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职业道德
下了出租车，他站在学校门口刘三姐火锅店门前时，盯着装修简单的门店看了看，然后疑惑地看着我：“就是这家吗？” 我说是啊，就是这家，。 他轻轻哦了一声，却没有往里面走。 我以为他是反悔请我吃饭了，但转念一想，他应该是觉得这家太简陋了。 我不管他，径直走到店里，老板刘三姐笑着问我几位？我看了看他，说两位。 他还是走了进来，在小圆桌旁坐下，拿过油腻的菜单点菜。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点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我不用看菜单，我喜欢吃的就那几样，随口就点了出来。 他却没有点菜，对刘三姐说，刚才她点的每一样来两份就行。 我说难道你和我的口味一样？他笑了笑说，“我吃什么都行。” 问我要喝什么酒，我说我不会喝酒，他倒也不劝，说那我自己喝啤酒好了。然后点了五瓶啤酒，给我点了一瓶王老吉。 我从易拉罐里把王老吉倒进一次性的杯子里，再给他倒上一杯啤酒，然后举杯，“生日快乐。” 他裂嘴一笑，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他的笑容平静而温暖，不像莫瑞那样笑起来的时候阴森而冰冷，像水里的蛇。 “谢谢你，也祝你每天都快乐。”他端起酒杯。 “那你也祝我生日快乐吧，我也是今天生日。”我说。 他愣了一下，“你是逗我开心吗？谢谢你。” 我说我讲的都是真的，我也是今天生日，他问我算是的农历还是阳历？我说是农历。 他笑得更灿烂了，“那我们还真是同一天生日，我也是算的农历。祝我们生日快乐。” 我举杯和他相碰，喝了一口饮料。他则把一满杯的啤酒给喝了。 接下来大多的时间都是沉默，他自斟自饮，喝酒很快。我本来还担心他叫了五瓶啤酒喝不完，结果没想到我才吃到半饱，他已经喝完四瓶，而且面不改色，好像酒是假的，对他不起作用一样。 最后一瓶他慢慢地喝，我感觉他是有意放慢速度等我。我吃完后，他也一仰头对着瓶口就把那啤酒喝完了。然后招手示意买单。 这个地方非常的便宜，加上他的啤酒，也才六十元，他付帐后我们一起走出火锅店。 他说既然你今天也过生日，不如我送件礼物给你吧？我们去商场，你挑一件。我说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就是。他说那好吧，我们再找个地方坐坐吧，我说不了，到此为止吧。 他说行，那我给你叫车，在街边给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给了司机一百块，说让司机送我到目的地，如果还有剩余，找钱给我就行了。 这让我想起莫瑞也给过我一百块打车的事，只是当时莫瑞的钱是从混混那里抢的，而他现在是自己掏的腰包。 出租车往前驶了一会，我回头看时，他还站在火锅店门口站着，路灯下他的影子很长，有种说不出来的孤独感。 我才想起，我竟然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竟然也没有问我，大家就这样一起吃了一餐后就散了。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或许他也认为就只是萍水相逢，彼此以后都不太可能会有什么联系，所以问姓名都没有必要。 到了公司，张松说今晚不用直播了，直接去会所。让我和他生意场上的一个朋友‘认识’一下。和我同去的有亚宁，还有另外一个叫阿梅的女孩。 包厢里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张松介绍说那是吴总。张松和吴总聊了几句后就走了，我们三人留在了包厢。 亚宁和阿梅一左一右坐在吴总旁边，吴总左右两手分别放在她们的腿上，我也乐意成为多余的，就坐在那里看他们喝酒。 吴总说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玩，人多才热闹。我说我也不太会喝酒，一喝就醉，你们玩就好了，不用管我。 但吴总不肯轻易放过我，说来了那就得喝，不然让你到这干什么来了。没办法，我只好喝了两杯红酒。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大，吴总从包里拿出钞票，往亚宁的裙子里塞，亚宁格格娇笑，说吴总你可真会玩，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你了。 阿梅说吴总你好偏心，都塞她三次才塞我一次，我也要多塞。 我看着觉得太过尴尬，就借口说头晕，到外面透口气，出了包厢。 没想到吴总追了出来，说你怎么回事，钱我可是给了张松的，我没让你走，你怎么能走。 我说我只是上洗手间而已，我没有走。 