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打工

    老男人苦笑着说道：“等你回家？现在社会上骗子太多了，放你走了，谁知道你会跑到哪里躲起来啊？”李小阳说：“我发誓，我回去一定会还你钱的，一定不会躲藏起来的。”老男人摇头苦笑道：“我不相信发誓，除非你现在付钱给我，而且一定要付现金。否则，我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口头语言的。因为这个社会只有钱是真的，钱才不会骗人的。”李小阳说：“但是现在我身上没有钱。”老男人说：“你身上没钱？那就不好办啦。”西服男人说：“老板，我看这个小朋友是真的没钱，不如这样，干脆让他打几天零工，等他把房钱还了，就让他回家，您同意吗？”老男人脸上显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李小阳一直以为要回家向父亲要钱才能付这个房钱，现在听说只要自己打几天零工就可以付清房钱，不用向父亲要钱，不用挨父亲的打，只不过打几天工，迟几天回家，不由的心下高兴，忙说道：“老板，就让我打几天工吧，我很能干的。”老男人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犹豫了好一会儿，过了半晌才说道：“你这么小，会干什么活？”李小阳不知自己能干什么活，记得好像电视上演过，很多中国人去外国都要洗碗搞卫生，就说：“老板，我会洗碗，扫地，搞卫生。”老男人嘿嘿笑道：“小朋友啊，搞卫生能挣几个钱啊？你欠的房钱，就是做一年的卫生也不够还的啊。”李小阳大惊，急问：“老板，那我欠的房钱是多少啊？”老男人笑而不语。

    西服男人说：“为了接你这单生意，昨晚我付给了你阿姨叔叔六千块钱。这是你亲眼看到的，不是我说谎啊。”李小阳急忙说道：“他们不是我的阿姨叔叔，他们是我在火车上才刚认识的，帮我找mama的。”西服男人说：“是不是你的阿姨叔叔，由的你说，我管不了。反正他们和你在一起，你们是一伙的。那两个人拿了钱就不见了，你要我到哪里去找他们？我付出的钱必须由你来还！还有，昨晚你住的是单间贵宾房，房钱加水电费最少要四百块钱一晚。我们兄弟开车去专门接你，四个人的人工费、车马费，最少也要六百块钱。简单一点说吧，你一共欠了我们公司七千块钱。”

    李小阳被吓的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忽然之间就欠了人家七千块钱。怪不得那对夫妇不肯来住，这么贵，谁敢来住？可是房租这么贵，那对夫妇自己都住不起，为何要我这个小孩子来住？我没有说要来住的，是你们拖我上车的。那对夫妇为何要收六千块钱？李小阳头脑乱成一团，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老男人发话了：“小朋友啊，你mama在广州吗？你去找她来付钱也是可以的。”李小阳说：“我mama搬家了，我还没有找到她。”老男人问：“那你还会做其他什么工作吗？”李小阳摇头。

    老男人叹了口气，说：“这样吧，阿邱啊，你看看阿宝那边有没有什么工可以让他做。如果有，就带小朋友过去吧。他还小，没有什么力气，其他的事也做不来。”西服男人马上点头，说道：“老板，你的心肠真是太好了，太善良了。小朋友，你真是好运气，你碰上好心人了。我这就打电话问阿宝，帮你找工作。”

    西服男人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问道：“阿宝啊，我这里有个人才，瘦瘦小小的，有八岁了，你那里缺不缺人用？”听到对方说要人，西服男人说道：“好吧，我马上就把人给你带来，你可要好好培养人才啊。”西服男人把手机关上，笑着对老男人恭敬说道：“老板，这个小朋友真是走运，阿宝那里正需要一个打杂的，活不重。这位小朋友这么聪明，一定能干的很好的。”

    老年男人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你送小朋友过去吧。”转身又对李小阳说：“小朋友，你可要好好学习啊，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学习的。学会了，你可就发大财了。你这一辈子都有好吃好喝的了。”李小阳问道：“学习什么东西？学校老师经常教导我们说，我们年纪还小，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要总想着发大财。”老男人不应答，只是面带深意地嘿嘿笑着。西服男人对李小阳说道：“学习什么东西，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们是保密单位，我们的工作内容是不能随便说给外人听的。”

