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得知真相
7月15日，暑期后留辅导开始。杨明辉从宿舍走出来，看到四斋楼道口生物任老师身着蓝色西装外套，与高考刚结束的高三学生一起讨论填报志愿。杨明辉没有驻足旁听，觉得这些与自己还遥远。已近三伏天，教室热得像蒸笼，晚自习也被取消，于是许多人都去河滩散步消暑。杨明辉顶着热浪，如得道的高僧，稳坐教室，吃力的与数学沟通着感情。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两天小雪放假回来了，万一在河边相遇会多么尴尬啊。他要尽量避免与小雪见面的可能，死了那份心，忘掉过去。 其实刚开始，小雪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她哪里不好，杨明辉竟这样决绝地要分手。那天缓过来之后，小雪拉着马若瑄的手泪如雨下，不住地问着：“若瑄，我该怎么办？” 马若瑄看着小雪伤心的样子，束手无策，只能轻轻地安慰着：“没事，有我呢。” 沈璐在对面上铺，突然探出脑袋说：“我认为只要杨明辉没有和别的女的好上，问题就不大。” 马若瑄双眼紧盯着小雪的反应，只见小雪略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我倒不担心，虽然常因为这事和他闹矛盾，但都是子乌虚有的，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他现在到底想着什么？” “那就OK了，男孩的心思有时候比我们女孩还无厘头，你是想不明白的。不过——”沈璐放慢语气，看了小雪和沈璐一眼，说：“反过来看，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因为没有理由的忘记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他敢做出这个决定，就一定异常坚定，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沈璐是小雪宿舍的感情高手，不论是理论还是实践，吃的盐比她们的饭还多，所以沈璐支招，小雪不敢怠慢，牢牢记住她说的每一个字，然后细细咀嚼着。其实沈璐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忘记一段感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开启另一段感情。于小雪，她不愿意小雪再次受到伤害，毕竟快毕业了，在校园里爱情只是游戏，受伤的总是女孩。于杨明辉，她担心这种热血青年一条死理儿认到底，走向另一种极端。 小雪反复回味着沈璐的话，觉得他们还有希望，特别是杨明辉暑期后留，就有缓和的余地。要让她死心，只有亲耳听到杨明辉对她当面说出来。 回到家里，小雪就天真地等着杨明辉的电话。几天过后，她刻意增加了出街溜达的次数，甚至有几次偷偷坐在吴中校门对面的小饭馆里等待着那个身影的出现。但杨明辉就像从人间蒸发一般，每次都让小雪失望而归。无奈之际，小雪想到杨明辉周末有去姑妈家吃饭的习惯，于是赶周六晚午饭时分，她来到杨明辉姑妈家对面的那个商店。这间副食商店留有小雪和杨明辉爬电视塔前的记忆，所以再次来到这里既有温馨又坚信希望会出现。 12:30左右，小雪的眼神忽然被对面楼洞里闪出的身影吸住。只见杨明辉穿着白色的T恤短裤，脚蹬灰色球鞋，步履匆忙地走出来。小雪赶忙中止了和女老板的谈话，起身来到玻璃门前，怔怔地看着那个让人激动心跳的身影。杨明辉习惯性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雪夺门而出，远远地注视着那个背影，她多么希望杨明辉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哪怕回头看一眼，都心满意足了。眼看着杨明辉就要过马路了，这时他侧面而行，目光那么笃定地直视着前方，对她的存在丝毫没有一点儿反应。小雪瞬间心里崩溃，泪如泉涌，她真后悔刚才没有走出玻璃门，看一看杨明辉的反应，是否对她视而不见。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难道她和杨明辉真的缘分已尽，连那么一点儿默契都没有了？小雪这样想着，心里不甘心，只好自我安慰着：可能杨明辉的眼睛不好，又隔着玻璃，故而没看见她。 其实每次从姑妈家出来，杨明辉都习惯性地往那个商店看一眼，小雪甜美的笑容和娇柔的身影就像发生在昨天一般，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这天杨明辉像往常一样瞟了一眼，心跳骤然停止，那个商店玻璃门上清晰地印出小雪的影子。他不敢多想，疾步转身离去，该怎么办呢？他心里矛盾着，走了很远不见身后有任何反应，难道自己看错了或者出现了幻觉？这样想着杨明辉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下，但回头看不妥，只好借过马路时用余光观察一下。只见一袭碎花连衣裙子的小雪，傻傻地看着他，未有任何行动。杨明辉装得若无其事，过了马路，脚底生风，迅速消失在人流中。 看到小雪，杨明辉的心再也难以平静下来。他不知道小雪这样在暗中注视了他多少次，找他为何事？她会不会哪天堵在教室门口给他难堪？杨明辉想着，紧张地心里“蹦蹦”直跳，就像临战考场。 杨明辉的担心不多余。小雪没来教室门口堵住杨明辉是因为形势还没到那一步。小雪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找到小芸，想把杨明辉约出来。 下午放学后，小芸抱着《高考总复习数学金版》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出租房，推门进入的那一刹那，差点吓得半死。书桌前坐着一个大活人，背对着她翻看着什么。 来人正是小雪，她听到身后的惊叫声，回头笑嘻嘻地看着小芸，说：“大白天的，你乱叫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小芸拍着胸脯，嘘着气，啐道：“死女子，你往死吓我呀？”你怎么进房子的，怎么提前也不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