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喝醉的总监
从齐喻手里接过书包，我满脸不好意思地向她道了声谢。 她示意我坐下，自己则从大办公桌上端过一个粉色水杯，喝了一口水，径直在我正前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她向我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挺拔的米黄色套装，我想起了程晓青胸前那颗紧绷的扣子。 “为什么？”我满脸疑惑地问。 “我专门打电话向你们班主任了解了你的情况，她说你特别踏实，又长期在外面兼职，工作经验比较丰富，我想请你长期过来帮忙工作，你觉得怎么样？”齐喻快人快语，仿佛只要与工作相关的事情她总是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那种自带气场的语气让人难以拒绝。 “我愿……” 正准备回答时，齐喻接着说道：“我会将你列为我们公司重点资助的在校学生名单里，每个月以正式员工的待遇给你发放工资，工作内容主要是做我的助理……” 我一边听着她的介绍，脑子里一边在想，眼前的这个女人肯定没有结婚，否则她的老公一定受不了，雷厉风行在职场也许是好事，但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强势的女人，仿佛所有事情都必须听从她的安排。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齐喻终于结束了她滔滔不绝的个人演讲。整个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旁的檀香悠悠地飘过来，鱼缸里的金鱼似乎都在盯着我们看，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尴尬，不好意思的说道：“瞧，忙了一整天，我只顾自己安排工作了，不好意思呀，还没听一下你的意见呢？” 事实上，在她面前，我也不可能有任何意见。 就这样，我接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在此之前，无论是做家教还是在酒吧开瓶子，都是一些低阶的杂活儿，锻炼不了什么能力。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如果能长期拿下这份工作，未来几年我再也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上的问题了。 “好了，就这样吧。今天老板请客吃宵夜，团队里的同事们都在，你也参加，和她们熟悉熟悉”齐喻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直接站起身，从墙上选了一款她中意的包，示意我跟着她出门。 她带着我上了电梯，径直到了停车场停车的地方，我就像个小跟班一样地走在她的后面，默默上了车，也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强势？”她突然抛出的话题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哪是有点强势，是很强势好不好……”我内心嘀咕了一下，自然不敢说出来，呵呵敷衍了过去。这就是一道典型的送命题啊，同意她的看法表示她真的很强势，不同意她的看法显得我又很虚伪。 男人面对送命题，会本能地表现出一种“傻”，这种“傻”，既可能成为保护色，也可能让女人觉得特别无趣，但总归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 她的车开得很快，路上我在想，她更适合去做一个赛车手。很快就到了吃饭的地方，那是一家海鲜大排档，生意火爆，我们抵达时其他同事已经点好菜，围坐着在一起谈笑风生了。 “齐总监来了，来来来，这是您的位置，辛苦辛苦！”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位微胖中年男人远远地就看见了我们，起身为齐喻摆正椅子。 “不好意思，今天忙疯了，让大家久等了” “领导喊新招个人过来帮忙做点杂务，快下班的时候才告诉我，我只好从兼职学生里面挑了一个，带过来和大家见见面，这是李晨。这是我们公司副总，黄总，我的直接领导。”齐喻简单介绍以后示意我再她旁边坐下。 黄总满脸迎笑，快速打量了我一番，一边给我和齐喻倒酒，一边列数着齐喻的艰辛和业绩，说什么多亏了公司有齐喻在云云。 接下来黄总正式地发表了一通讲话之后开始觥筹交错起来。后来我才知道，黄总是分管市场的副总经理，虽然是齐喻的直接领导，但工作和人事上的事情却总是齐喻说了才算，听同事们说，公司的总经理就是要用齐喻把他架空，而齐喻恰好性格雷裂风行，做起事来独断专行，正好是一个用来制衡他的一把好手。 那天，我和齐喻都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散场时已经凌晨一点钟。黄总特别叫了代驾师傅，吩咐我一定要把齐总监安全送回家。 当我把齐喻扶回家时，她才告诉我她把钥匙忘在了办公室，我只好架着她去小区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一间房，扶上床并替她脱了鞋，给她喝了一点热水，然后给黄总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打理好一切，我正准备回学校。“这狗东西，烦死了……”齐喻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听得出来，她大概是在骂黄总是个表面和善背后阴险的卑鄙小人。 我正在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她突然坐了起来，两行清泪从那美丽的脸庞流了下来，大滴大滴地掉在了被子上，我赶紧找了纸巾，替她擦拭。 她突然抱着我伤心地哭出声来，哭得歇斯底里，像极了被抛弃的孩子。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静静地安抚，如照顾婴儿般那样。 我们没有说话，昏暗的灯光和身体里的酒精让人昏昏欲睡。齐喻紧紧地抱着我，身上的香水和异性身上那种说不清楚的味道不断地挑逗着我的嗅觉和神经，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每一次跳动都能感觉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那种温度不断地加速着我的血液循环，将一种最原始的冲动信号从我的神经中枢直达我的全身，迅速让人血脉喷张。 我努力地克制着，尽量让我的鼻子远离她的头发，以此减轻那种味道对我神志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