    西服男人不再理会疑惑不解的李小阳，对老男人说道：“老板，我这就送李小阳过去。”老男人点点头，身形不动。西服男人说完转身出门，在前面走着，依旧是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夹着李小阳，跟着西服男人上了先前的那辆双排座汽车。双排座汽车开到紧闭的大院门口前，马上有人跑过来打开门，等双排座汽车一出院子，大门又立即关上了。双排座汽车左转右转，也不知跑了多远，最后来到了有大片菜田的地方。

    李小阳被带到菜田旁边一间挂有收废品牌子的旧屋里，看到十来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正在吃早餐。碗里装的是牛rou面，散发着酱牛rou特有的香气，每一个人的碗边还放着一个面包，一个鸡蛋。每一个男孩和李小阳一样都穿着运动装式样的校服。

    西服男人对男孩中个子最高、年龄最大的孩子说道：“阿宝，这位是新来的小阳兄弟。以后你要多多教育他。”阿宝没有起身，右手的三个手指把玩着放在碗边的一个漂亮的新款手机（比西服男人的砖头手机可薄多了），然后瞟了李小阳一眼，问道：“你几岁了？”李小阳说：“八岁了。”阿宝又问道：“会跑步吗？”李小阳说：“我们年级六十米比赛，我跑了第三名。”阿宝说：“不是近视眼吧？”李小阳说：“不是。”

    阿宝说：“那就过来一起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就要开工了。”马上有人给李小阳让了个座位，又有人给他端上牛rou面、面包和鸡蛋。李小阳想着等会儿要干活，也不知要干什么活，要干多长时间，还是先吃饱再说，于是也不讲什么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西服男人转身出门，两个壮汉跟着出去，一起上了车，双排座汽车绝尘而去。李小阳看到西服男人那帮人终于走了，暗地松了一口气。阿宝对李小阳说：“小阳兄弟，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兄弟，是比亲人还亲的亲人。今天你刚来，我不安排你干重活。今天你的任务是学习，其他兄弟有需要你的时候，你要马上去帮忙，你不能袖手旁观。看到有紧急情况，你要马上通知其他兄弟。明白吗？”

    李小阳似懂非懂地点头，忍不住问道：“阿宝兄弟，我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会有什么紧急情况？我要怎样帮忙？”阿宝没有回答，指着一个比较胖的男孩说道：“阿富兄弟，今天由你带小阳兄弟，你做师傅。我们一组，小心点。”阿富点头说道：“要的。”

    阿富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包外国香烟和一个精致的打火机，点燃烟，姿势很老练地抽了起来。阿宝对李小阳说：“今天你跟着阿富兄弟，他会教你怎么做的。”李小阳看到阿富这么小就抽烟，一副老江湖的样子，不禁有些疑心。但是还没有容他多想，就听到阿宝发话：“都吃完了，开工！”李小阳被众人裹着，走出门，来到不远处的公共汽车站。阿宝，阿富和小阳等六个人上了一辆公交车，其他的人却上了另外一条线路的公共汽车，两组人分开走了。

    阿宝他们这组人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大型广场前下了公共汽车，李小阳看到汽车站的站牌上写着“天河体育中心站”七个字。李小阳走在阿富的旁边，不明白这组兄弟为何要进体育中心。难道阿宝不想开工了，跑到体育中心来玩了？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这个体育中心真是好看，满园子的各色各式的花草，修剪的整整齐齐；高大的绿树，成行成队。干干净净的水泥道路，交错纵横；一幢幢漂亮的运动场馆，端庄别致。地方真大！建筑物真漂亮！

    阿宝他们来到体育中心的羽毛球馆前面停下，这里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羊城美食节，摆设了很多的摊位，现做现卖全国各地有名的风味小吃。什么新疆的羊rou串，海南的新鲜椰子汁，陕西的凉皮，四川的麻辣烫，天津的麻花，北京的驴打滚，湖南的臭豆腐，江浙的年糕，广东本地的牛杂等等，应有尽有，数不胜数。人流如织，食客如云，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李小阳还来不及观看四周围的风景，就被阿富拽着走到最拥挤的地方。