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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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也喜欢在竹林里面舞剑，当时他在飘墨镇上也有一片紫竹林。” “竹是君子啊……” 云绣“咦”了一声，幻梦雀衔了一朵小花插在她发间。 姜寒笑，“小绣啊，看来这小家伙很喜欢你呢，不如干爹就把它送给你吧。” “真的吗？” “干爹养了好几只幻梦雀呢，不心疼的，这只叫竹欢。” 云绣叫了一声，“竹欢？” 那鸟儿震了震翅膀，飞在云绣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云绣笑，“你好可爱啊。” 突然，竹欢朝她身后飞去。 竹林仙境突然逆转，只能看见一片暗黑色的甬道，姜寒道，这是进了竹欢造出来的幻境。 蓝衣明明是进了一个竹林，怎么面前只有一个1暗黑的甬道？ 甬道很长，蓝衣的视力好，看到前面有亮光，朝前走，出了甬道，外面是一条河，两岸都是盛开的桃花，灼灼蔓延，上面飞舞着层层叠叠的枯叶蝶，甬道前停着一只小舟，她坐上去，这感觉似曾相识，多年前，她每日过暗黑甬道，划船到湖心小岛看望公子。 她上了船，心情不自觉的很开心，今天又能看到他了呢，昨天晚上他说想吃红烧rou，蓝衣今天起了个大早，用荷叶包了红烧rou，rou香隔着荷叶飘出来，让人垂涎三尺，她抱着手里刻着枯叶桃花的木盒，还是热的，上岸，进了山洞， 扑面而来一阵扇风，等她察觉到，那折扇已经抵着她的下颚。 “蓝衣。”声音是冷漠疏离，他一向如此，她这么告诉自己。 “公子，我给你送午饭。” 季无衣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你放着吧，我等会儿吃。” “那我在这里等着公子。” 她喜欢陪着他，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喜欢看。 季无衣也不置可否，转身上了吊着的藤蔓。 抽出腰间的紫玉箫，慢慢的吹着，蓝衣好像感受到身后有蛇的鳞片蹭在地上的沙沙声。 紫黑色的血蟒竟然和她一样，坐在一边听公子吹箫！ 蓝衣确实吓了一跳，季无衣自藤蔓上下来，“今天你看见的事，到了外面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不然你知道后果。” “是。” 季无衣下来打开盒子，“荷叶包红烧rou，你有心了。” 他夸奖她，她是那么高兴，“为公子做事情是蓝衣的福气。” 季无衣转过头，“吾友，要不要尝尝红烧rou？” 血蟒扭动着身子，“吃了这么多年的素食，好久没有闻到rou香了。” 蓝衣愣住，这么大的一条血蟒，居然，一直是吃素的？ 吃完饭，血蟒不知何时离开了。 季无衣背着手，“蓝衣，我呆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吧。” “回公子，快五年了。” “昨日叔父来看我了，我马上就要出去了。” “蓝衣替公子高兴。” “等我出去以后就会继任季氏的大祭司。” “属下拜见未来的大祭司。” 季无衣沉默不语。 “公子？”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是。” 蓝衣走出去，总觉得有些事情开始不对了。 第二日，蓝衣再来送饭，季无衣竟然就站在渡口。 “公子。” 他的眼神没有看她，只说，“我今日就要走了。” 蓝衣提着饭盒的手抖了抖，微不可闻，压下内心的慌张酸涩，道，“恭喜公子。” 转眼，季无衣已经凌波于水上，蓝衣追上去，“公子，可愿意娶蓝衣？” 季无衣不言。 “那，为奴为婢也可以。” 他的声音冷冷的，打掉少女全部的幻想，“蓝衣，你只是我的婢女，我不喜欢我的婢女对我有过分的肖想！” 她吞下眼泪，“是！” 蓝衣觉得这样的心痛曾经经历过，为什么又历历在目，难道…是幻境？ 凝聚灵力，冲破幻境束缚，但是因为她刚才陷在梦里太久，还是吐了一口血。 眼前还是那片苍翠的竹林。 云绣等人面前也回到一片清明，刚才看到的东西，真像一场梦，那个开满桃花的地方好美，但是为什么发生的故事那么让人心碎？那条血蟒，好像城门的神像上的女子，而幻境里面的季无衣，好陌生，清冷孤独的气场，说不尽的悲凉。 姜寒道，“竹欢造的梦，大多都是被造梦者的心魔。” 所以，蓝衣的心魔，是季无衣？ 蓝衣已经到了竹林上，道，“姜寒，久闻善于制蛊，没想到你还能养出幻梦雀这种宝贝，到让你把我的梦窥探了去。” “是鸟儿自作主张，也是对不住姑娘了。” 蓝衣从不避讳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季无衣，也不纠缠，道，“公子呢？” 慕逐君指指屋内，“在里面休息。” “我来给公子汇报消息。” 季无衣早就醒了，“蓝衣在外面吗？进来。” “是。” 屋里，季无衣坐着。 蓝衣走进来，瞥见那一抹红，季无衣的眼神冷了下来。 “你好得很啊，这么长的时候，我已经你已经死了。” 蓝衣跪下来，“是奴婢的错。” “哼，你竟然敢授意扶珠伤害云绣！