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清殿
广场之上,热闹非凡,杨天凡远远望去,有好几百人之多,大多穿着南天门青色道服,有道有俗,有男有女,多数是年轻后辈,站了这么多人,广场还是显得很宽敞。 道通真人看了眼杨天凡,道:“随我来。” 杨天凡哦了一声,跟着道通真人向前走,两人穿过广场时,不时有年轻后辈给道通真人行礼问候,他都一一点头别过。 两人走到广场尽头,一座石桥横空架起,一头搭在广场上,径直向上斜伸入白云深处,如天际仙境之桥,落入人间,名谓“天桥”。 踏上天桥,杨天凡发现桥两侧不时有水流淌下,清凉无比,而中间滴水不漏,忍不住往桥边行走,探头往下一看,桥下是万丈深渊,远远望不到尽头,吓得吐了吐舌头,快步跟上道通。 天桥好像极长,又走了一会,白云渐渐稀薄,眼前豁然开朗,长空碧蓝如洗,广无边际,一眼望去,心神为之一振。 而正前方,便是南天门一派重心所在地——逍遥观。 此时天桥尽头落入逍遥观主殿前一湾清澈碧绿潭水边。大殿里隐隐有歌诀响起,头顶几只仙鹤盘旋不去,脚下云气环绕,一派仙家宝地。 两人走下天桥,来到潭边,一条白玉石阶,从潭边一直向上铺到大殿门口。 他二人走上石阶,正要往上方大殿走去,平静水潭中忽然起了一个漩涡,巨浪翻滚,几股巨大水柱旋转冲天而起,水深处一声龙吟,声若惊雷炸响,震耳欲聋,一个巨大身影跃水而出,漫天水花扑面而来。 道通真人好似早有防备,单手一引,身体青光暴涨形成一团光罩护住整个身体,连杨天凡也被罩在其内,洒落水花碰到光罩表面,纷纷弹了开去。 杨天凡呆呆看着眼前出现的庞然大物,高愈四丈,身长十丈,头似牛,上生鹿角,口旁有须髯,白身遍体麟甲,四爪似鹰。巨嘴大张,长长獠牙发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怪兽抖了抖身子,洒落一片水花,几股粗大水柱仍盘旋在其周身附近,巨头向杨天凡探了探,鼻子不停嗅着他身上气息。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巨龙?杨天凡此刻脑子有点不好使了,见它脑袋就比自己整个身子还要大许多,锋利獠牙闪着白光,心里害怕到极点,大气不出一动不动。 道通真人单手做揖道:“兽尊,这位小友毫无恶意,我带他来有要事面见掌门师兄。” 那怪兽好似能懂人言,大黄眼珠子骨碌一转,做人状思考,片刻后低吟一声,身体向后高高跃起,一头扎入水中,眨眼游入深水里不见。 杨天凡这才回过神来,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擦了把脸上冷汗,道通真人示意他跟紧,解释道:“兽尊是我门玄奇祖师在东海收服的上古神兽‘水龙王’,乃海中之霸王,也是我派四大神兽之首,镇守整个天南峰,所以敬它为‘兽尊’。” 杨天凡点了点头,紧紧跟着道通真人走过石阶,来到雄伟大殿前面,朱漆门扉大开,朱红牌匾上写着“太清殿”三个镏金大字,最里面供奉着一幅巨大开派祖师画像,神位上写着“南天真人之灵位”,整个大殿气度庄严肃穆。 大殿之上,两旁各站着十来个人,都是南天门弟子。众人前面,摆着五张檀椅,左右各两张,最前面中央又一张,上边坐着四个人,其中有一个中年美妇,脸色冷漠,做俗家打扮。 此时,殿内坐着四人正在谈话,小声议论着。道通真人示意杨天凡在殿门等候,一整道袍迈步走了进去。 众人见道通真人进来,纷纷停下打着招呼,他一一谢过,坐在左首唯一空着的檀椅上。 待他坐定,正前方坐着的年纪最长道人问道:“道通师弟,何事如此紧急发出飞羽令召集大家聚在一起?” 道通真人来前早已发出南天门万分紧急才能动用的飞羽令,知会其余三峰首座来天南峰共同商量大事,此时五峰首座俱已到齐。 道通真人当下把整个事情复述了一遍,众人听后脸上俱是一惊。 “幽冥现,天下乱。” “飞羽至,浩劫起。” 飞羽令八百年都不曾动用过,没想到今日有了用武之地,玄奇祖师预言果然灵验了,该来的迟早要来,躲是躲不过了,看来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道通真人又接着道:“掌门师兄,我把那孩子也带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师兄还有什么要问,我喊他进来便是。” 居中坐着年长道人点点头,道通向门外喊道:“小友,请进来说话,掌门真人有话问你。” 杨天凡长舒了口气,平复了下刚才紧张情绪,小心来到殿内,向椅子上坐着众人看去,一个个气度不凡,出尘不染。而坐在正中那位身穿深蓝道袍,一派道骨仙风,脸色温润如玉,双眼明亮似皓月的,正是久负盛名的南天门掌门太通真人。 看着眼前几个神仙一样的人物,杨天凡反而不觉得紧张,心里却多了一丝莫名的激动。 他脸色一肃,有模有样抱拳说道:“见过几位道长,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在座几位无不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众人见他说话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这份冷静实在难得,个个目露惊喜,心里忍不住赞了句:好一朵奇葩! 太通真人微微一笑:“整个事情我大体也了解清楚了,多谢小友救了门下性命,此番喊你进来,就是想问问,昨夜除此之外还有何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杨天凡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动,当时似乎看到那黑衣人举手施法时左小臂有一道模糊伤疤,只是距离太远,光线又太暗,看的不是很确定。他犹豫了下,没把握的事,还是不要胡言为好,以免闹成误会,最后无奈摇了摇头。 太通真人稍露一丝失望,转瞬即逝,点点头道:“听说小友无处可去,也不知家在哪里,不如先留在我派学些道法,等什么时候记起父母是谁,到时若想离去,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不知小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