吴总说这才乖嘛，说里面那两个都是老江湖了，只有你比较纯，一会我带你走。只要你听话，小费不是问题。 我说我只是一名主播，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吴总冷笑，说张松组织的什么娱乐公司都是幌子，他手下的主播都是挂羊头卖狗rou，圈子里的都叫张松是老鸨公，你们这些人的底细，我清楚得很，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 其实我也知道张松的公司看起来是做网络直播，但其实就是以此为幌子干的其他勾当，当吴总这样说的时候，我也无法反驳，只恨自己也陷入了张松的圈套，别人那样的看我，我也是活该。 吴总见我不吭声，伸手来揽我的腰，说你放心，只要听话，我会多给小费，我是一个舍得花钱的人。 我说吴总，别人是怎样的我不管，但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吴总说你是不是担心钱少，我给五百的小费行不行？ 我说不是钱的问题，他打断我，说行了，一千小费，总可以了吧？ “这是在谈价钱呀，谈好了吗？”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双手插在裤兜，嘴里叨着的烟一闪一闪的，虽然含着烟，但话却说得很清楚，声音柔柔的，却又有着狠劲，过道里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好看而又阴冷的脸让我心惊。 他是莫瑞。 我之所以可以确定他不是晚上和我一起吃火锅的那个男的，是因为他一身的名贵服饰，还有就是那种冷酷的气质和刀一样的眼神，他含着烟立在那里，就像一大块冰块放在那儿，不走近也能感觉冷气逼人。 只有莫瑞，才会让我如此害怕。 他肯定是听到了吴总后面的话，他认为吴总是在和我谈价钱。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吴总确实也是在和我说小费的问题。所谓小费，是他给了张松介绍费后额外给我的那一部份，不用交给张松。 吴总斜眼看了看莫瑞，没有理他。伸手过来拉我的手，“别特么装纯了，走吧，不会亏你的。你问张松以前介绍来的那些姑娘，我亏待过谁？” 我用力甩开吴总的手，“请你放开我，我真的不是……” “啪！”我话还没说完，吴总一耳光向我抽了过来。“老子和你这样说那是你面子，你这表子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你耗，也没那么多的耐心陪你耗。” 我的脸被打得很疼，但我不敢还手。只是用力挣开他的手，转身要跑。 姓吴的动作也很快，从后面一把就扯住我的裙子，再也不松手，“我让你跑！” 莫瑞就在旁边看着，他嘴里叨着烟，双手环胸，靠在通道的墙上，冷冷地看着姓吴的欺负我。好像在看大戏一样。 “水仙花，既然出来卖，收了钱就得干活，要有基本的职业道德，这老头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瞒着老婆出来偷吃一把也不容易，你就配合一点了。”莫瑞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 “你他妈说什么呢，我很老吗，叫我老头，你眼睛瞎了？”姓吴的对着莫瑞吼道。 莫瑞却好像没听见他的咆哮一样，向我走了过来，手放在我的肩上，担得我很疼，“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给了你二十万，短短两天时间，你就出来卖了？你花钱有那么快吗？还是卖习惯了，闲下来难受？” 我看着莫瑞那刀一样的眼神，还有嘴边残酷的冷笑，只觉得手背发凉。他不笑还好，只要一笑，我更加害怕，因为他每次虐我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你起开，这妞是我带来的，你他妈还懂不懂规距了？”姓吴的过来撕扯莫瑞的衣服。 莫瑞嘴里吸得通红的烟头忽然就吐到了姓吴的脸上，姓吴的被烫得往后缩了一下，莫瑞一脚跟着踢出，正中姓吴的胸口，姓吴的向后就倒，莫瑞继续跟上，一肘击在他的鼻梁上。 姓吴的被打得有点懵，可能平时也没怎么打过架，在狼一样的莫瑞面前，他肥胖的身躯就成了毫无战斗力的沙包。毫无还击之力。 莫瑞一把扯住姓吴的领带，勒住了姓吴的脖子，这时有保安过来，看到是莫瑞，却不敢劝架，而是转身向后站着，阻止其他的客人过来围观。 姓吴的想去扯开勒在脖子上的领带，但却使不上劲，眼睛越瞪越大，嘴大大张着，看样子是快受不了了。 我不禁害怕起来，心狠手辣的莫瑞不会真的把这姓吴的给弄死吧，虽然这姓吴的也不是好东西，可是他要真被弄死了，我恐怕也逃不了干系。 “莫先生，请你放了他吧。你再勒下去，他会死的。”我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