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年

    过年是孩子们的节日，能尽情地玩，还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临近过年这几天，各个单位都已经放假了，前几天各个院子不时传出的“叮叮咚咚”地弹棉花的声音也停了，只有胡同口架着的爆米花机没有一刻空闲，铁罐子在通红的炭火上旋转，时不时传来“彭”地一声炸响，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遥相呼应。

    孩子们排着长队，手里拿着装玉米的布袋，叽叽喳喳的兴奋极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整个京城很快就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阎解旷早早起来，门上已经贴好了春联：“新年新事新气象，好国好家好风光”横批：“春满人间”，还是他爸阎埠贵写的。

    阎解旷帮着挂红灯笼，贴窗纸，给宋桂兰打打下手。大院外面时不时传来“劈啪”的鞭炮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

    今年，老阎家能过个大肥年，早就商量好请小舅家和亲家老于家一起来过年。

    下午三点不到，小舅宋桂清一家七口就过来了。阎解旷忙上前招呼，端茶倒水递烟，舅妈张淑芳和大表姐宋晓红连茶都没喝，就去厨房帮忙了，二表姐张晓萍和表妹宋晓丽在桌上抓了把花生去找阎解娣玩去了，父子三人陪着小舅和他岳父岳母聊天。

    “这是张一元的花茶吧？香！”宋桂清喝着阎解旷泡的茶回味道。

    “嗯！老三专门跑大栅栏去买的。”阎埠贵微笑道。

    “才几个月没见，小三都长这么高了，也壮实了不少。”宋桂清看看阎解旷呵呵笑道。前身那次生病住院，宋桂清来看过几次，等阎解旷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见。

    阎解旷一个前世五十多的人被个比他年龄小的长辈夸奖，只能无奈的跟着呵呵傻笑。

    “小舅，我听说您当了车间主任了？”阎解成问道。

    “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刚上任没几天你就知道了。”宋桂清呵呵笑道。

    “我机械厂有朋友，您这刚四十就是车间主任，过几年就是厂长了！”阎解成羡慕道。

    “哪那么容易，我听说以后啊，领导岗位要优先提拔大学生，我们厂这几年也陆续分配了几个，以后肯定是先紧着他们。我只有初中文化，就这在原来那帮工人里都算高了，其他人大多是初小、高小，文盲都不少，要不这车间主任还轮不到我当。”宋桂清感叹道。

    “其实吧，这车间主任也没那么好当，比原来当工人烦心事多多了，我原来只要按时上下班，完成生产任务就行了，现在除了安排生产任务，分配班组，还要给一些小年轻做思想工作，调解夫妻矛盾，三天两头开会，甚至消灭“四害”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都要我来安排，忒烦！也就多了几块钱工资，不划算。好了，不说我了。”宋桂清吐槽，他原来是六级车工，每月工资72.3元，机械厂是副处级单位，车间主任是副科级干部，行政十八级，每月工资87.5元，比原先多了15.2元。况且，这算是一步跨进了干部序列，未来可期。

    宋桂清不想多谈工作上的事，岔开话题对阎埠贵道：

    “姐夫，我听说你给解成寻摸了套院子？”

    阎埠贵点头：“这些年省吃俭用地攒了点钱，这不解放几个也长大了，解娣老跟我们挤一块也不是个事，所以前段时间就买了个院子，手续都办好了，准备过完年拾掇拾掇，让解成夫妻俩先搬过去，到时再请你喝酒。”

    “这是乔迁之喜呀！我们到时一定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宋桂清哈哈笑道。

    “还真有两个事需要你帮忙，一个呢是老三想跟你学武，二个呢是你看看能不能帮老二安排个工作。”自家小舅子，阎埠贵也就没怎么客气。

    “三儿跟我练武没问题，只要他肯吃苦。可是解放不是高中还没毕业吗？这么着急”宋桂清疑惑道。

    “谢谢小舅，吃苦我不怕，只要能学到真本事。”阎解旷接话道：“另外，二哥这事吧，是我和爸估摸着明年形式要起变化，万一招工政策有变动，怕到时候工作不好安排，所以算未雨绸缪吧。还有，二表姐明年也初中毕业了吧，您也看着先给她安排下，起码先占个位置。”

    宋桂清点点头，笑道：“你小子人小鬼大，还分析起形势来了，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这些年国家建设三线，把一部分厂子、机器、人员搬了过去，这招工政策真有可能起变化，年后我就去想想办法。”

    正说着，于莉父母、大哥大嫂、meimei于海棠还有两岁大的小外甥一家也到了。于莉忙起身迎接，就在前几天，她被查出已有两个月身孕，所以当张淑芳来后就被宋桂兰赶出了厨房。

    阎解旷打量了下于海棠，这位确实长得还不错，浓眉大眼，气质干练，正符合时下的审美，不过以阎解旷后世的眼光看也就那样，还不如大嫂于莉，也就个子高点，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人都到齐了，于莉妈也进了厨房帮忙，余下众人喝茶闲聊。快四点的时候，宋桂兰从厨房出来：“大家先坐，马上就好，老大你们几个先去放炮。”

    这次过年，老阎家买了一千响的鞭炮，“劈里啪啦”一阵硝烟弥漫，过年的气氛一下就上来了。这在三十多年后，由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京城人可就再也无法体会到这样的热闹了。

    随即众人分开落座，几位男士包括阎解旷加起来正好八个，就都坐在了主屋的八仙桌旁，桌上摆了两瓶茅台和一包大中华。其余人则去阎解成屋里坐，为了这次过年，阎埠贵特地买了张大圆桌，支在阎解成屋里。

    很快菜上来了，天福号的酱肘子、全聚德的烤鸭，中间再支一火锅，用的是东来顺的涮羊rou和锅底，再加上几个蔬菜，末了又是一大盘猪rou陷的饺子。

    阎埠贵打开茅台，酒香四溢中，众人开吃，大家边吃边聊，聊这一年的收获和趣事，谈未来的打算和期望，听着五斗橱上的收音机播放着的侯大师的相声，即热闹又开心，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中院，一大爷夫妻带着聋老太太，和傻柱一起在秦淮茹家过年。

    中午的时候由于李副厂长有招待，傻柱只好在食堂加班，秦淮茹去找傻柱要饭盒，被李副厂长撞见，以此为要挟，要与其成就好事。傻柱听见秦淮茹的求救声后，怒不可遏，将李副厂长暴揍了一顿，不忿之下顺了食堂十斤rou给了秦淮茹，秦淮茹虽然有点担心李副厂长事后报复，但看到这么多rou，在过个肥年的诱惑下也就欣然接受了，反正出了事有傻柱背锅。

    聋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刚给贾家三个小孩发完压岁钱，就听到前院传来喧闹的鞭炮声，秦淮茹道：“棒梗，去看看，是谁家这么热闹。”

    棒梗应声跑了出去，小当、槐花也都跟着出去，好一会，棒梗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还抓着一把没爆掉的鞭炮道：“是三大爷家，他们家来了好多亲戚。”

    傻柱疑惑道：“这三大爷怎么转了性子，这么大方，合着往后的日子不过了！”

    “是啊，今年的对联也不写了，看不上咱们那三瓜俩枣，还是老易求着才给写了一幅。”一大妈附和道。

    易中海道：“你管别人那么多，管好你们自己就成了。”

    看着桌上不多的菜肴，傻柱心中不忿，末了计上心来，把贾家三个小孩叫过去，附在耳边，如此如此，一通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