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的遇见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沃尔玛打来的电话，通知周日去上班。 放下电话，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如果程晓青也通过面试就好了。心底泛起些许期待，整个下午内心如秋日的小雨，连绵而忧愁，虽不剧烈，却始终淅淅沥沥，难以断绝。 那是一种青春时期独特的感觉，来自未开垦男孩的特殊情结，伴随着某种痴迷和依恋，不是爱而未得，而是企图无限接近却毫无方法，让人朝思暮想。 然而，我不敢给陈晓青打电话，生怕我和她的差距会搞砸一切。那时候大部分同学都有自己的手机或小灵通（一种和手机类似的移动通信工具），我与外界的联系主要还是依靠寝室门口的公用电话，如果有人联系，会直接拨打那架巨大的公用电话机，接到电话的人会大声呼喊，然后我再快速跑下楼去，除了高中同学之间联系以外，很少会用上它。 我见过程晓青的手机，一部粉红色的诺基亚，上面镶满了亮晶晶的钻石一样的东西，而且还是翻盖的。 第二天，秋高气爽，我早早地坐上公交车去沃尔玛上班，一路上满满的银杏黄。 那也是我入校以后打工刚满两个月的日子，正好存满4千块。物质上的满足极大地降低了我的焦虑感，那种吃着上顿还在担心下一顿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到了超市，组织我们开会的正好是面试时候遇到的美女面试官。和此前在学校穿的正式蓝色西装不同，一身白色的短裙套装略显休闲却又不失高级感，似乎重新修剪了头发，嘴唇水灵灵的，明显是擦了某种特别的唇膏。“这身材，都可以当模特了……”我听到旁边的女生们窃窃私语。 很奇怪，如果面前站一美女，男人不管做出何种行为，在女人眼里都是有问题的，但女人评价美女却没有任何不妥，就算把面前的美女扒开来分析，似乎也不会受受到任何道德上的谴责或是存在什么两性相处上的忌讳。 “大家好，我叫齐喻，整齐的齐，比喻的喻……”美女面试官一如第一次面试时充满气场，整个会场立即冷却下来。她快速进入主题，简单介绍之后便是工作分工和业务培训，从她的介绍得知，她是公司的营销总监，也是我们这些兼职人员未来三个月的主要负责人。 我反复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程晓青，看样子她没有通过面试，心底不免觉得十分失落。 我发现，当喜欢一个人时，暧昧并不是序曲，暗恋和一个人的胡思乱想才是，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个人对你表白，很有可能在此之前他在梦里已经尝试过各种幻想和相处模式，尽管听起来特别傻，但这就是事实。 很快，大家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我被分到食品区，负责引导客人在食品区的消费活动。对于我来说，最难的不是如何表达，而是食品区的绝大多数食物，我对它们毫无所知，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更谈不上清楚地向客人介绍了。我只好先大致了解商品放置位置，再抽空默默记下商品的特点和配方，勉强应付过去。 “李晨，这是程晓青，今天她和你一组，一起负责食品区”身后传来齐总监的声音，回头一看，迎面走过来的正是程晓青，比起几天前，若天壤之别，一下子从学校里的清纯少女瞬间变成了职场女神，气质毫不输给齐喻，带着暗花的衬衫领子略微打开，丰满挺拔的胸部支撑着米黄色的职业套装，浅粉色高跟鞋凸显出一种少女特有的那种前凸后翘，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那颗紧绷的扣子，内心不禁暗起波澜。 “培训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呢？”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有了上次面试的交流，我们的沟通变得很自然。原来是另外一个同学因事未能到岗，临时替补了程晓青进来，所以来晚了。 “我以为没机会了，没想到上天眷顾，嘿嘿。高中那会儿我就特想出来打工，一直没有机会，为了这次兼职，我还专门去买了套衣服，怎么样？好看吗？”程晓青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谈吐之间，校园学生的青涩瞬间又显露了出来。 可也正是这种青涩，夹杂在那种即将成为成熟女性的序章里，让我深深地沦陷了。 “好看，真好看”我情不自禁道。 短暂寒暄之后，很快就到了下午最忙碌的时间，周末购物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大部分的时间里，程晓青负责给客人讲解和推销，我则负责打杂、补货，相互配合。 在程晓青面前，我自动成为了那个补位的人，她也因此成为现场的核心。我发现，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像一个献祭者，心甘情愿献出一切而毫不犹豫，如果信仰不坍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祭品，而女人，只管稳稳地保持神秘感就好。 晚上九点，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齐喻召集所有人在会议室开会，盘点一天的销售业绩，据她初步统计的数据，我们组是当天的销售冠军。 “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一下程晓青，她今天的工作做得非常不错，第一次参加工作就能取得这么优异的成绩……”齐喻特别表扬了程晓青，我正想着会不会也对我有所点评时，她却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向正前方继续点评其他小组了。 开完会，齐喻叫住了我，让她的助理带我去了她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特别明亮，一尘不染的空间里飘散着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助理安排我在靠落地窗的接待区域坐下，倒了一杯水就走了。 “这是你上次面试时遗落的书包，记得收好”我正在思虑着为什么会让我到办公室时，齐喻的声音突然从里屋飘了出来，她换了平跟鞋，走起路来放松了许多。 我连忙站起身来，从她手里接过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