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滋味儿
带着微红色的浓稠酱汁，满满的将米饭与栗米饭包裹住，凑近嗅一嗅，有淡淡的酸味儿，亮光下，酱汁的色泽泛着诱人的光芒，晶亮亮的一片。 明明是极为普通不过的饭食，经过了林湘的手艺，出来的食物却都像是艺术品。 只是极为偶然，在掌柜的推荐下，客人点了这道饭食。 此刻，看着这样一道色相俱全的菜肴，一时间，客人倒是当真有些下不了手了。 “这道菜看起来……”一侧在唏哩呼噜喝着馄饨汤汁的客人见此情景，忍不住凑过来，好奇的嗅了嗅。 “这味道……”那人嗅了嗅，旋即眯起眼睛，登时又张开，“你快吃啊！”点菜的人倒是还未曾着急，这边看的人先忍不住了。 吞咽了口水，拿起汤勺，舀了满满一勺子，浓稠的酱汁顺着勺子边缘，缓缓往下滴着—— 一侧的人眼巴巴的看着这人将满满一勺子的饭食放进嘴里—— 甘甜，酸爽，虾rou的鲜美，混和着调和的浓稠的酱汁，米饭软和，栗米饭劲道，甜中带酸，酸中带着淡淡的咸味儿—— 一口下肚—— “哈……”一口热气，吃饭之人满脸荡漾的喘出一口哈气，无限的回味，滋味在味蕾上不停的打转，眯着眼，他享受的吧嗒着嘴皮，还在回味方才舌尖上的鲜美。 难以忍受的吞了吞口水，一侧吃着馄饨的客观，见对方竟如此投入，心里不禁一阵猫爪似的难受，又痒又疼！ “这道食物，这道食物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片刻，那人回过神儿，咽了咽嘴中因着淡淡的酸醋而引出的泛滥口水，大声道。 艰难的挪开视线，一侧的人装作不在乎的模样，继续的垂首吃着自己的馄饨。 这边，点了糖醋虾rou炒饭的人已经埋首，拿着勺子大口的吞咽起来，一边吃，一边啧啧道：“真是好吃，真是好吃……真是好似……”因为嘴里不断的吞咽着食物，说话都不清楚了，却还在不停的赞叹着。 瞄一眼，瞄一眼，再瞄一眼—— 吃馄饨的人眼珠子都快搁在对方的碗里了。 真的那么好吃……？ 那人纠结了……想着，不禁垂首看了看自个的钱袋子，抿着嘴，犹豫起来。 “呼噜噜——”这边，点了糖醋虾rou炒饭的人已然将盘子端起，将最后一滴酱汁都丁点不漏的倒入了嘴巴。 看着看着，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 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响—— “掌柜的，来一盘糖醋虾rou炒米！” …… 含翠眼巴巴的看着客人将锅内最后一点的酱汁米饭给盛走，吞了吞口水，大失所望，肚子里却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林湘这边笑了笑，抿着唇，有些无奈。 没有法子，一切以客人为主，客人既然点了菜，那便不能不上。 扭过脑袋，含翠一眼幽怨的望着食肆中，那正吃得酣畅淋漓，满嘴流油的客观。 林湘热了热油锅，一边摇头，一边继续给下一个个人做菜—— …… 入夜，食肆今日首次在夜半时分，客人才走了个光。 冯明满面红光的看着桌子上最后数完的银钱，大声道：“四百六十三个铜板！” 抛却蔬菜的费用，rou的费用还有虾rou的费用，她们今日竟然整整的赚了近五百个铜板！ 这个进账，几乎要比前一周的进账总额还要高了。 林湘满足的眯着眼睛，心里也十分喜悦。 今日自打贴在外头贴上红色的宣纸后，这边从早晨起，生意便开始络绎不绝，先是客人陆陆续续的到来，然后便是一度甚至出现了排队的情况，再到晚间的时候，生意久经不断—— 这当真可谓是一次突破。 林湘做了些简单的面条，炒了两盘子小菜，搁在桌子上。 几个人一天都没有怎么好好的吃饭，光顾着忙活食肆的生意了。 冯明一边大口的吃着饭菜，一边兴致勃勃的与几人说着话。 含翠是饿的狠了，一个劲儿闷头唏哩呼噜的喝着碗里的面条。 林湘一边吃，脸上也是红光满面的，额头上不断的涌出汗珠子，身上也是黏黏腻腻的不舒服，大冬日的，竟然生生的出了一身的汗渍。 这边，众人基本填饱了肚子后，几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关了门，各自回去了。 林湘手腕子也有些痛，今儿颠勺子颠的有些狠了。一边跑在回家的路上，寒猛烈的侵袭着林湘的身体，林湘一边哆哆嗦嗦的想着，牙齿不停的打着颤，待会要用烫开的热水泡一泡手才好。 一推开屋门，林湘入目便是黑漆漆的一片。 林彦睡了。 旋即，林湘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 应该有好生吃饭吧。 林湘点了一根烛火，就着黯淡的烛光，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着两碗汤面，其中一碗已然喝干了。 不禁弯了弯唇角，林湘笑了笑。 这边轻手轻脚的洗了洗手脚，脱了衣服，擦了擦汗津津的身子，林湘没有烧火开水，因为这样会把睡着了的弟弟给惊醒了。 累了一日，林湘上了塌子，阖上眼睛，飞快的便进入的梦想。 …… “姐，姐！”林湘脑袋昏昏沉沉，觉得似乎是有人在呼喊自己。 艰涩的睁开双眼，林湘便瞧见眼前离得不远的林彦，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姐，你还好吧。”林彦见林湘终于醒了过来，不禁呼出一口气，按下了几分心。 旋即，林彦侧过脸，转过身，对站在旁边的王嫂子道：“还要多谢谢婶子了，要不是您领着郎中过来，我怕是要吓死了。”说罢，林彦皱着眉头，看着塌子上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林湘，心里愧疚不已。 恩？ 她怎么了？ 林湘只觉的全身酸痛，骨头似乎都在叫嚣着分家，头痛欲裂，眼睛也是干涩的不行，勉强着，林湘视线有些模糊的看着屋子内的一切，缓缓的支撑起身子。 “怎么了……”话一出口，林湘顿时便觉得不对劲儿。 声音极其沙哑，干干涩涩的喉咙，竟然痛的连吞一吞口水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