爷再免费送你一脚。”说着他抬起腿照着沙浪的面门就是一脚。沙浪不躲不闪，双手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脚踝，轻轻地向下一转。噶蹦！瘦高个的那条腿里发出一阵清脆响亮的骨裂之声，只见他的脚尖朝下脚踵朝上，整条腿竟被沙浪硬生生地绞得反了过来。 “啊……”瘦高个痛得尖声大叫，声音凄惨至极。周围的人全都被沙浪这凶狠凌厉的手法给惊呆了。沙浪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只是在一瞬间，就把他们的头儿变成了一个躺在地上的残废。那些混混们个个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就连最会玩刀的那个家伙也早吓得把那把*扔地上了。 沙浪站起身来，他挺拔高大的身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出了半个头，看着沙浪威武的身材那些混混们心中更加胆寒。沙浪将手指的关节捏得，咯咯直响，犀利眼中露出了丝丝寒意。 “碰上本大爷也只能算你们倒霉了，觉悟吧，不知死活的家伙们！”沙浪的拳头朝这群混混们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