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你要是敢伤害云绣就给我滚回季氏去。” “蓝衣知错了，求公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无衣沉默，他又何尝不知道蓝衣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好。 “你起来吧，先和我汇报我让你去外面探查的事情。” “是。” “就在一个多月前，慕思君娶了郑国公的女儿郑飞颜为太子妃，属下查到那个郑飞颜不简单，和蛊族似乎有些关系，还有公子让我盯着慕邺给其他国家送去的公主，我们的人杀掉了送去晋朝遗室和南越的假和亲公主。” “做得好，那慕邺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他应该知道有人和他作对，可是我们是在慕思君娶太子妃的时候动的手，慕邺根本来不及应对。” “很好，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东善国，等回到西慕国，慕邺慕思君，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公子，我们一定要这么对付慕邺吗？” “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慕逐君，他日他登上大位，可保我季氏一族的尊荣，更重要的，慕邺竟然觊觎我季氏圣物，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对了，那崔衡最近怎么样？” “一直呆在临安，倒是没什么事。” “继续盯着他，我们的事也没完呢。” “是。” 姜寒在外边捣鼓了很久。 竹香飘进屋里，季无衣听见云绣叫，“干爹，这竹筒饭好香哦。” 季无衣弯了嘴角，“走吧，一起去尝尝姜寒的竹筒饭。” 季无衣出来的时候云绣刚刚把煮好的竹筒搬到桌上，看到他，“你鼻子倒是很灵嘛，才弄好你就出来了。” “别嫉妒，我是个有口福的人。” 蓝衣跟在一边，云绣道，“蓝衣jiejie你也坐吧，干爹说多做一个，原来干爹早算到蓝衣jiejie要来啊。” 蓝衣头一次被人这么重视，笑得腼腆。但是到底不敢坐，只看着季无衣。 “让你坐你就坐吧。” “是。” 竹筒饭顾名思义就是装在竹筒里面的饭，姜寒还在里面加了枣子和核桃。倒出来香喷喷。 古枫的筷子戳下去就停在了那里，那时候有一个异族美人，她住在抚国大将军府，最喜欢的就是砍了后院的竹子做竹筒饭，她做的竹筒饭，带着独特的异香。 古枫放下筷子，“我有点事。” 飞也似的跑了，留下桌上几个人面面相觑。 古枫一路狂奔，遇上舜华正巡逻，还以为他在偷东西。 看着后面又没有人追赶他，只能说这又是一个怪人，最近怪人真多。 古枫跑到王宫，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要往巫神殿里面跑，门口的侍卫持着刀枪对着他，他没有带武器，只是傻傻的往那些武器上面撞，眼看那些兵器划在他的身上划开一道道伤口，他的眼里闪着疯狂，只看着那巫神殿的方向，没有人可以预想到，曾经西慕国武林中有名的制毒布阵师古枫，竟然沦落到此。 紫色的光芒闪过，古风被宽大的暗黑色衣袍遮着，风在耳边掠过，是那种他熟悉的异香，袍子上绣着荼蘼彼岸。 大门洞开，女子放下浑身是血的他。 “你疯了吗？不是十年来一心一意要从这里走吗？如你所愿了，你还回来干嘛，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这么惨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道她也会痛的吗？ 古枫抱着一直在流血的手臂，“突然想看看你，就过来了。” 桑若抱着他，“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那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绝情呢？” 古枫笑，“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骄傲啊，你要我一个大男人每天在你耳边说爱你吗？” 桑若抚着他的脸，却已经是泪眼模糊，“你傻，我也傻。” “桑若，其实，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以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这颗心二十年前就给了你，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它。” “你说什么胡话，你肯来，就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古枫摇头，“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纠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